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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草木秘境与无声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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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婉获得进入草木秘境的资格,兴奋得好几日坐立不安,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终于到了秘境开启之日,她一大早就跑到云清璃的小院,脸蛋红扑扑的,抓着她的手央求:

“云姐姐,草木秘境可神奇了!里面好多外面见不到的灵草,灵气也特别浓郁,对温养身体肯定有好处!我跟师父求了好久,他答应破例让你作为我的随行杂役一起进去!虽然只能在外围活动,但也机会难得!你就陪我去嘛,好不好?”

云清璃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睛,沉吟片刻。她对这所谓的草木秘境确有几分好奇,体验一番似乎也不错。于是便笑着点头:“好,那就沾你的光了。”

“太好了!”林小婉欢呼雀跃。

草木秘境的入口位于内谷深处一处被阵法笼罩的山壁前。负责值守的是一位面容古板、眼神锐利的黑袍长老,正是那日在小比现场审视过云清璃的戒律堂执事——严长老。

他查验过林小婉的令牌和许可玉简,目光如鹰隼般落在云清璃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怀疑:“一介凡人,入秘境乃破例之举。须知秘境虽好,亦有未知风险,务必紧跟林师侄,不得擅自行动,不得触碰任何未经允许之物,否则严惩不贷!”语气冰冷,带着警告。

“弟子明白,定会看好云姐姐!”林小婉连忙保证。

云清璃垂首,语气恭顺:“谨遵长老吩咐。”

严长老又冷冷扫了她一眼,这才挥手打开禁制。山壁荡漾起水波般的纹路,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翠绿光道。

一踏入光道,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天空是柔和的碧色,光线温暖而不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草木灵气,呼吸间便觉身心舒畅。放眼望去,遍地奇花异草,许多都是外界难寻的珍稀品种,年份久远,生机勃勃。远处有溪流潺潺,更深处雾气朦胧,看不真切,散发着更却也更危险的气息。

“这里就是外围药园了!”林小婉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云姐姐,你就在这里随便看看,感受一下灵气就好,千万别往里走!我去那边采集任务需要的‘三色堇’,很快回来!”她指着不远处一片开着三种颜色小花的花田。

云清璃点头:“好,我就在附近等你。”

林小婉蹦蹦跳跳地去了花田,开始小心翼翼地采集。

云清璃信步在外围缓行,目光掠过那些生机盎然的灵植。这里的草木虽好,但于她而言,并无太多新奇。她更像是在欣赏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感受着此间宁静祥和的气息。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多久。

约莫一炷香后,秘境深处,那迷雾笼罩的区域,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轰隆!”

整个秘境地面都微微震颤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狂暴混乱的灵气乱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深处喷涌而出,席卷而来!所过之处,草木摧折,烟尘弥漫!

“啊!”正在采药的林小婉惊叫一声,被那突如其来的乱流冲得一个踉跄,手中的玉铲和刚采的三色堇差点脱手。

更糟糕的是,乱流之中,隐约夹杂着几声惊慌的呼喊和兽类的咆哮,似乎深处有弟子遇到了麻烦!

“不好!”林小婉脸色发白,也顾不上采集了,下意识地就想往云清璃这边跑。

那灵气乱流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扫过云清璃所在的区域。她周围几株较为脆弱的灵草己在乱流中瑟瑟发抖,叶片开始卷曲枯黄。

云清璃站在原地,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这乱流强度不弱,若任由其席卷,这片外围药园恐怕要损失不小。

就在乱流及体的瞬间,她的脚尖似乎无意识地在的泥地上轻轻一碾,身体微微一侧,像是被风吹得站立不稳,手臂“慌乱”地往身旁一株半人高的、叶片厚实的“铁心兰”上一扶。

那株铁心兰被她一按,叶片无风自动,轻轻震颤了一下,一股极其隐晦沉凝的气息以它为中心,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般,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瞬间没入脚下的大地。

下一刻,那汹涌而至的狂暴乱流,在触及这片区域的边缘时,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抚平了一般,势头骤然减缓,变得温顺下来,只余下一阵稍强的微风拂过,吹动了云清璃的裙摆和发丝,便悄然散去。

周围那些原本岌岌可危的灵草,停止了颤抖,缓缓舒展叶片,安然无恙。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仿佛只是乱流恰好到了尽头,自行减弱。

刚从花田跑过来的林小婉,只感觉到一股强风扑面,吹乱了头发,想象中的摧枯拉朽并未发生。她愣在原地,看了看安然无恙的灵草,又看了看静静站在风中、衣袂微扬的云清璃,眨了眨眼:“咦?没事了?”

云清璃松开扶着铁心兰的手,脸上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好险……这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林小婉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吓死我了!刚才那动静,好像是秘境深处出事了?还有兽吼声!严长老肯定要进去查看了!”她担忧地望向深处。

果然,秘境入口方向传来破空之声,严长老的身影如同黑色闪电,毫不犹豫地冲入了深处迷雾区域,面色冷厉。

约莫半个时辰后,深处的骚动渐渐平息。

严长老带着几名略显狼狈、惊魂未定的内门弟子从迷雾中出来。那些弟子身上带着些许擦伤,似乎经历了一场短暂的战斗。严长老的脸色极其难看,一边厉声训斥着那些弟子,一边仔细检查着被乱流波及的区域。

当他看到外围药园几乎完好无损,尤其是云清璃所在那片区域的灵草甚至连叶片都未曾损伤时,古板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明显的诧异。他清楚地记得那乱流的强度,按理说外围不可能如此安然无恙。

他的目光猛地射向场中唯一的“变量”——云清璃。

林小婉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长老,刚才乱流过来,幸好突然就减弱了,我们都没事!”

严长老大步走到云清璃面前,目光如刀,紧紧盯着她:“方才此地,可有何异常?”他神识毫不客气地扫过云清璃全身,以及她周围的地面、那株铁心兰,试图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云清璃在他的威压下,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神慌乱无措,声音微颤:“没、没有异常……就是一阵大风刮过,然后、然后就停了……”她像是被吓到了,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严长老眉头紧锁。他的神识探查结果告诉他,这个凡人女子体内空空如也,周围也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残留痕迹,那株铁心兰更是再普通不过。一切迹象都表明,刚才只是侥幸,乱流恰好在此处力竭。

但他多年执掌戒律的首觉却在叫嚣着不对劲。太巧了,每一次不寻常的事情,似乎总与这个凡人有着若有似无的联系。

他盯着云清璃看了许久,最终没能找到任何证据,只得冷哼一声,语气依旧冰冷:“秘境暂闭,所有人员立刻退出!”

回去的路上,林小婉还在兴奋地后怕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云清璃则安静地跟在一旁,垂着眼眸,仿佛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完全回神。

只是在她低垂的视线掠过路边一株刚刚抽芽的新草时,那嫩芽似乎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更加挺立舒展了几分,焕发出远超同侪的生机。

严长老走在最后,面色沉凝,目光时不时落在前方那抹纤细的背影上。

这个叫云清璃的凡人,就像一颗投入青囊谷静湖的石子,看似微不足道,却总能激起一些难以解释的、微妙的涟漪。

他心中那份疑虑,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更深了。

秘境深处突然爆发的乱流,与当日坠星崖下的魔吼,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而这个看似无害的凡人,在这其中,又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严长老暗自决定,必须对这名女子,进行更隐秘、更深入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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