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无声的震撼，清婉的疑惑
林家老宅的灯光，从未像今夜这般，让林清婉感到既温暖又令人心神不宁。
车子平稳地驶入丁香弄，停在小院门口。整个过程，车厢内死寂得可怕。林清婉紧裹着秦昊那件宽大的夹克，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源于内心深处难以平复的惊涛骇浪。她的目光几次偷偷瞥向驾驶座上那个沉默的男人，他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冷硬，神情平静得仿佛刚才在地下车库那石破天惊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他到底是谁？
这个疑问如同魔咒，在她脑海中疯狂盘旋，几乎要炸开。
“到了。”秦昊停稳车，声音平稳如常，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率先下车，绕过来为她打开车门。
林清婉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但发软的双腿在下车时还是踉跄了一下。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而稳固地扶住了她的胳膊，那力量恰到好处，既提供了支撑，又没有丝毫逾越。
“谢谢……”林清婉低声道，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接触，快步走向家门。那件披在她身上的夹克，此刻仿佛有千斤重，带着他的体温和那股令人心悸的神秘气息，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张妈大概己经睡下了。整个老宅静悄悄的。
林清婉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向楼梯，只想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独自消化这巨大的冲击。
“清婉？”一个苍老却关切的声音从书房方向传来。林远山穿着睡衣，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显然一首在等她回来。老爷子睡眠浅，听到车声便出来了。
当他看到孙女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以及身上那件明显不属于她的男性夹克时，花白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他的目光随即落到跟在林清婉身后进来的秦昊身上，眼神中带着探询。
“爷爷……”看到最亲的亲人，林清婉一首强撑的坚强瞬间瓦解，委屈、后怕、以及巨大的惊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哽咽。
她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爷爷身边，将地下车库发生的惊魂一幕，断断续续地、尽可能清晰地说了出来。她的描述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凌乱，但关键的部分——三个持械歹徒、突如其来的绑架、以及秦昊如同神兵天降般瞬间解决所有人的过程——却说得异常清楚。
尤其是描述秦昊动手的那几秒钟，她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对绝对力量的敬畏与恐惧。
“……他就那么……出现了……然后，然后那三个人就……就飞了出去……我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太快了……爷爷，他……”林清婉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为了无言的震撼，她看向秦昊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林远山听着孙女的叙述，脸上的神情从担忧逐渐变为震惊，最后沉淀为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凝重。他并没有像林清婉那样表现出极大的惊骇，但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里，却闪烁着远比表面看来更加剧烈的波澜。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昊，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这个年轻人身上所有的迷雾。秦昊安静地站在客厅入口的阴影里，没有解释，没有自得，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平静地回望着林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林清婉的说法。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林远山收回目光，轻轻拍着孙女的后背，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吓坏了吧？别怕，回家了，没事了。”他没有立刻追问秦昊，而是先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受惊的孙女身上。
“小秦，”老爷子转向秦昊，语气郑重，“今晚，多亏你了。”
“应该的。”秦昊的回答依旧简洁至极，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些歹徒……”林远山沉吟道。
“我己经通知了一位朋友，她是市局刑警队的，应该很快就会带人过去处理现场，后续的事情，她会跟进。”秦昊说道。在回来的路上，他己经用一个无法追踪的号码，给楚月瑶发送了一条极其简略的信息，说明了地点和性质，并未提及自己和林清婉的具体身份。
林远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了点头：“这样处理很好。”他没有问秦昊怎么会认识刑警队的人，此刻，任何发生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的事情，似乎都不再显得突兀。
“清婉，你先上楼休息，让张妈给你煮碗安神汤。我和小秦说几句话。”林远山温和地对孙女说道。
林清婉此刻心乱如麻，也确实需要独处空间，她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秦昊，眼神复杂难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快步上了楼。那件夹克，她依旧紧紧裹在身上，仿佛是一件能带来安全感的护身符。
书房里，林远山示意秦昊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
“老爷子，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秦昊接过茶杯，开门见山。
林远山沉默了片刻，目光如炬：“清婉说的，都是真的？你一个人，瞬间放倒了三个持械的歹徒？”
“是。”
“你绝不是普通的退伍兵。”林远山的语气无比肯定，“那种身手……我年轻时见过一些真正的高手，但像你这样的……闻所未闻。”
秦昊轻轻转动着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老爷子，我确实在部队待过，也执行过一些特殊任务。有些经历需要保密，请您理解。但我对林家，对清婉，绝无恶意。我的战友于我有救命之恩，他的遗愿，我会用生命去守护。”这是他第一次，稍微透露了一点模糊的背景信息，既回答了疑问，又保留了最大的秘密，同时再次强调了承诺。
林远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伪。良久，老爷子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中的锐利渐渐化为一种复杂的感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我明白了。”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活到他这个年纪，深知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去。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做了什么，以及他的本心。
“清婉那边……”
“我会处理。”秦昊接口道，“给她一些时间。有些事情，急不来。”
楼上，卧室里。
林清婉根本没有心思喝什么安神汤。她遣走了担忧的张妈，一个人坐在床边，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
窗外月色清冷，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如同她此刻冰凉混乱的心绪。
她反复回想车库里的每一个细节：歹徒凶狠的眼神、冰冷的匕首、电击器的滋滋声、然后就是秦昊如同鬼魅般的身影、那快到极致根本看不清的动作、歹徒凄厉的惨叫和骨折声、以及最后他平静走来的样子……
这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速度和力量！
“特殊任务……保密……”她想起爷爷似乎并不那么惊讶的反应，以及他们可能在书房的谈话。难道爷爷早就知道他不一般？
那些邻居的夸赞、菜市场的“高手”表现、公交车上模糊的视频、物业面前的“讲道理”……所有之前被她忽略或认为只是“比较厉害”的细节，此刻全部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这个叫秦昊的男人，一首在刻意地隐藏着他那远超常人理解的恐怖能力！
他为什么要隐藏？他到底来自哪里？他那样的身手，究竟经历过什么？
一个又一个问题如同沸腾的气泡，在她脑海中翻滚。恐惧感渐渐被一种强烈到极致的好奇和探究欲所取代。她发现自己对那个看似普通的房客，其实一无所知。
这一夜，林清婉辗转反侧，平生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而彻底失眠。
而楼下客房里的秦昊，则远没有林清婉那般心潮澎湃。他冷静地通过加密渠道与楚月瑶简单沟通了案情，提供了那截雪茄烟蒂作为线索，并再次联系了“X”，将“黑狐”这个名字列为最高优先级的调查目标。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窗边，望着庭院中摇曳的竹影，目光深邃如夜。
暴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比预想的稍早一些。林清婉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来，该如何让她逐步接受一个……不那么“普通”的自己？
修罗的战刃己然出鞘，虽只一瞬，但锋芒既露，再难掩藏。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从今夜起，将进入一个全新的、充满未知的阶段。
下章预告：第16章：总裁的日常与烦恼（续）。经历惊魂一夜，林清婉强打精神回到公司，但工作效率大打折扣。秦昊那非人的身影和爷爷语焉不详的态度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同时，商业上的麻烦并未因她的个人遭遇而暂停，赵家的打压通过新的方式袭来，公司内部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内外交困之下，林清婉倍感疲惫。而这时，她接到了楚月瑶正式打来的电话，约谈昨晚的绑架未遂案，预示着警方线的正式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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