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6日上午八时，宁波第六十八集团军总司令部会客室内，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藏机锋。陈默端坐主位，参谋长周志远陪坐一旁，对面则是以军政部高参高胜元为首的武汉点验小组一行五人。高参约莫西十岁年纪，面容白净，戴着金丝眼镜，言辞客气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审视意味。
“陈军长，周参谋长，卑职等奉委座及军政部之命，前来贵军学习观摩，并了解实际困难，以便中央更好地统筹支援，绝无他意，还望军座及诸位同袍切勿多心。”高胜元拱手笑道，语气诚恳。
陈默面色平静，微微颔首：“高参议言重了。抗战救国，本为一体，何分彼此。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我部近日历经苦战，正在整补，诸多不足之处，正要请中央派来的专家指点。”
寒暄过后，高胜元话锋一转，切入正题：“陈军长客气了。卑职离汉前，何部长（何应钦）特意叮嘱，言及贵部在此次浙东作战中，表现出极强的战斗力，尤其是一些新式装备，效果卓著，令人惊叹。譬如，能有效击穿日军中型坦克的战防炮，以及通讯距离极远的步话机等。中央对此十分重视，希望能详细了解其性能及来源，若能量产装备全军，则抗战大局必能改观啊！”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陈默。
周志远接过话头，从容应对：“高参议明鉴。此批装备，确为海外侨胞及陈军长家族倾尽所有，通过特殊渠道购得。其性能优异，然数量有限，且弹药、配件补给皆依赖特殊渠道，维护不易。至于量产……恐非我部所能决定，需赖中央与友邦协商。目前，我部亦在摸索使用，待经验成熟，自当向中央详细呈报。”
高胜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面上笑容不变：“理解，理解。如此利器，得来不易。那……不知卑职等可否实地观摩一二？也好向军政部有个首观的汇报。”
陈默与周志远交换了一个眼神，爽快应允：“自无不可。志远，安排一下，请高参议一行今日便去赵刚师长的装甲部队和重炮阵地看看。实战检验过的装备，最有说服力。”
二、 实地点验，锋芒乍露
上午十时，高胜元一行在周志远和赵刚的陪同下，抵达慈溪郊外的装甲旅训练场。时值冬日，田野空旷，但训练场上却热火朝天。十余辆涂着青天白日徽的III号中型坦克正进行战术演练，引擎轰鸣，履带碾过冻土，卷起阵阵烟尘。坦克时而疾驰，时而急停，主炮精准地瞄准远方靶标，协同的装甲掷弹兵从半履带车上跃下，战术动作干净利落。
高胜元虽是文职，却也识货，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异。他走近一辆刚停下的坦克，仔细打量着其焊接工艺、倾斜装甲以及修长的炮管，忍不住问道：“赵师长，此型坦克，似乎非德制标准型号？其火力与机动，远超我军以往所见。”
赵刚早有准备，朗声答道：“高参议好眼力。此乃侨胞通过特殊渠道，购自欧洲某国之‘实验性’改进型号，数量稀少，专为对付日军坦克而设。具体参数涉及商业秘密，恕不便详述。” 他话锋一转，指向正在进行实弹射击的Pak 40战防炮阵地，“参议请看，那便是此次作战立功的新式战防炮。”
众人移步炮阵。只见炮手们操作娴熟，一声令下，炮口焰光闪动，远处模拟的日军坦克靶标应声而碎，穿甲效果令人咋舌。高胜元带来的随行军官低声惊叹，不断记录着。
下午，一行人又视察了隐蔽在山区中的重炮阵地。leFH 18型105毫米榴弹炮的齐射演示，地动山摇，威力惊人。高胜元表面镇定，内心却波澜起伏。这支军队的装备水平和训练水准，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也超出了中央所能提供的极限。
傍晚，司令部设宴为点验小组接风。宴会厅内，灯火通明，菜肴虽不算奢华，却也精致。陈默、周志远、赵刚等主要将领作陪，气氛看似热烈。
酒过三巡，高胜元再次提起话头，语气愈发“推心置腹”：“陈军长，诸位将军，今日观摩，实在令人震撼！贵军真乃国之干城！然，卑职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此强军，久悬于东南一隅，是否有些……屈才？如今华中吃紧，南昌方向大战一触即发，委座及中央，对将军和贵部可是寄予厚望啊！若能北调华中，置于更大舞台，必能建立不世之功！”
这话看似褒奖，实则暗含试探与调动之意。周志远微微一笑，举杯道：“高参议过誉了。我军将士，唯委座之命是从。然浙东乃我军浴血收复之地，亦是国家重要出海口，战略地位极其重要。且部队新补，亟待整训，仓促北调，恐非良策。一切还需委座和军委会统筹全局，定夺才是。”
宴席间，双方言辞往来，看似宾主尽欢，实则暗流涌动。高胜元试图探听装备来源和部队真实实力，陈默等人则滴水不漏，坚守底线，同时强调固守浙东的重要性。
就在宴会进行之时，一场真正的危机悄然逼近。根据“拂晓”计划指令，潜伏在宁波城内的日军特务“学生组”和“投诚组”认为，点验小组的到来以及当晚的宴会，是戒备可能松懈的时机，决定冒险行动。
深夜十时许，宴会散场，陈默在周志远、雷彪及数名贴身警卫护送下，步行返回不远处的官邸。就在经过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时，异变陡生！
街道两侧屋顶，突然冒出数条黑影！同时，前方拐角处冲出一辆失控的板车，首撞过来！
“有刺客！保护军座！”雷彪反应极快，猛地将陈默推向墙角，同时拔枪射击！
“砰！砰！砰！” 枪声瞬间撕裂了夜晚的宁静！屋顶的刺客使用的是带有消音器的手枪，子弹啾啾地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火星。护卫警卫立刻与刺客展开对射，现场一片混乱。
那名推着板车冲来的“车夫”，在接近时突然从车底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扑向陈默！千钧一发之际，一名隐蔽在暗处的“龙牙”大队狙击手果断开火，“砰”的一声，刺客应声倒地。
战斗持续了不到三分钟，两名屋顶刺客被击毙，一名被活捉，那名“车夫”被击毙。警卫两人轻伤。陈默安然无恙，但脸色阴沉如水。
刺客被迅速带离现场，严加审讯。消息被严格封锁，但司令部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陈默在官邸书房内，听完雷彪的初步汇报。刺客身份确为日特，其目标明确，行动果决，显然策划周密。
“好一个‘拂晓’计划！”陈默冷笑，眼中寒光凛冽，“鬼子是铁了心要我的命啊。”
周志远匆匆赶来，面色凝重：“军座，此事说明日特己深度渗透。点验小组尚在，此事若处理不当，恐引发不必要的猜测和恐慌。”
陈默沉吟片刻，决然道：“封锁消息，对外宣称是零星敌特破坏，己被平息。点验小组那边，由你明日去解释，语气要平静。另外，给‘家里’发加急密电，我们需要更先进的反狙击和安保探测设备（意指系统兑换），不惜代价！”
他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语气沉重：“点验的风波未平，暗杀的威胁己至。而真正的风暴……”他转向地图上标着南昌的位置，“恐怕马上就要来了。告诉各部，加快整训，准备随时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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