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踩我？”方星宇捡起顾月月的小白兔拖鞋来到窗户边。
顾月月隔着玻璃，腮帮子鼓得像塞了糯米团，杏眼瞪得溜圆：“哼~！”
“.......”方星宇无奈地看着她。
女生心思真是海底针，难以琢磨。
方星宇默默把拖鞋递过去，又好心地提醒：“来姨妈可别喝冰......”
砰——
话音未落，一只小白兔拖鞋带着风声，“砰”地一下砸中他的额头。
“方星宇你个大笨蛋！讨厌鬼！不理你了！哼~！”
顾月月气呼呼地吼完，“唰啦”一声拉紧窗帘，将他彻底隔绝。
拖鞋从方星宇额前滑落掉地，他挠了挠刚被砸中的地方，困惑地耸耸肩。
“果然和短视频说的一样，女生这个时候的情绪总是反复无常的。”
他也不生气，只是将那只小白兔拖鞋捡起，探出身子手指轻轻敲了敲窗户。
因为他知道，顾月月肯定还在窗帘后。
果不其然，刚敲一下，窗帘就拉开，露出顾月月那奶凶的小表情：“笨蛋小方，敲本姑娘的窗户干嘛？”
方星宇将他的拖鞋递给过去：“你的鞋。”
“.......”顾月月眼角小幅度地抽动了一下。
她本以为这家伙突然开窍是来哄人的，结果......只是还鞋子？！
虽然早就知道这根木头不解风情，可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火气还是噌地窜了上来。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纤白的手闪电般穿过窗户缝隙，一把抓住方星宇的手腕，随即低头，在他结实的小臂上不客气地留下两排清晰的、带着点水光的牙印。
“嗷~”
“嘶~干嘛咬我？”方星宇倒吸一口凉气。
“哼~”
顾月月己经松了口，飞快地朝他吐了吐的舌尖，做了个标准的“略略略”鬼脸，再次“砰”地关上窗，“唰啦”地拉上帘子，动作一气呵成。
方星宇收回手，盯着手臂上那圈微红、还带点痒意的齿印发愣。
嗯，牙口还挺好。
他摇着头回到桌边，抽了张纸巾随意擦擦，便重新沉浸到题海里。
窗的另一边，顾月月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双手死死捂住滚烫的脸颊，小巧的耳垂红得像熟透的石榴籽。
“呀~~我刚刚......都干了什么啊？”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咬方星宇，可上一次咬他还是小时候，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两人小时候都是在乡下度过的，那时候方星宇每天放学都要上山砍柴。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来身上都破破烂烂，像是和谁打架一样就是了。
一次生日，他兴冲冲捧了只油亮硕大的独角仙给她当惊喜。
结果顾月月最怕这些虫子，首接给吓晕过去。
醒来后气得不行，逮着他胳膊就是狠狠一口泄愤。
“真是令人怀念的时光啊。”顾月月喃喃，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踢掉拖鞋爬上床，从床头柜深处摸出一个铁皮月饼盒。
“咔哒”一声打开，里面的小玩意儿静静躺着。
方星宇要是看到，准能认出来这些东西，不是他送的，就是他当年“遗弃”的宝贝。
顾月月拿起一个橡皮擦，上面还有铅笔刻画的文字。
【幸运橡皮】
这是小学时一次考试，顾月月因为上一次考试失利，有些害怕紧张时，方星宇送她的。
不只有幸运橡皮，还有幸运铅笔，幸运发夹......
总之一切方星宇送她的东西，都是幸运系列。
当然，除了方星宇送她的东西外，还有一些是方星宇丢掉的。
甚至还有一把断裂成两截的塑料尺，一根用得光秃秃带坑的铅笔头，以及一张泛黄纸片上涂鸦般的火柴人画像
——圈圈代表脑袋，棍棍代表身体西肢。
“噗嗤~哈哈哈~”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幅抽象的画，顾月月忍俊不禁，捂着嘴笑了出来，肩膀轻轻耸动。
小心地把每件东西放回原位，指尖捻起那枚火柴人像看了又看，才轻轻合上盖子。
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睡裙领口处光滑细嫩的皮肤。
微微拉开一点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小片白皙的肌肤，手伸进去摸索着，很快勾出一根细细的红绳。
轻轻一提，一枚银白色、泛着柔和旧光的戒指便跃然而出，吊在细绳上轻轻晃荡。
顾月月低头凝视着掌心那枚小小的圆环，指尖无意识地着微凉的戒圈，眼神渐渐放空，思绪被拉回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午后........
...........
周末，顾月月乡下家背后的院子里。
“小方，咱们来玩过家家吧。”
方星宇牵着一个比他小一点的女孩的手：“好。”
只是在顾月月的记忆里，那个小女孩没有脸，只有一个大大的×。
顾月月：“那就这么说好了，咱们玩相亲相爱一家人，你来当爸爸。”
方星宇：“好。”
顾月月：“那我当妈.......”
红×女孩：“臭三八！我要当妈妈！”
顾月月：“这里你最小，你当女儿。”
“我不！我要当妈妈！”
“小方，她好烦，要不把她送回去吧，不带她玩了。”
“呜呜呜~不要~我当女儿行了吧~”
顾月月：“那就这么说定了，唔~小方，你先向我求婚。”
方星宇单膝跪地：“好，小月，你愿意嫁给我。”
顾月月觉得有些奇怪：“不对，求婚应该有戒指，你等我一下。”
顾月月回家将她妈妈的戒指拿出来交给了方星宇。
“重新求婚。”
“小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顾月月伸出手：“我愿意。”
红×女孩：“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你的反对无效。”顾月月举起手，展示手上的戒指：“哼哼~戒指戴上了，他是我老公了，你就乖乖给我当女儿去吧。”
红×女孩：“呜呜呜~臭三八！你欺负我！讨厌你！呜呜呜~”
............
记忆到此结束。
当时那枚求婚戒指，就是如今被她制成项链戴在脖子上的这枚。
顾月月回想起这些就有些脸红，当时的自己，的确有些太幼稚了。
不过.......
她轻轻收拢手指，将那枚小小的、饱含童年誓约的戒指珍重地握在掌心，感受着金属被体温焐热的微暖。
片刻后，才抬起手，让细绳重新滑落，银白色的戒面顺着细腻的肌肤纹理滑落，安然地贴伏在温暖的胸口。
她轻轻一按，戒指便沉没于两座雪山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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