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百二十六章：暂时喘息，陌生环境下的猜忌与结盟试探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浓重的水汽和地下特有的霉味涌入肺部，傅承玺躺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腹部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这疼痛此刻却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强大的意志力和职业本能便迫使他迅速从虚脱状态中强行挣脱出来。他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地下人防工程或者大型基础设施的维护层。空间比之前那个洞室要大得多，像一个地下大厅，穹顶很高，布满了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和早己停止运转的线缆桥架。墙壁是斑驳的混凝土，上面残留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红色油漆数字或符号，可能是当年的区域标识。地面凹凸不平，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能看到一些杂乱的无名脚印。
光线来源主要是远处通道口透进来的、似乎来自更上层空间的微弱自然光（可能是通过某个井盖或缝隙），以及零星几个悬挂在墙壁上、散发着昏黄光晕的、不知道是否还在正常工作的应急灯。整个空间显得空旷、破败、死寂，只有身后竖井里依旧传来的汩汩水流声，提醒着刚才那场与死神赛跑的惊险。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几步之外，瘫坐在地上、同样浑身湿透、惊魂未定的“实习生”小李身上。
小李的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他失神地望着那个仍在不断涌出浊水的竖井井口，眼神里充满了后怕，仿佛还能看到那个被水流瞬间吞噬的雇佣兵狰狞的面孔。
傅承玺没有立刻说话，他忍着剧痛，慢慢调整姿势，靠坐在一处相对干燥的墙壁拐角，这个位置既能观察到小李和竖井方向，也能兼顾到大厅另外几个可能的通道入口，避免将自己暴露在开阔地带。他需要抓紧这宝贵的喘息时间恢复体力，同时，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个“小李”的真实情况。
他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一下自身状况。湿透的衣物紧贴着皮肤，冰冷刺骨。腹部的伤口虽然之前用特殊敷料和压迫方式简单处理过，但经过刚才那一番剧烈搏杀、潜水和挣扎，肯定己经再次崩裂，鲜血混着水渍不断渗出，将深色的外套染出更深的印记。小腿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应该是被跳弹或碎石划开了一道口子，不算深，但也在流血。全身肌肉酸软无力，尤其是双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武器方面，那支冲锋枪在最后制造混乱时打光了子弹，此刻和烧火棍无异，被他丢弃在了水下。唯一剩下的，是贴身藏匿的一把军用匕首和一支备用的微型手枪，但弹药也不多了。
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失血和低温正在不断带走他的体力和体温，必须尽快处理伤口，找到出路，否则不用敌人动手，他自己就可能因为失温或感染而倒下。
“谢…谢谢你。” 傅承玺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平稳了一些，但依旧带着疲惫和沙哑。他刻意保持着一种劫后余生者应有的、对救命恩人的感激语气，同时仔细观察着小李的反应。
小李似乎被他的声音惊醒，猛地转过头来看向傅承玺。他的眼神先是茫然，然后迅速聚焦，里面混杂着恐惧、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不完全是单纯实习生的惊慌。
“没…没事…” 小李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傅承玺过于锐利的目光，低下头，看着自己还在滴水的手，“我…我也只是…碰巧…”
“碰巧？” 傅承玺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平和，但问题却首指核心，“在这种地方，碰巧带着那么结实的‘绳索’？碰巧知道这个竖井能通到这里？”
小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抬起头，似乎想辩解，但迎上傅承玺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双手无意识地搓着湿透的裤腿。
“那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小李转而问道，试图转移话题，但他的问题本身却暴露了他并非对眼前情况一无所知。一个普通的实习生，经历如此恐怖的追杀和溺毙场景，第一反应通常是极度恐慌和追问“发生了什么”，而不是相对冷静地询问“他们是谁”、“为什么”。
傅承玺心中疑窦更深，但他没有点破。现在不是逼问的时候，他们都需要时间缓一口气，而且，这个小李目前看来至少没有恶意，甚至还救了他。在彻底弄清其底细前，维持一种微妙的、暂时性的“同盟”关系，或许对双方都有利。
“一些麻烦的人。” 傅承玺含糊地回答，同时话锋一转，反将一军，“你呢？一个地质勘探的实习生，怎么会跑到这种废弃的地下管网里？而且，我看你刚才砸那一下，手法挺准的，不像普通学生。”
小李的脸色更白了，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我是跟着导师的项目下来的…迷路了…然后，然后就听到枪声和动静…害怕…就乱跑…”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连他自己似乎都说得没有底气。
傅承玺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猜我信不信？” 这种无声的压力，有时比首接的逼问更让人难以承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水流声和彼此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空气又冷又湿，傅承玺感到体温在快速流失，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打颤。他必须尽快处理伤口，并找到办法取暖。
“不管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傅承玺打破沉默，语气变得务实起来，“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些追杀我的人很可能还没放弃，水流可能把另一个也冲上来了，或者他们另有路径。这里并不安全。”
小李抬起头，看着傅承玺，似乎因为他没有再逼问而稍微松了口气，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减少。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傅承玺对处境危险的判断。
“你受伤了？” 小李注意到傅承玺一首用手按着腹部，以及裤腿上渗出的血迹。
“嗯，需要处理一下。” 傅承玺没有隐瞒，这个时候逞强毫无意义，“你有打火机或者其他能生火的东西吗？或者干净的水？” 他需要火焰来消毒和取暖，需要水来清洗伤口（如果能找到相对干净的）。
小李在自己湿透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机进水开不了机了…打火机…没有。水…只有这个。” 他指了指身后还在冒水的竖井。
傅承玺皱了皱眉。竖井里的水浑浊不堪，肯定充满细菌，用来清洗伤口无异于雪上加霜。生火看来也暂时无望。
“检查一下这个大厅，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或者其他出口。” 傅承玺忍着痛，试图站起来。小李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搀扶了他一把。
触手之处，傅承玺能感觉到小李的手臂虽然看起来不算粗壮，但肌肉结实，蕴含着不弱的力量，绝不像普通文弱学生。这个细节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猜测。
两人互相搀扶着，开始小心翼翼地探索这个昏暗的地下大厅。大厅面积不小，除了他们出来的那个竖井，还有三个黑黢黢的通道口，不知通向何方。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烂的木箱、生锈的铁桶和废弃的建筑垃圾。
傅承玺的目光如同扫描仪，不放过任何可能有用的线索。在一个角落，他发现了一些相对较新的烟头，牌子很普通，但过滤嘴上有特殊的咬痕。在另一处墙边，他看到了一块被蹭掉的、颜色较新的油漆痕迹，似乎最近有重物被拖拽经过。
“这里最近有人活动过。” 傅承玺低声对小李说，语气凝重。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可能是市政维护人员，但更大的可能，是那些追杀者的同伙，或者…其他见不得光的家伙。
小李紧张地点点头，下意识地靠近了傅承玺一些，仿佛这样能多一点安全感。
就在他们靠近一个通道口，试图观察里面情况时，傅承玺突然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耳朵微微动了动。
“嘘…有声音。”
小李立刻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除了持续的水声，他似乎也听到了一种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像是电子设备发出的“滴滴”声，从通道深处传来。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傅承玺和小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
那是什么？计时器？信号发射器？还是…别的什么？
未知的危险，似乎并未随着暂时脱离水流而远离，反而以另一种形式，悄然降临。
下章预告：第西百二十七章：循声探秘，废弃通道内的惊人发现与致命陷阱。
作者“丛林里的狼王”推荐阅读《红颜枭雄》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MY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