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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王座之前,皆为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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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偏厅。

这里曾是秦家用来招待二等宾客的地方。厅堂宽敞明亮,装饰虽不如主厅那般奢华,却也处处透着百年世家的精致与底蕴。

但此刻,这里却充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与绝望。

一百三十七名秦家主脉的男丁,如同被关进囚笼的牲畜,拥挤在这并不算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之中,有白发苍苍、拄着拐杖、浑身不受控制颤抖的老者;有正值壮年、面色铁青、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的中年人;也有十几岁的少年和几岁大的孩童,他们大多被这恐怖的气氛吓得蜷缩在长辈怀中,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他们是北境曾经最尊贵的一群人,身上流淌着北境王秦家的高贵血脉。平日里,他们锦衣玉食,前呼后拥,一句话便可决定无数普通人的生死荣辱。然而现在,他们却只能像一群等待审判的囚犯,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群如狼似虎的恶徒,在那个他们最看不起的家奴赵西的带领下,冲进了各自的院落,将他们粗暴地从温暖的被窝或是美人的怀中拖了出来,悉数押送到此。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一个地位颇高的锦袍中年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与恐惧,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一位灰袍老者咆哮道:“三叔!您是家族的长老!您倒是说句话啊!秦昊那个小畜生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让一群下人如此作践我等!等大哥出关,我定要将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全都千刀万剐!”

那被称为“三叔”的灰袍老者,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他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了一声充满了绝望的叹息。

“晚了……恐怕一切都晚了。”

他比这些养尊处优的子侄们看得更清楚。事情若是真如他们所想,只是秦昊在胡闹或是府中家奴造反,那么以秦府的底蕴,根本不可能闹到如此地步。外面隐约传来的冲天杀气,与整座府邸诡异的寂静,都预示着一场足以将整个秦家彻底颠覆的惊天剧变,己经发生了!

只是,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踏……踏……踏……”

就在厅中众人人心惶惶之际,一阵沉稳而极富节奏感的脚步声从门外由远及近,缓缓传来。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一下一下地狠狠敲击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之上,让他们的呼吸瞬间为之一滞。

整个偏厅,刹那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那紧闭的厅门。

“吱呀——”

一声刺耳的门轴转动声响起,偏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沐浴着门外熊熊火光,逆光而立。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年轻,一身普通的青色劲装早己在之前的战斗中变得有些破损,但没有任何人敢小觑他分毫。因为当他出现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便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席卷了整个偏厅!

那是融合了麒麟皇道与凤凰神威的无上气场!

在这股气场面前,所谓的世家威仪、所谓的贵族血脉,都显得是那么的可笑与不堪一击!

“噗通!”

“噗通!”

前排那些离得最近的秦家子弟,甚至都没能看清来人的样貌,便承受不住那如同泰山压顶般的恐怖威压,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他们的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恐惧。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林佑缓步走进偏厅。他的身后,跟着如铁塔般的熊啸,以及那个满脸谄媚、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上的新晋护卫统领赵西。

林佑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一张张或惊恐、或愤怒、或茫然的脸庞,最终定格在那个唯一还能勉强站立,却也面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的灰袍老者身上。

“你是主事的?”林佑淡淡地问道。

那灰袍老者身体猛地一颤,强撑着几乎要被压垮的意志,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林佑,声音嘶哑地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我秦家自问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在我秦府大开杀戒?!”

他虽然不知道林佑的身份,但能感觉到林佑身上那如同尸山血海般凝练而成的滔天杀气。他知道,外面那些属于秦家的男丁们,恐怕己经凶多吉少了。

“无冤无仇?”林佑闻言笑了,那笑容很冷很淡,却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秦昊勾结‘凤凰羽’,意图谋害本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无冤无仇?你们秦家将我两百多个兄弟缴械囚禁、肆意羞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无冤无仇?”

“本王?”

灰袍老者瞳孔猛地一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林佑话语中那个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心惊胆战的自称!

“你……你到底是谁?!”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啊。”

林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缓缓走到偏厅的主位之前,那是平日里只有秦家家主或是最尊贵的客人才能落座的位置。他没有丝毫客气,一撩衣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

随即,他将那枚象征着北境最高权力的麒麟兵符,重重地放在了身前的案几之上!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不是一枚兵符落在桌上,而是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所有秦家人的心头!

“麒麟……麒麟兵符?!”

灰袍老者在看到那枚兵符的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击!他那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充满了无尽的骇然与绝望!

作为秦家的长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枚兵符意味着什么!那是他们秦家赖以镇守北境、号令三十万边军的最高信物!也是皇室用来掣肘他们秦家的最后枷锁!除了当代家主和皇室特使,任何人都绝无可能接触到它!

可现在,它却出现在一个如此年轻的陌生人手中!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让他连想都不敢想的恐怖念头,疯狂地涌上他的心头!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林佑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充满了压迫感的目光俯视着下方早己肝胆俱裂的灰袍老者,一字一顿地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敕封林佑为北境镇安王!”

“总领北境一切军政要务!”

“秦氏一族,谋逆犯上,罪不容诛!”

“但念其镇守边关有功,朕不欲多造杀孽……”

“特,赐尔等……”

林佑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缓缓吐出了那决定在场所有人命运的最后两个字。

“……自尽。”

轰——!

镇安王!赐自尽!

这短短的几个字,就像是九天之上降下的灭世神雷,瞬间将整个偏厅内所有的秦家人都劈得外焦里嫩,神魂俱灭!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让他们连反抗资格都没有的绝望结局!

皇室,竟然真的对他们秦家动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雷霆万钧、不留任何余地的绝杀!

“不……不可能!”那个之前还叫嚣着要将赵西等人千刀万剐的锦袍中年人,此刻彻底崩溃了!他状若疯魔地嘶吼着:“这绝对不可能!我秦家世代忠良!为大夏流过血,出过力!陛下怎么可能会如此对待我等?!你!你一定是假传圣旨!你是乱臣贼子!”

“聒噪。”

林佑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那锦袍中年人的身后!

是赵西!

他那原本谄媚无比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狰狞的杀意,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锋利的匕首!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那锦袍中年人充满不甘与怨毒的嘶吼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缓缓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自己胸口透体而出的血色刀尖。随即,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去,在一片惊恐的尖叫声中,彻底失去了生机。

“还有谁,质疑本王的旨意吗?”

林佑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冰冷地扫过在场每一个噤若寒蝉的秦家人。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让神魔都为之战栗的无上威严。

王座之前,皆为蝼蚁。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一刻,他就是这偏厅之内唯一的神,唯一可以主宰一切生死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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