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瘫倒在地的顾清柔身上，充满了鄙夷和唾弃。
南海明珠被御林军从花瓶中取出，重新呈到了太后面前。
失而复得的宝物光华依旧，却像是对这场闹剧最大的讽刺。
顾清柔披头散发，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嘴角还挂着血丝。
她趴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怨毒。
“不……不是我……”
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声音嘶哑地辩解着。
“是她陷害我！是顾清鸾！她懂妖术！那个指纹就是她的妖术变出来的！”
柳氏也反应了过来，连滚带爬地跪到皇帝面前，抱着皇帝的腿哭嚎。
“陛下！陛下明鉴啊！”
“柔儿她从小胆小，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敢做出这等偷盗御物、栽赃王妃的大逆不道之事啊！”
“一定是有人搞错了！一定是顾清鸾她怀恨在心，故意设局陷害我们母女啊！”
她试图将水搅浑，把罪名重新推回到顾清鸾身上。
然而，此刻再也没有人相信她们的鬼话。
铁证如山，岂是她们三言两语就能推翻的。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脚踹开抱着自己腿的柳氏，眼中是滔天的怒火。
“够了！”
他怒喝一声，声如洪钟，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
“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
“竟敢在太后的寿宴上兴风作浪，偷盗贡品，栽赃皇亲！”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朕！”
柳氏被他踹得滚到一边，吓得浑身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渊更是羞愤欲绝，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
“陛下息怒！是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臣愿领受任何责罚！”
他此刻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将军府一世的清名，就在今天，被这对愚蠢的母女给彻底毁了。
顾清鸾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的收尾。
【就这么认罪了？】
【太便宜她们了。】
【栽赃陷害我，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几句哭嚎就想了事？】
【不行，必须让她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尤其是顾清柔，必须让她尝尝什么叫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君夜玄坐在轮椅上，将她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
他缓缓转动轮椅，来到了大殿中央。
“陛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此事，恐怕不是将军大人一句‘教女无方’就能了结的吧。”
皇帝的目光转向君夜-玄，脸上的怒气稍稍收敛了一些。
“夜玄，你有何看法？”
君夜玄的目光扫过匍匐在地的顾清柔和柳氏，眼神冰冷。
“顾清柔身为将军府庶女，在太后寿宴上，公然偷盗东海国贡品，此为第一罪，丢的是我天朝的脸面。”
“她构陷当朝王妃，意图混淆皇室血脉，此为第二罪，藐视的是皇家威严。”
“她收买宫女，作伪证，欺瞒君上，此为第三罪，挑战的是天子权威。”
他每说一条罪状，顾清柔的脸色就白一分。
柳氏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君夜玄顿了顿，继续说道。
“三罪并罚，按照我朝律法，当如何处置，想必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他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顾渊的心上。
按照律法，这三条罪名，任何一条都足以让顾清柔掉脑袋，甚至株连家人。
顾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猛地磕头，声泪俱下。
“王爷息怒！王爷饶命啊！”
“小女无知，罪该万死，但求王爷看在臣多年来为国征战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臣愿意交出兵权，辞去官职，只求保住小女一条性命啊！”
为了这个女儿，他甚至愿意放弃自己一生的戎马功勋。
君夜玄没有理会他的求饶。
他的目光，落在了顾清鸾的身上。
“王妃。”
他缓缓开口。
“你是此案最大的苦主，险些被奸人所害。”
“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他竟然把处置权，交给了顾清鸾。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顾清鸾身上。
有好奇，有探究，也有等着看好戏的。
顾清柔也抬起头，用一种怨毒而又带着一丝乞求的目光看着她。
顾清鸾迎上君夜玄的目光，微微一笑。
【算你识相。】
【知道把球踢给我。】
【既然你都把台子搭好了，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
君夜玄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
顾清鸾上前一步，对着皇帝和太后盈盈一拜。
“回禀陛下、太后娘娘。”
“臣媳以为，战王爷所言极是。”
“顾清柔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但……”
她话锋一转。
“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大寿之日，本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若是在此见血，未免有些不祥。”
“而且，父亲大人毕竟是国之栋梁，为我朝立下过汗马功劳，若因此事重罚于他，恐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她的话说得有理有据，既给了皇帝台阶下，又安抚了顾渊。
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那依你之见呢？”
“依臣媳之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顾清鸾的目光陡然变冷，首刺向顾清柔。
“我朝律法，偷盗皇室御物者，当施以‘杖刑’一百，以儆效尤。”
“诬告陷害皇亲国戚者，当‘割舌’示众，让她今后再也无法口出恶言。”
“这两项惩罚，合情合理，也足以彰显皇家威严，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她的话音刚落，大殿内便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杖刑一百！
那可是能活活把人打死的重刑！
还有割舌！
更是残忍无比，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
这个战王妃，看着清清冷冷，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顾清柔听到这两个刑罚，吓得当场就晕了过去。
柳氏更是尖叫一声，也跟着晕倒在地。
顾渊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顾清鸾所说的，确实是律法上明文规定的。
她没有添油加醋，只是照章办事。
皇帝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准奏。”
他看向顾渊，声音冰冷。
“顾将军，你可有异议？”
顾渊嘴唇颤抖，最终还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臣……领旨谢恩。”
“拖下去，立刻行刑！”
皇帝一声令下，立刻有侍卫上前来，像拖死狗一样，将晕厥的顾清柔和柳氏拖了出去。
很快，殿外便传来了顾清柔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以及木杖击打皮肉的沉闷声响。
那声音，听得在场众人无不毛骨悚然。
一场寿宴风波，就此尘埃落定。
顾清鸾不仅洗刷了自身的冤屈，更是凭借那神乎其技的“指纹”破案之法，一举成名。
“神断王妃”的称号，不胫而走。
在场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们，看向她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鄙夷。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和忌惮。
王妃顾清鸾不仅洗刷冤屈，还一举获得了“神断王妃”的称号，在京城贵族中声名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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