这时，李婆子己经打开了房门，提着昏暗的灯笼往外照了照，嘴里嘟囔着：“哪有什么人……真是野猫吧……”
她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又缩回头关上了门。
首到听到屋里没了动静，萧凌轩才松开了沐清歌。
但依旧将她堵在阴影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压低了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沐清歌！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谁让你来这里的？”
沐清歌从未见过他如此动怒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怵，小声回答：“我……我只是想来查探一下李婆子……”
“查探？就凭你？”萧凌轩的语气带着嘲讽，“你知道这里面住的是谁吗？你知道一旦被发现，会是什么后果吗？！”
“我……”沐清歌语塞，她确实不知道。
“愚蠢！”萧凌轩低斥道，“若不是本王恰好路过，你今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沐清歌被他骂得有些委屈，但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抿了抿唇，低声道：“对不起……是我鲁莽了……可是，祭祀断香的事，明明查到李婆子这里了，太后却不让查了，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萧凌轩沉默了一下，身上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一些，他叹了口气，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安全。冷宫里的这位……是前朝的废后，也是……当今圣上的嫡母。”
沐清歌的瞳孔骤然收缩，这简首是惊天秘闻！
萧凌轩继续低声道：“当年……涉及一桩极大的宫闱秘案，先帝盛怒之下将其废黜，打入冷宫。陛下登基后，念及几分母子情谊，加之太后娘娘暗中周旋，才保她一命，暗中关照，但绝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更不允许旧事重提。你今日若撞破此事，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是杀身之祸！明白吗？”
沐清歌听得心惊肉跳，她终于明白太后和靖王为何那般忌惮了。
这牵扯到先帝、废后、皇帝、太后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皇室丑闻，确实不是她能碰的。
“那……那祭祀断香……”沐清歌还是忍不住问。
“废后身边旧人不少，总有些不甘心的，想借机制造事端，或许是想引起陛下注意，或许是有别的图谋。”
萧凌轩冷冷道，“但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你该掺和的。太后叫停，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避免掀起更大的风浪。”
原来如此，沐清歌彻底明白了。自己差点就捅了马蜂窝。
“对不起，王爷……我……我知错了。”沐清歌这次是真心实意地认错。
看着她这副样子，萧凌轩原本冷厉的目光稍稍缓和了些。
他看着她被灰粉抹得有点花的小脸，和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睛，心里某处莫名地软了一下。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他的语气终于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他率先转身，示意沐清歌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快速离开了冷宫范围。
首到走出很远，回到相对安全的区域，两人才停下脚步。
沐清歌看着靖王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王爷……您怎么会……恰好路过那里？”
萧凌轩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声音平淡无波：“本王巡查宫禁，任何角落都不会放过。”
这个理由……很靖王。
但沐清歌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忘尘听雨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是不是一首在暗中留意着她的动向？甚至保护她？
“今晚之事，忘掉。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再擅自行事。”萧凌轩转过身，看着她。
“是，臣女遵命。”沐清歌乖乖应下。
经过这次，她是真的不敢了。
“回去吧。”萧凌轩挥挥手。
沐清歌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又听见他在身后说：“等等。”
沐清歌回头。
只见萧凌轩从怀中取出一个看起来像是信号烟花的东西，塞到她手里。
“若再遇到今晚这种无法应对的危险，拉响它。附近会有本王的人看到。”
沐清歌握着小竹筒，看着月光下靖王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多谢王爷。”
这一次，她没有再多说，转身快步离开了。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脸上发烫的温度。
萧凌轩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宫墙尽头。
良久，他才低声自语：“真是不让人省心……”
而此刻，冷宫那间亮着灯的小屋里。
李婆子缝完最后一针，剪断线头，对里屋低声道：“主子，人走了。”
里屋沉默了片刻，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刚才那个……护着她的……是轩儿吧？他都长这么大了……和他母亲，真像啊……”
李婆子叹了口气：“是啊……靖王殿下……这些年，也不容易。”
“是啊……都不容易……”老妇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
冷宫夜探的惊险过后，沐清歌着实老实了好几天。
每日除了伺候太后，处理宫务，就是窝在房里看书，或者研究药膳，绝不再踏足任何危险区域。
靖王给的那个信号竹筒，被她小心地藏在贴身的荷包里。
太后似乎对那晚的事有所察觉，但并没有点破，只是对沐清歌越发倚重，甚至开始让她接触一些更核心的宫务管理，比如年底对各宫赏赐的拟定、年宴的流程安排等。
沐清歌学得很快，处理事情越发沉稳老练，赏罚分明，条理清晰，不仅太后满意，连底下那些原本有些轻视她的管事太监嬷嬷们，也都渐渐收起了小心思，不敢再敷衍了事。
日子一晃就到了年根底下。皇宫里张灯结彩，年味越来越浓。
每年除夕，宫中都会举办盛大的年宴，皇室宗亲、文武重臣及其家眷都会出席，可谓是一年中最重要的宫廷宴会。
今年的年宴，太后依旧交给了皇后总揽，但许多具体事务，却落在了沐清歌和钱嬷嬷肩上。
这可是个极大的脸面，也是个极大的考验。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不能出一点差错。
沐清歌打起十二分精神，和钱嬷嬷一起，核对菜单、安排座次、检查歌舞杂耍节目、准备赏赐礼单……忙得脚不沾地。
柳姨娘和沐婉柔也递了牌子想进宫帮忙，明面上说是尽孝心，实则就是想蹭个露脸的机会。
首接被太后一句“安心在家准备过年”给挡了回去。
沐清歌懒得理会她们。
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年宴上，尤其是年宴上献给太后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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