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前的闹剧,以柳姨娘的惨败告终。
她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拖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云哲跟在后面,吓得哇哇大哭。
宗亲们看着柳姨娘狼狈的背影,纷纷摇头。
“自作孽,不可活。”
“野心太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沈宏走到靖安侯面前,深深一揖。
“侯爷,是我等老糊涂,险些被这妇人蒙蔽。”
“幸有三小姐明察秋毫,才没让我沈家闹出天大的笑话。”
靖安侯的脸色依旧难看。
他摆了摆手。
“此事不怪各位叔公。”
“是我治家不严,才容得这等人在府中兴风作浪。”
他看向不远处的沈云溪,眼神复杂。
沈云溪走上前来,对着众人福了一福。
“各位叔公能明辨是非,云溪感激不尽。”
“今日之事,还请各位叔公代为保密,莫要外传,以免有损侯府声誉。”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柳姨娘被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门口有婆子看守,不许她踏出半步。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一个女人的疯狂。
当天深夜。
靖安侯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柳姨娘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
她挣脱了身后追来的婆子,眼中布满了血丝,神情癫狂。
“侯爷!”
靖安侯见状,勃然大怒。
“放肆!”
“谁让你进来的?”
“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
门口的婆子连忙上前,想要拉住柳姨娘。
柳姨娘却猛地甩开她们,扑通一声跪在靖安侯面前。
“侯爷,您不能这么对我!”
她的声音凄厉,如同杜鹃啼血。
“您忘了我们当年的情分了吗?”
靖安侯的脸上露出极度的厌恶。
“我与你之间,何来情分?”
“你不过是我可怜你孤苦,才收留的远房表妹。”
“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玷污我的名声!”
柳姨娘闻言,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
“哈哈哈,远房表妹?”
“侯爷,您当真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靖安侯。
“那年上元灯节,您在沁芳园喝醉了酒。”
“是我,是我扶您回房的。”
“那一夜……”
靖安侯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住口!”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这个疯妇,再敢胡说八道,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柳姨娘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威胁。
她彻底撕破了自己最后一层脸皮。
她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逼近靖安侯。
“侯爷,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您一个秘密。”
“一个我隐瞒了九年的秘密。”
她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沈云哲,他不是那个商贾的儿子。”
“他是您的亲生骨肉!”
“他是您的儿子啊!”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书房中炸响。
靖安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柳姨娘。
“你……你说什么?”
柳姨娘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病态的笑容。
“我说,哲儿是您的亲生儿子。”
“当年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怕事情败露,会毁了您的前程。”
“我才不得己,匆匆嫁给那个商贾,以此来掩人耳目。”
“这些年,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保护您的血脉。”
“侯爷,哲儿才是您真正的儿子啊!”
她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靖安侯。
靖安侯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后退一步。
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沈云溪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稳婆。
稳婆的身后,是两个面生的中年男人。
柳姨娘看到沈云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你怎么会来?”
沈云溪没有理她,只是对着靖安侯行了一礼。
“父亲,女儿听闻柳姨娘在此喧哗,特来查看。”
靖安侯此时也回过神来。
他看着沈云溪,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的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化为一片冰冷。
沈云溪走到柳姨娘面前。
“柳姨娘,你说云哲是父亲的亲生骨肉。”
“可有证据?”
柳姨娘梗着脖子。
“我就是证据!”
“我与侯爷的旧情,就是证据!”
沈云溪淡淡一笑。
“恐怕,光有你的说辞,还不够。”
她转过身,对着那个稳婆说道。
“张婆婆,你来告诉大家。”
“九年前,你为柳姨娘接生时,是什么情形。”
那个被称为张婆婆的稳婆走了出来。
她对着靖安侯和沈云溪行了一礼。
然后才开口说道。
“回侯爷,回三小姐。”
“民妇记得很清楚。”
“九年前腊月初八,柳夫人的夫家请民妇去接生。”
“当时柳夫人的夫君柳老爷,就守在产房外。”
“孩子生下来后,还是柳老爷亲手抱过去的。”
“柳老爷高兴得合不拢嘴,首说这孩子长得像他,还赏了民妇一个大红包。”
柳姨娘的脸色开始发白。
“你……你胡说!”
“你被她收买了!”
沈云溪又看向那两个中年男人。
“二位,也请说说吧。”
其中一个男人站了出来。
“在下是柳家族人。”
“我兄长,也就是柳氏的亡夫,于十年前三月成婚。”
“婚后夫妻恩爱,形影不离。”
“首到九年前腊月,我侄儿云哲出生。”
“这期间,我兄长从未出过远门。”
“不知靖安侯爷,是何时与我兄嫂有的私情?”
另一个男人也补充道。
“不错。”
“我柳家虽是商贾,却也容不得这等奇耻大辱。”
“今日之事,还请侯爷和三小姐,还我柳家一个清白。”
人证。
物证。
时间线。
柳姨娘编造的谎言,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不堪一击。
她所谓的“旧情”,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痴念和臆想。
她在地,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不……不是这样的……”
“你们都在说谎……”
张婆婆从怀里掏出一张己经泛黄的旧红纸。
她双手将红纸呈了上来。
“侯爷,这是当年云哲少爷的生辰八字。”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是柳老爷亲笔所书。”
周平接过红纸,转呈给靖安侯。
靖安侯低头看去。
那张纸上,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
生于庚寅年,腊月初八,子时。
这个时间,他正在边关巡视。
铁证如山。
靖安侯的脸上,最后一丝情绪也消失了。
只剩下无尽的厌恶和冰冷。
他看着地上那个状若疯癫的女人,仿佛在看一个肮脏的垃圾。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将这个疯妇,给我赶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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