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沐清歌身上。
太后和皇帝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沐清歌心中冷笑，这个蓝凤凰，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不卑不亢地回道：“多谢蓝姑娘好意。不过臣女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近日伺候太后娘娘略感疲惫罢了，无需劳动姑娘的奇蛊。倒是姑娘这徒手抓毒物的本事，确实令人惊叹，不愧是苗疆圣女。”
众人也都暗暗点头，觉得沐清歌应对得当。
蓝凤凰见一计不成，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将毒虫放回笼子：“女官姐姐胆子小，那就算了。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忽然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黑色陶罐，罐口用红布密封着。
“我这里还有一种更奇特的蛊，名为‘真心蛊’。”蓝凤凰晃着那个陶罐，眼神变得诡异起来，“此蛊不伤人，却能让戴蛊之人无法说谎，问什么答什么，吐出心底最深的秘密哦！最是适合用在那些表里不一、藏着掖着的人身上！”
她说这话时，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全场，尤其是在几位王爷和妃嫔脸上停留了片刻，引得众人神色各异，心里都有些发毛。
这“真心蛊”听起来比毒蛊更吓人，谁心里没点秘密。
沐清歌立刻想到了太后，如果能用这“真心蛊”让太后说出当年纯禧皇贵妃和“枯荣草”的真相……
蓝凤凰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笑嘻嘻地说：“不过嘛，这‘真心蛊’炼制极其困难，我也只剩这一只了，可不能随便用。除非有人能拿出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来换？”
她这话分明是吊人胃口，故弄玄虚。
切磋环节就在蓝凤凰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中结束了。宫宴继续，但气氛明显变得更加微妙。
沐清歌注意到，靖王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只有在蓝凤凰针对她时，眼神微微冷了一下，但并未出声干涉。
而那位蓝凤凰，则时不时地用火辣首接的目光瞟向靖王，毫不掩饰她的兴趣。
宴席过半，众人开始自由走动敬酒。沐清歌看准机会，端着一杯果酿，朝着一位看起来最为年长、神情也最温和的苗疆老巫医走去。
“老人家安好。”沐清歌恭敬地行了一礼，“方才见识了苗疆秘术，实在令人惊叹。晚辈对医术略通一二，心中有些疑惑，不知可否向老人家请教一二？”
那老巫医见沐清歌态度谦逊有礼，倒是很和善，笑着用生硬的汉语道：“女官请问。”
沐清歌斟酌着词语，说道：“晚辈近日研读古籍，看到一种名为‘枯荣草’的奇特植物，据说源自苗疆，有其特殊药性，但记载语焉不详。老人家见识广博，不知可曾听闻此物？”
听到“枯荣草”三个字，老巫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骤然变得警惕起来，他猛地后退半步，连连摆手，声音都变了调：“不知道！没听过！女官莫要再问！此乃禁忌！提不得！提不得！”
他的反应比皇后当时还要激烈，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沐清歌的心沉了下去。又是这样！这“枯荣草”在苗疆似乎也是极大的禁忌！
她不死心，还想再试探一下解药“笑靥萝”的事情。
就在这时，那个阴魂不散的蓝凤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挽住老巫医的胳膊，娇声道：“阿塔公，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大巫师叫您过去呢！”
她说着，目光冷冷地扫向沐清歌，带着明显的警告和敌意：“这位女官姐姐，苗疆秘术繁多，有些东西不是外人该打听的。好奇心太重可是会惹祸上身的哦！”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拉着那位还在瑟瑟发抖的老巫医走了。
沐清歌站在原地，看着蓝凤凰的背影，眉头紧锁。
这个蓝凤凰，似乎知道她在打听“枯荣草”，而且是在故意阻止！她到底知道多少？她和“枯荣草”又有什么关系？
苗疆使团这边，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
宫宴结束后，沐清歌心情沉重地跟着太后銮驾回慈宁宫。
走到半路，一个小太监悄悄追上她，塞给她一个小纸包，低声道：“沐女官，这是王爷让交给您的。”
沐清歌接过纸包，回到房间打开。里面是几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药丸，还有一张小纸条：
“蓝凤凰刁蛮，其蛊危险，勿近。此药可防寻常蛊毒，随身携带。‘枯荣’之事，另寻他法。”
第二天，沐清歌决定换个思路。
既然首接询问行不通，或许可以借口讨教医术，用一些类似的病例去旁敲侧击。
她再次来到使团下榻的驿馆，求见那位看起来最和善的老巫医阿塔公。
然而，驿馆的苗人守卫却告诉她，阿塔公身体不适，不见外客。
沐清歌又提出想见其他巫医，都被各种理由搪塞了回来。
沐清歌碰了一鼻子灰，心情郁闷地往回走。刚走到宫门口，却正好撞见靖王和几个武将打扮的人从里面出来，似乎正要出宫。
蓝凤凰竟然也跟在旁边，正缠着靖王说话，笑得一脸灿烂：“靖王殿下，你们京城的军营肯定很大很好玩吧？带我去看看好不好？我还没见过中原的军队呢！”
靖王眉头微蹙，语气冷淡：“军营重地，闲人免入。”
“我怎么是闲人呢？”蓝凤凰不依不饶，竟然想去拉靖王的胳膊，“我可是苗疆使臣！说不定以后我们两家还要联手打仗呢？提前熟悉一下嘛！”
靖王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脸色更冷：“蓝姑娘请自重。”
沐清歌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她正想低头快步走过去，却被蓝凤凰一眼看见。
“咦？这不是昨天那个女官姐姐吗？”蓝凤凰立刻将矛头转向了沐清歌，语气带着嘲讽，“怎么？昨天没打听到想知道的，今天又跑到宫门口来堵人了？你们中原女子，都这么不死心吗？”
沐清歌脚步一顿，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蓝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恰好路过。”
“恰好路过？”蓝凤凰嗤笑一声，走到沐清歌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充满挑衅，“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怎么？知道从我们苗疆人这里打听不到，就想来求靖王殿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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