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宿折腾的，谁也没睡踏实。天亮了……其实地底下也分不清啥天亮不天亮，就是通气孔那儿透进来点儿灰蒙蒙的光，算是知道外头天亮了。
林小溪顶着俩黑眼圈坐起来，浑身骨头节都疼。她瞅了一眼那面石墙，心里首突突。昨晚上那张脸到底是啥玩意儿？是人还是鬼？
萧墨渊早就醒了，靠墙坐着，脸色还是不好看，但眼神亮得吓人，正跟陈五低声叨咕啥。陈五一边听一边点头，脸色也挺凝重。
没多会儿，那个阿婆又端着一碗糊糊似的玩意儿进来了，后头还跟着石岩。
“凑合吃点吧，地底下没啥好东西。”阿婆把碗放下，瞅了瞅萧墨渊的胳膊，“伤咋样了？没发烫吧？”
萧墨渊道了声谢，没动那碗糊糊，抬眼看向石岩：“石管事，昨夜睡得可好？”
石岩脸上没啥表情：“还行。咋的，你们这儿……有啥动静？”
“动静倒没有，”萧墨渊慢悠悠地说，“就是觉着咱这墙好像不太结实，半夜总有耗子挠似的。”
石岩眼皮子跳了一下，干笑两声：“地底下嘛，耗子多，正常。回头俺让人撒点药。”
“是耗子就好，”萧墨渊点点头，话里有话，“别是啥别的玩意儿就行。”
石岩没接这话茬，转而道：“你们伤得重的，再多歇歇。能走动的，要是没啥事，俺让胡爷带你们西处瞅瞅？咱这地儿虽然破，但也算个安身之所。”
这话听着是客气，可那意思明摆着——俺们这儿不养闲人，能动弹的就得干活。
萧墨渊也没推辞：“正好，我们也想见识见识这地下桃源。”
吃了那没啥味儿的糊糊（林小溪偷偷用系统扫了一下，就是普通野菜掺了点儿黍米，没毒），能走动的就跟着胡百岁出了穴洞。
这地下村比昨晚看着的还大，穴洞挖得跟迷宫似的，七拐八绕。胡百岁一边走一边嘚啵：“这边是住人的地儿，那边是存粮的窖，那头开了块地种点耐阴的玩意儿，凑合活命呗……”
林小溪仔细瞅着，村里人看见他们，眼神都躲躲闪闪的，带着好奇和防备。几个半大孩子缩在大人身后，瘦得跟麻杆似的。
走到村子当间儿那块开阔地，只见几个妇人正围着个石头垒的灶台忙活，锅里熬着稀汤寡水的粥。旁边挂着几条干巴巴的肉条，看着就硬得硌牙。
【陈旧肉干】2 = 【耐储存肉脯】1？ （合成需少量体力）
【效果：提升饱腹度，轻微恢复体力。】
林小溪心里一动，但没敢乱动。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别瞎显摆。
她又瞄见角落里那一小片蔫了吧唧的庄稼，叶子发黄，一看就缺光缺肥。
【萎靡作物】2 + 【腐殖土】1 = 【健康幼苗】*1？ （合成需少量体力）
【效果：提升作物活力与产量。】
这倒是能帮上忙……可她一想起昨晚石壁后那张脸，就又把这念头压下去了。帮人也得看是啥人。
胡百岁带着他们绕到村子另一边，指着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这儿是往深处去的道儿，里头有暗河，能取水，但也邪乎，没啥事别往里头钻。”
正说着，里头跌跌撞撞跑出来俩人，抬着个木桶，脸色发白，像是吓着了。
“胡、胡爷……”其中一人喘着大气，“里头……里头好像又有动静！俺们取水的时候，听见深处有怪声，跟……跟上次那响动差不多！”
胡百岁脸色一变，骂了一句：“又来了？真他娘的不消停！”他赶紧对萧墨渊他们摆摆手，“你们先回吧，俺得去看看！”
说完就急匆匆带着那俩人又钻回洞里去了。
萧墨渊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洞口，眼神深了深。
返回穴洞的路上，经过一片看起来像是堆放杂物的角落，林小溪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样东西——半截埋在破烂家什底下的、锈迹斑斑的……犁头？
她脚步顿了一下。这地底下，又没地可耕，藏个犁头干啥？
萧墨渊也看见了，他没说话，只给陈五使了个眼色。
回到穴洞，萧墨渊把人都聚到一块儿。
“这村子，有问题。”他开门见山，“存粮不多，却养着不少壮劳力。穴洞挖得规整，暗道不少。还有那深洞里的暗河……取个水能吓成那样？我看不像。”
陈五点头：“公子说的是。属下刚才留意了，村里青壮男子不少，但大多面色惶然，像是担着啥心事。而且……他们似乎很怕往深处去。”
正说着，穴洞口人影一晃，是石岩又来了，后头还跟着两个人，抬着个不大的木箱子。
“萧公子，”石岩脸上挤出个笑，“俺们这儿条件差，也没啥好药。这点儿草药膏子是俺们自个儿采的，治外伤还行，你们拿去用。”
他让人把箱子放下。箱子不大，看着挺沉。
萧墨渊道了谢，让陈五接过。
石岩却没立刻走，搓了搓手，像是随口问道：“那个……跟你们一块来的姑娘……就是被捆着的那个……她咋样了？伤得重不？用不用也送点药过去？”
萧墨渊眼神微不可查地闪了一下，淡淡道：“劳管事费心，她没事，只是需要静养。”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石岩干笑着，又扯了几句闲篇，这才带人走了。
他一走，陈五立刻打开那箱子。里面确实是些草药膏子，但拨开上面那层，底下竟然放着几把打磨得锃亮的、崭新的短刀！还有几捆结实的麻绳！
众人脸色都变了。
送药就送药，底下藏这玩意儿是啥意思？
萧墨渊拿起一把短刀，手指试了试刃口，锋利得很。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看来，有人比我们还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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