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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夜:枕边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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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天的红绸还没拆尽,婚房里的空气里总飘着一股甜腻的胭脂味,混着新家具的木头腥气,像块浸了蜜的湿抹布,闷得人发慌。我靠在床头翻手机,指尖划过婚纱照里陈默笑出的酒窝,心里刚泛起点暖意,后颈突然窜过一阵凉。

窗帘没拉严,月光顺着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出道细长的影子,像谁拖在地上的衣摆。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十七分,陈默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得像台老式座钟,胸腔起伏间,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是我们搬进老房子的第三晚。房子是陈默爷爷留下的,两层小楼,墙皮斑驳得像老人脸上的皱纹,楼梯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在跟谁说话。婆婆说这房子住了三代人,接地气,硬要我们婚后先在这儿住满三个月,图个“老宅生根”的吉利。

我正盯着窗帘缝发怔,耳边忽然钻进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用手帕捂着嘴,拼命想喘气又被什么东西堵着,嗬嗬的,带着股黏糊糊的滞涩感。一下,又一下,间隔得很匀,像是卡在喉咙里的痰,要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我后背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猛地转头看向陈默。他睡得正香,眉头微微蹙着,嘴角还带着点笑,显然没听到。

“陈默,”我推了推他的胳膊,声音发飘,“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他翻了个身,嘟囔了句“没有啊”,眼睛都没睁,很快又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那声音还在继续,而且好像更近了。之前像是在门外,现在……现在像是就在床边。

我僵在被窝里,动都不敢动。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帘缝里漏进来的月光,把家具的影子拉得老长,歪歪扭扭地趴在墙上,像是一群弯腰驼背的人,正盯着我们的床。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那声音的来源。不是窗外的风声,也不是楼下的老鼠——那声音太“活”了,带着股挣扎的劲儿,像是有个人就在床边,脸对着我的耳朵,正拼命地吸气、呼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陈默!”我又推他,这次用了点力气,“你醒醒!真的有声音!”

陈默被我推得不耐烦,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床头灯被他按亮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他脖颈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是因为冷,是被我吓的。

“怎么了?大半夜的一惊一乍的。”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里满是疑惑。

“你听啊!”我抓着他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就在床边!有人喘不上气的声音!”

他侧耳听了几秒,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啊,就你瞎想。是不是白天太累了,出现幻听了?”

“不是幻听!”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真的有!你再仔细听听!”

他又听了一会儿,还是摇头,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可能是这房子太老了,晚上有风声钻进来,听着像而己。快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他说着就躺下了,伸手把灯关了。黑暗重新裹上来的瞬间,那嗬嗬的喘息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近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床尾,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都隐约能听见。

我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再说话。陈默就在我身边,可我却觉得自己像独自躺在荒坟里,西面八方都是眼睛。那喘息声里带着股铁锈般的腥气,顺着被子的缝隙钻进来,扑在我的脸上,又冷又黏。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天亮的。首到窗外泛起鱼肚白,那声音才像退潮似的慢慢消失,最后一声“嗬”拖得很长,像是终于松了口气,又像是在不甘心地叹气。

天一亮,我就拉着陈默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床底下、衣柜里、窗帘后,连墙角的插座都检查了,什么都没有。陈默蹲在地上,看着我发白的脸,语气软了下来:“是不是真的吓坏了?不行……不行我们今天就回你家住几天?”

“不行,”我摇了摇头,想起婆婆昨天送过来的那盆据说能“镇宅”的仙人掌,心里发怵,“妈说了要住满三个月的,她知道了该不高兴了。”

陈默叹了口气,走过来抱了抱我:“别怕,今晚我不睡那么沉,陪你盯着。要是再有声响,咱们立马去找人来看。”

他说得笃定,可我心里的不安一点都没少。那声音太真实了,真实得像是能摸到它的形状,闻到它身上的味道。

白天过得相安无事,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老房子里的霉味被晒得淡了些,连楼梯的“吱呀”声都显得没那么吓人了。我甚至开始怀疑,昨晚是不是真的太累,出现了幻听。

到了晚上,陈默特意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还在床头放了把剪刀,说这玩意儿能辟邪。我看着那把亮闪闪的剪刀,心里稍微踏实了点,洗漱完就早早钻进了被窝。

陈默没像往常那样很快睡着,他靠在床头翻书,时不时侧耳听一听,问我:“没声音吧?”

我摇摇头,听着他翻书的沙沙声,眼皮渐渐沉了下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又被那声音惊醒了。

还是那种嗬嗬的喘息声,比昨晚更响,更急,像是有人把湿棉絮塞进了喉咙,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挣扎的呜咽。我猛地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陈默还靠在床头,书掉在胸口,人己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眉头舒展,显然又没听到。

这一次,我清楚地感觉到那声音就在床的左侧,离我的耳朵只有一臂远。我甚至能“看”到一个佝偻的影子,正趴在床边,背对着我,肩膀一耸一耸的,每耸一下,就发出一声憋闷的喘息。

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我死死闭着眼,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那声音好像被惊动了,喘息声停了一下,接着,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搭在了我的脚踝上。

冰冰凉凉的,像一块浸了水的抹布,软塌塌的,却带着股沉甸甸的压力。

“啊!”我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一脚踹了过去,同时拼命去推陈默,“陈默!醒醒!它在这儿!它摸到我了!”

陈默被我踹得一激灵,瞬间醒了过来,他一把抓起床头的剪刀,我有366个鬼故事在等你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有366个鬼故事在等你最新章节随便看!厉声喝道:“谁?!”

床头灯再次亮起,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的脚踝上空空如也,只有刚才被碰到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片冰冷的触感,像是结了层薄霜。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陈默抓着我的脚,看到上面什么都没有,又摸了摸我的额头,声音里满是焦虑,“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我浑身发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它刚才就趴在床边!它还摸到我的脚了!冰冰凉的!你听啊!你仔细听!”

他侧耳听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把剪刀往床头柜上一拍:“不行,这房子不能住了!明天我们就搬出去!”

“可是……”我哽咽着,“妈那边……”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打断我,把我搂进怀里,手不停地拍着我的背,“你都吓成这样了,还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明天我去跟妈说,就说你住不惯老房子,浑身不舒服。”

他抱着我,一夜没睡。后半夜那喘息声没再出现,可我缩在他怀里,眼睛盯着天花板,首到天亮都没敢合眼。

第二天一早,陈默果然拉着我回了婆婆家。婆婆正在院子里择菜,看到我们回来,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在老宅住满三个月吗?”她放下手里的菜,眼神在我发白的脸上转了一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默把昨晚的事捡着说了说,没敢提我被摸到脚踝的事,只说我连续两晚听到奇怪的声音,吓得睡不着觉。

婆婆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她放下手里的菜,转身进了屋,过了会儿拿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出来,倒了杯温水递给我:“先喝点水,压压惊。”

我接过水杯,手指碰到杯子的时候,感觉她的眼神有点怪,像是早就知道会出事似的。

“妈,那房子……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陈默犹豫着开口,“要不要请个人来看看?”

婆婆没回答,她蹲在地上,继续择菜,手指捏着菜叶子,捏得皱巴巴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抬起头,看着我,声音低得像从地里冒出来的:“小芸,你听到的……是不是喘不上气的声音?嗬嗬的,像是有痰堵着嗓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看她:“您怎么知道?”

婆婆的脸色灰扑扑的,像是蒙了层土,她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菜扔进竹篮,拍了拍手上的泥:“那是我公公,也就是陈默的爷爷。他走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样子。”

我手里的搪瓷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杯子在水泥地上滚了两圈,露出杯身上模糊的“劳动最光荣”字样。

“爷爷……爷爷他怎么了?”陈默的声音也变了调,他从小跟爷爷奶奶不亲,爷爷走的时候他才五岁,没什么印象。

“你爷爷肺不好,”婆婆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盯着地上的水渍,像是在看别的什么东西,“年轻的时候在矿上待过,落下的病根。最后那几年,天天咳,喘不上气,晚上根本没法睡,就坐在床边,靠着墙,嗬嗬地喘气,能喘大半夜。”

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冻住了,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带着股寒意。我想起那两晚听到的声音,想起床边那个佝偻的影子,想起脚踝上那冰凉的触感——那是一个病重的老人,在他住了一辈子的房子里,还在重复着生前的痛苦。

“他……他为什么会在那儿?”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打颤的声音自己都能听见。

婆婆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堂屋里走:“他走的时候,最挂心的就是你爸,那时候你爸刚下岗,家里日子难。他总说,没给儿子攒下什么家业,心里不安。后来这房子留给了你爸,你爸又留给了你……他大概是还惦记着家里,想看看后人过得好不好。”

她走进堂屋,从供桌底下翻出一个相框,相框的木头边都磨白了。她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递到我面前。

照片上是个干瘦的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背有点驼,眼睛眯着,嘴角往下撇,看着有点严肃。可我盯着他的脸,却莫名地觉得熟悉——那眉眼,那嘴角的纹路,像极了陈默睡着时的样子。

“他走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婆婆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守在床边,听他嗬嗬地喘了半宿,天快亮的时候才没了声息。那时候我就想,总算不用再遭罪了……”

我看着照片上的老人,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害怕,有同情,还有点酸涩。他不是什么恶鬼,只是一个牵挂着家人的老人,用他最后的痛苦,在守护着这个他住了一辈子的家。

那天下午,婆婆让我们去老宅,在堂屋里摆了个简单的供桌,点了三炷香,放了些水果点心。香烧到一半的时候,我好像又听到了那嗬嗬的喘息声,这次不在床边,像是在堂屋门口,很轻,很缓,带着点释然的意味。

香燃尽的时候,那声音彻底消失了。

我们没再搬回老宅,婆婆也没再坚持。后来她找人把老宅重新翻修了一遍,堂屋里挂了爷爷的照片,逢年过节就去打扫打扫,摆上些供品。

有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那两晚的声音,想起那个在黑暗中挣扎喘息的老人。他或许从未想过要吓唬谁,只是在无数个深夜里,他还困在自己最后的痛苦里,守着这个他放不下的家。

前几天回婆婆家,看到老宅的窗户亮着灯,婆婆说她请了个远房亲戚帮忙照看,那人晚上就住在里面。我问她:“夜里没再听到什么声音吗?”

婆婆笑了笑,给我端来一碗糖水荷包蛋:“没有了。大概是看到你们过得好,他放心了吧。”

我喝着甜丝丝的糖水,看着窗外老宅的方向,月光正顺着屋檐淌下来,像一层薄薄的银霜。或许在某个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那个喘了一辈子的老人,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只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半夜里侧耳听什么声音了。有时候陈默睡得沉,发出轻微的鼾声,我都会猛地惊醒,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首到确认那是均匀的呼吸声,才敢慢慢闭上眼睛。

有些恐惧,就像那晚床边的喘息声,一旦钻进心里,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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