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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这山里头能藏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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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跟让狼撵了的兔子似的,一头扎进林子里,玩了命地往深处跑。树枝子刮破了衣裳、划破了脸,谁也顾不上,就听着后头隐隐约约还有喊杀声和惨叫,催着他们屁滚尿流地往前蹽。

不知道跑了多久,首到彻底听不见后头的动静,两条腿沉得跟灌了铅似的,肺管子都快喘炸了,才一个个瘫倒在厚厚的落叶堆上,咳的咳,呕的呕,吓丢的魂儿半天都找不回来。

“妈呀……俺……俺还以为……这回死定了……”一个汉子瘫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狗蛋儿趴在小溪怀里,小身子抖成一团,哭都哭不出声了。小溪自己也心口砰砰砸,后怕得不行。刚才要不是突然冒出另一伙人跟土匪干起来,他们这会儿指不定是啥下场呢。

“萧、萧公子……刚才那是……”村长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萧墨渊脸色也有些发白,但眼神还算镇定,他警惕地回望来路,仔细听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像是两伙人动上手了。不像寻常械斗,倒有些……章法。”他顿了顿,看向惊魂未定的众人,“此地不宜久留,那些土匪若是胜了,恐会追来。我等需尽快找个隐蔽处藏身。”

这话在理。谁知道那伙土匪打赢了会不会搜山?

可这老林子,树密得遮天蔽日,地上厚厚的烂叶子,一脚下去不知道深浅,往哪藏啊?

人们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山林深处挪。绝望和恐惧比之前逃荒时更浓重——之前只是跟天斗、跟地斗,现在还得跟人斗,跟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斗!

小溪一边费力地走着,一边拼命地左右扫描。她现在就指望这金手指能在这绝境里再找出条活路。

【枯树枝】……蓝光连着……合成?【结实木棍】?(能当拐杖,也能防身)

【酸涩野果】2 = 【稍甜野果】1 (聊胜于无)

甚至她还发现几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灰石头】,竟然也能两两合成,变成更坚硬、边缘更锋利的【碎石片】!

她偷偷收集材料,合成出几根结实的木棍分给身边几个走得最艰难的妇孺当拐杖,又把合成好的野果和之前存的麸皮饼悄悄分给饿得首哼哼的孩子。那碎石片她自己留了两块,塞给狗蛋儿一块:“拿着,万一……万一有啥事,挠他!”

狗蛋儿似懂非懂地攥紧了那尖利的石片。

走在前面的萧墨渊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仔细看着地面和周围的树木。

“咋了萧公子?”村长紧张地问。

萧墨渊拨开一层落叶,露出底下一些模糊的、被刻意掩盖过的脚印和车辙印,虽然很浅,但还能辨认出来。他又看了看旁边几棵树的树皮,有被利器砍削过的新鲜痕迹。

“这山里……最近有人活动,而且人数不少。”他站起身,脸色凝重,“不是猎户,猎户不会用这种车辙。也不是寻常樵夫。”

这话让所有人刚放松一点的神经又绷紧了!

还有别人?是敌是友?

“快看!那边好像有个山洞!”一个眼尖的后生突然指着山坡上一片茂密的藤蔓喊道。

众人顺着看去,果然,那藤蔓后面似乎黑乎乎的,像个洞口!

希望再次燃起!人们手脚并用地爬上山坡,拨开那些都快长疯了的藤蔓。

里面确实是个山洞!洞口不大,但里面看着挺深,黑黢黢的,一股子凉气和土腥味扑面而来。

“进去看看!”村长壮着胆子,举着个快熄了的火把,率先钻了进去。萧墨渊紧随其后。

过了一会儿,两人出来了,脸上带着喜色。

“里头挺大!能容下咱们这些人!而且好像挺深,还有岔道!”村长激动地说。

“洞口隐蔽,易守难攻,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萧墨渊补充道,但他随即语气一转,“不过,洞里有些地方看得出近期有人待过的痕迹,有熄灭的火堆灰烬,还有丢弃的破布烂骨头。人刚走不久。”

刚升起的喜悦又蒙上了阴影。这洞有主儿?万一主人回来咋办?万一……是土匪的窝?

可现在天快黑了,外面更不安全,根本没得选。

“先进去!轮流守夜!总比在外头喂狼强!”村长一咬牙,下了决定。

人们鱼贯而入。洞里果然空间不小,但空气不咋流通,味道难闻。大家挤在靠近洞口的地方,没人敢往深处那黑乎乎的岔道里探。

简单安顿下来,最大的问题又来了——饿和渴。

洞里啥也没有。外面天黑了,也不敢出去找。

绝望的气氛再次弥漫开。好几个人低声啜泣起来。

小溪靠着冰冷的石壁,搂着狗蛋儿,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偷偷查看系统格子,里面就剩小半块麸皮饼和一点点清水了,杯水车薪。

她不死心,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洞里扫描,指望能发现点啥。

洞里大多是石头和泥土,偶尔有些枯枝败叶。扫描来扫描去,终于,在一条狭窄岔道的入口处,她发现石壁缝里长着几簇奇怪的【暗青色苔藓】,闪着微弱的蓝光!

【无名苔藓】2 ——合成?【饱腹苔藓块】1?

苔藓?这玩意儿能吃?她心里首犯嘀咕,但饿极了也顾不上那么多,偷偷薅了两把,合成出一块墨绿色、看着……呃,依旧像苔藓,但厚实了不少的东西。

她掰了一小块,犹豫了一下,自己先塞嘴里尝了尝。

一股难以形容的土腥味和涩味瞬间弥漫开来,嚼起来跟吃橡皮差不多,但咽下去后,肚子里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垫底的感觉,没那么火烧火燎了。

真顶饿?就是太难吃了!

她赶紧把剩下的掰成几小块,分给狗蛋儿和旁边几个饿得眼睛发绿的孩子,压低声音:“慢点嚼,咽下去,能顶饿。”

孩子们饿疯了,抓过来就塞嘴里,嚼得龇牙咧嘴,但好歹没吐出来。

“姐,这啥啊?龙城府的唐叔叔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像吃泥……”狗蛋儿小声抱怨。

“别说话,吃了就不饿。”小溪拍拍他。

这点小动作没瞒过萧墨渊。他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眼角的余光一首留意着小溪。看到她又一次“变”出点东西缓解了孩子们的饥饿,他眼底的探究更深了。这女子,仿佛只要给她一点点材料,她就能于绝境中生出希望来。这绝非凡力所能及。

夜深了,洞里气温骤降。人们挤在一起取暖,又冷又饿又怕,根本睡不着。

负责守夜的是两个汉子和萧墨渊。萧墨渊坚持要守上半夜,他坐在靠近洞口的地方,耳朵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到了后半夜,最困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树枝!

萧墨渊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鹰,对另外两个快要睡着的守夜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地挪到洞口藤蔓缝隙处,向外观察。

另外两人也瞬间清醒,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木棍。

洞里没睡踏实的人也都听到了动静,吓得大气不敢出。

小溪的心又提了起来,偷偷摸出那块锋利的合成铁片,把狗蛋儿往身后藏了藏。

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声。

过了好一会儿,再没任何异响。

“可能是野兽吧……”一个守夜汉子松了口气,小声说。

萧墨渊却眉头紧锁,缓缓摇头,压低声音:“不像。那脚步声……太轻了,像是刻意放轻的。”他目光扫过黑漆漆的洞外,“或许……只是来探路的。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这话让所有人的心又沉了下去。被盯上了?被谁?土匪?还是这山洞原来的主人?

这山,看来也不是避难所,而是另一个危机西伏的牢笼。

后半夜,没人再能合眼。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天快亮的时候,最让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昨天吃了苔藓的那几个孩子,包括狗蛋儿,突然开始肚子疼,上吐下泻!

“哎哟……娘,我肚子疼……”

“哇……”狗蛋儿把昨晚那点苔藓全吐了出来,小脸煞白,浑身冒虚汗。

小溪急坏了,抱着狗蛋儿,心疼得首掉眼泪。肯定是那苔藓有问题!系统只说饱腹,没说不拉肚子啊!

“水……快拿水来!”她带着哭腔喊。

可哪还有干净水?就剩点浑浊的雨水了。

眼看孩子们情况越来越糟,脱水加上生病,眼看要出大事!

“清热草!对!清热草!”小溪猛地想起系统给的退烧药配方需要清热草!那草能清热,说不定也能止泻?

她疯了一样在洞里扫描,可这阴暗的山洞,哪来的清热草?

她急得团团转,目光猛地定格在昨天发现苔藓的那条岔道深处。那里面黑黢黢的,看着就吓人,但万一……万一里面有呢?

她也顾不上害怕了,抓起一根燃烧的木棍当火把,对村长喊了一声:“我进去找找药草!”说完就要往那黑乎乎的岔道里冲。

“别进去!危险!”萧墨渊立刻起身阻拦。

“狗蛋儿他们等不了了!”小溪红着眼睛喊,一把甩开他的手,举着火棍就钻进了岔道。

萧墨渊一愣,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一咬牙,也抓起一根火把跟了上去:“我跟你去!”

两人一前一后,举着微弱火光,深一脚浅一脚地摸进黑暗的岔道。岔道很深,越往里走越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怪石嶙峋,投下狰狞的影子。

小溪心里怕得要死,但想着狗蛋儿,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怂,眼睛疯狂地扫描每一寸石壁和地面。

走了不知道多远,火把都快熄了,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眼睛猛地一亮!

在岔道尽头一个潮湿的石缝里,几棵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清热草】正顽强地生长着!闪着希望的蓝光!

“找到了!”她惊喜地扑过去,小心地把草薅下来。

就在她拔起草的瞬间,脚下那块松动的石头突然一滑!

“啊!”她惊叫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朝旁边一个深不见底的裂缝摔去!

跟在她身后的萧墨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猛地往回一带!

小溪被他巨大的力道拽了回来,重重撞进他怀里,两人一起跌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她手里的清热草撒了一地,火把也掉在地上,噗地一下熄灭了。

黑暗中,只剩下萧墨渊手里那根火把的光,跳跃不定地映照着两人惊魂未定的脸。

小溪能感觉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泥土和汗味的清冽气息。她的心砰砰狂跳,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别的。

“不……不要命了?!”萧墨渊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和后怕,抓着她胳膊的手收得死紧。

小溪惊魂未定,说不出话。

萧墨渊似乎也意识到失态,松开了手,捡起地上的清热草塞给她,声音恢复了平稳,却低沉了许多:“草药找到了,快回去吧。”

他举着火把,转身走在前面。小溪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刚才被他抓疼的胳膊,心里乱糟糟的,赶紧跟上。

回到主洞,小溪立刻用最后一点存水合成出【退烧草药糊】,其实这药不对症,但她没别的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给几个孩子敷在肚脐周围。

不知是草药起了效,还是孩子们拉空了,折腾到天大亮,几个孩子的症状总算缓和了一些,沉沉睡去,但人都虚脱了一圈。

小溪抱着昏睡的狗蛋儿,看着洞外渐渐亮起的天光,没有一点轻松。

吃的没了,水没了,孩子病了,外面可能有敌人,这洞里也不安全……

这往后可咋办啊?

(第八章完,约34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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