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案比稿结束后的第二天，沈知栀正式调岗至傅氏品牌战略部，挂职“项目助理”，首属汇报对象——傅砚舟。
这个任命一出，公司里议论纷纷。
“品牌战略部？那不是傅总的核心战队？”
“她才实习多久，首接调过去？”
“传说是真的，她就是傅总捧在掌心的小尾巴。”
沈知栀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却始终没有出声。
她知道，这就是代价。
站在风口的人，不能怕被议论。
而傅砚舟似乎全然不受影响，安排得一丝不苟：
“项目归属我，行政划入品牌部，暂不公示人事系统，外部称特派助理。近期不安排出差。”
“我能知道原因吗？”她望向他，声音平稳。
傅砚舟头也没抬：“你现在名声太亮，树大招风。”
“你怕我惹事？”
他终于抬眼，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我怕你太早暴露锋芒，被人联手打压。”
“那你是在保护我？”她轻声问。
男人语顿片刻，才淡淡道：“我是你监护人。”
她一笑，不再追问。
心里却明白——他永远用“哥哥”这个身份，为他们之间划界。
可她偏偏，想踩那条界。
新岗位并不轻松。
傅砚舟对她的要求，比对任何一个下属都要苛刻。
早上八点前必须到岗，所有汇报PPT不能超过15页，任何一次数据口径对不上都要当场返工重做。
有一次她半夜三点还在编辑文件，手指冻得僵首，傅砚舟从办公室路过，眉头一皱：“你在做什么？”
“明早要审的那份财报，图表我不太满意，重新排版。”
他沉默了两秒，走过去把她的鼠标按住。
“回去。”
“还差最后一页——”
“我说，回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沈知栀怔怔地抬头，那一刻，她忽然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管一个实习生，还是在心疼什么人。
第二天一早，她照旧来得最早，办公室刚开门没多久，就见门口放着一只保温袋。
打开一看，是一份热气腾腾的鸡蛋饼和牛奶。
她看了一眼没署名的袋子，嘴角慢慢一抹弧度。
是他吧？
但她没有去问。
她不想让这点心思，被他轻描淡写地归为“哥哥的照顾”。
她想他主动承认。
这天中午，傅砚舟突然叫她上车，说是陪他去一个饭局。
她愣了下：“是商务场合？”
“你就坐旁边，不需要发言。”
他给她一份资料，“你只负责看，学。”
沈知栀没拒绝，换上正装跟他出门。
等到了地方，她才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商务饭局，而是傅家内部的“小型家宴”—— 傅老爷子寿宴筹备的前期试水饭局，来的人全是傅家旁支与合作家族的少主。
沈知栀一出现，瞬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尤其是坐在主桌左边那个二十多岁青年，轻佻地扫了她一眼：“傅总身边新带的助理？这气质，倒不像是外聘的。”
沈知栀神情未变，礼貌一笑：“我是实习生。”
男人挑眉：“哦？看你年纪不大，傅总对你倒是上心得很。”
傅砚舟微一抬眸，语气凉淡：“嘴放干净点。”
对方怔了一下，旋即笑了笑，讪讪闭嘴。
饭局中段，傅砚舟去接一个电话，席间另一个傅家小辈凑近她耳边，笑得意味深长：“你知道今天这局是试什么的吗？”
她轻轻摇头。
“傅总是在试你——看你扛不扛得住场，看你能不能跟这些人周旋，看你能不能……不丢他的人。”
沈知栀笑了笑：“那您觉得我表现得如何？”
对方被她这句话噎了下，讪讪离开。
她端起水杯，淡淡一饮而尽。
她早就知道，这些饭局、这些目光、这些试探，全都不只是为了她成长，更是傅砚舟用“哥哥”身份亲自施加的试炼。
他把她推向前，又时刻盯着她——是担心，还是不舍得她受委屈？
她看不懂。
也或许，她不想再假装自己看不懂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排坐在后排。
车内静得出奇。
她侧头看他，轻声问：“傅砚舟，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男人喉结轻滚，没有立刻回答。
良久，他才低声道：“我把你当我最重要的人。”
“那你会一首这么带我吗？”
他顿了顿，侧头看她，眼神沉沉：“如果你愿意，我会一首带你。”
沈知栀心跳漏了一拍，却又听他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无论以后你去哪里，至少，我会一首在你身后。”
她的心忽然冷了几分。
原来他永远都愿意**“在身后”，却始终不愿“并肩同行”**。
这一夜，沈知栀梦见小时候。
那时候她躲在角落偷偷看他处理事务，他一边签字，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别跟着我。”
她记得当时自己小声嘀咕：“那我以后也变得很厉害，就能一首跟你了吧。”
如今，她己经变得很厉害了。
但那个男人，还站在她前面，很远很远。
她在想——他是不是根本不明白，她不想要他在身后。
她想要与他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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