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济渠水位上涨的警报像根绷紧的弦，悬在凌薇心头。她用浸了桐油的麻布加固完最后一口木盆，指尖还残留着刺鼻的油味，系统面板上的 “淹没倒计时” 己经跳到七个时辰 ——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姐姐，杂役处又在搬木桶了。” 青禾喘着气跑进来，发梢沾着草屑，“我数了下，至少有三十个，都堆在西墙根，像是要堵水道。” 小姑娘的哮喘在潮湿天气里愈发严重，说话时总带着不易察觉的喘息。她悄悄冲凌薇眨了眨眼睛，凌薇明白她找兰若的任务完成了。
凌薇望向杂役处的方向，那里的炊烟比往日矮了半截，显然在刻意控制火势。李严的动作比预想中更快，这些木桶绝不是用来储水的 —— 系统模拟显示，若在通济渠溃堤时将木桶灌满沙石，恰好能堵住通往紫宸殿的应急水道，把水患引向浣衣局和杂役处。
危机推演模型：
李严核心目的：借水患销毁紫宸殿铜鹤下的证据（概率 82%）
次级目标：嫁祸浣衣局（利用改造后的木盆 “加速水流” 为借口）
破局关键：在溃堤前找到铜鹤机关，取出证据（时间窗口：4-6 时辰）
她正要用炭笔在地上画应急路线，院门口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张尚宫的贴身宫女兰若站在月台上，石青色宫装的裙摆扫过门槛，手里捧着个黑漆木盒，表情是惯常的无波无澜。
“尚宫听闻浣衣局改良了洗衣法子，特来看看。” 兰若的目光扫过十二口改造木盆，在排水口的竹制导流槽上停留片刻，“还说... 想请凌薇姑娘去库房对对账。”
凌薇知道张尚宫早不找晚不找，偏在这个时候对账，绝不止是 “看看” 那么简单。她瞥向兰若袖口的暗纹 —— 那是片半开的莲花，与淑妃绣袍夹层的水脉图边缘完全吻合，这是尚宫局传递紧急信息的暗号。
人物行为分析：
兰若到访时机：与杂役处搬木桶的时间间隔不足一炷香（刻意同步）
木盒重量检测：超出普通账册重量 3 倍（内藏硬物）
潜在指令：借对账之名转移凌薇（避开即将发生的水患？概率 60%）
“能为尚宫效力是凌薇的本分。” 她擦了擦手上的桐油，接过青禾递来的干净帕子，“只是眼下要防备水患，怕是走不开...” 故意示弱是为了试探对方底线，就像在天平两端先放上己知重量的砝码。
兰若果然从木盒里取出块腰牌：“尚宫说了，凭这个可调动西三闸的守兵，若真有水患，他们比浣衣局的宫女有用得多。” 腰牌是纯金打造，刻着 “尚宫局行令” 五个字，边缘还沾着点的青苔 —— 是刚从通济渠岸边取来的。
关键信息解码：
腰牌权限：可临时指挥西三闸守军（首接关联通济渠控制权）
青苔湿度：暴露时间≤半个时辰（张尚宫己知晓水患计划）
深层意图：借调兵权换取凌薇信任，共同对抗李严（可信度 75%）
凌薇让青禾继续盯着杂役处，自己跟着兰若穿过抄手游廊。通往库房的路上，禁军巡逻的密度明显增加，甲胄碰撞声在雨前的闷热空气里格外刺耳。兰若突然低声说：“尚宫的琉璃眼，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句话像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记忆的闸门。凌薇想起张尚宫义眼边缘的不规则磨损，想起青铜片上的能量共振，突然明白那不是普通的义眼 —— 很可能是某种能检测金属或能量场的装置。
系统推测：
琉璃眼功能：青铜制品探测（与通济渠青铜机关匹配）
技术来源：与开国女帝的机械装置同源（概率 91%）
隐藏限制：每日使用不能超过三次（能量消耗极大）
库房比想象中阴冷，十六根楠木柱支撑着高高的穹顶，作者“传说中的N”推荐阅读《权谋之上：女帝AI与我的博弈》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阳光透过气窗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照亮飞舞的尘埃。张尚宫背对着门口站在账册堆前，灰蓝色的宫装裙摆垂在地面，像朵盛开的灰莲。
“你来了。” 她转过身，琉璃眼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听说你改良的木盆能省一半水？” 指尖在堆成小山的账册上轻轻划过，“那正好，这些账目也需要省些力气来算。”
木盒被打开的瞬间，凌薇闻到淡淡的樟木味。里面是十本厚厚的账册，最上面的封皮写着 “浣衣局光绪三年份例”，墨迹边缘有些发潮 —— 与杂役处账簿残页的受潮程度一致，显然来自同一处储存地。
账册初步分析：
记录周期：涵盖废后病逝前后三个月
异常项：皂角采购量骤增 300%（与实际消耗量不符）
签字人：林嬷嬷（经手）、李严（复核）
“这十笔账，” 张尚宫的声音像淬了冰，“半个时辰内算清楚，误差不能超过一文钱。” 她的琉璃眼转向凌薇，“算对了，西三闸的兵你调得动；算错了... 就去杂役处陪林嬷嬷吧。”
凌薇翻开账册的手顿了顿。这根本不是对账，是场赤裸裸的测试。废后病逝期间的账目必然藏着秘密，而张尚宫在逼她用最快的方式发现真相 —— 就像在实验室里，用高压环境迫使反应加速。
矩阵速算法启动：
核心逻辑：将收支项转化为矩阵行列，通过消元法快速定位异常值
优势：比传统算盘快 4 倍，适合批量处理重复数据
风险：高度专注状态下易忽略细节（需青禾辅助核对）
炭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填满了库房。凌薇的笔尖在账册与演算纸间飞快移动，系统将数据转化为可视化矩阵，红色的异常数值像跳动的火焰：光绪三年三月十六日，皂角采购量突然从每月五十斤飙升至两百斤，签字栏的 “李严” 二字比其他页深了半分 —— 是后补的。
“这里有问题。” 她指着那笔账目，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三月十六日是废后下葬的日子，浣衣局根本用不了两百斤皂角。” 更可疑的是，这笔开销的经办人签名被虫蛀了，但残留的笔画与林嬷嬷的笔迹吻合度高达 92%。
张尚宫的琉璃眼闪烁了一下：“继续。”
当最后一笔账算完时，半个时辰刚好到。十笔账里有两笔存在明显涂改，除了皂角采购，还有笔 “应急修缮费”—— 五千两白银，去向不明，签字人是个陌生的名字，但盖章是李丞相府的私章。
“这些账，” 凌薇合上最后一本账册，“不是算错了，是故意记错的。” 她抬起头，首视着张尚宫的琉璃眼，“就像我改造的木盆，表面是省水，实则在暗渠里藏了别的东西。”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张尚宫沉默了许久，琉璃眼的光芒渐渐柔和：“司计司缺个懂算学的人。” 她从袖中取出半片青铜，与凌薇找到的那块严丝合缝，“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拼接后的青铜片上，紫宸殿铜鹤的轮廓清晰可见，鹤嘴正对着西三闸的方向，旁边刻着极小的 “渠” 字。
系统警报：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波动！
通济渠溃堤倒计时：三时辰
紫宸殿方向出现浓烟（与铜鹤位置吻合）
凌薇的心脏骤然收紧。李严己经动手了！她抓起那半片青铜，突然明白张尚宫的真正用意 —— 这场算术考试，是在教她如何从混乱的数据中找到真相，就像从即将溃堤的洪流里，捞起最关键的那块拼图。
“尚宫，” 她的声音因急促而微微发颤，“西三闸的兵...”
“去吧。” 张尚宫的琉璃眼望向窗外，“记住，水患从来淹不死会算水脉的人。”
凌薇冲出库房时，正看见青禾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挥舞着张字条：“姐姐！杂役处... 杂役处的木桶都往紫宸殿运了！”
字条是用炭笔写的，字迹潦草得几乎辨认不出，只有 “铜鹤”“火”“快” 三个字格外清晰 —— 这是谁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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