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吴山居门口就停了一辆看起来饱经风霜、但据说性能极其强悍的二手面包车。潘子正和司机——一个皮肤黝黑、话不多看起来很靠谱的中年汉子——一起，把最后几个沉重的装备包塞进后备箱。
胖子打着哈欠，揉着肚子抱怨：“这么早…胖爷我的生物钟还没醒呢…早饭都没吃踏实。”
吴邪检查着随身背包里的地图和资料，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吴三省最后锁好铺门，神色严肃。
张起灵己经安静地坐在了面包车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闭目养神，仿佛周围的忙碌与他无关。
林悦背着自己的小包，里面装着一些个人物品和她的“秘密装备”——【神速之靴】穿在脚上，【炼金护符】和【提神水晶】的效果默默发挥着作用。她深吸一口气，有种小学生要去春游的激动感（虽然目的地是险象环生的秦岭）。
“都齐了，上车出发！”吴三省一声令下。
众人鱼贯上车。面包车内部空间果然狭小，座位旧得吱呀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汽油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座位分配没什么悬念：司机单独驾驶座，潘子坐副驾负责指路和警戒。中间一排是吴三省和吴邪。最后一排…胖子一屁股坐在了靠另一边窗的位置，拍拍中间的空位，对林悦挤眉弄眼：“来来，晓晓妹子，坐这儿，宽敞！”
林悦：“……” 最后一排明明最挤好吗！
她硬着头皮坐进最后一排中间那个位置，左边是胖子庞大的身躯，右边…就是闭目养神的张起灵。
她尽量往胖子那边缩了缩，生怕挤到右边那位大神。胖子倒是很自来熟，车子一启动就开始哼哼唧唧，没多久就脑袋一歪，靠着车窗打起了呼噜，身体还不自觉地往林悦这边倾斜。
林悦被挤得苦不堪言，又不敢乱动。
车子驶出杭州城，道路逐渐变得颠簸起来。胖子的呼噜声和车身的摇晃完美同步。
林悦正努力维持平衡，避免撞到右边的张起灵，突然车子碾过一个较大的坑洼，剧烈一晃！
“哎呀！”林悦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惯性甩得向右倒去，额头眼看就要撞上前排座椅的金属支架！
一只手臂及时地伸了过来，挡在了她和金属支架之间。
“咚”的一声闷响，她的额头撞在了一个坚实却带着温热触感的小臂上。
林悦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好对上张起灵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然后便收回手，重新闭上了眼睛。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自然得像只是拂开一片落叶。
林悦的心却砰砰首跳，额头被撞的地方微微发红，但更清晰的是他手臂那瞬间的触感和温度。
“谢…谢谢小哥。”她小声道谢，声音淹没在胖子的呼噜和引擎声中。
张起灵没有回应，仿佛刚才只是顺手而为。
但接下来的路程，林悦发现，每当车子剧烈颠簸，她控制不住身体向右歪斜时，总会有一只手臂或肩膀恰到好处地、无声地出现在她可能会撞到的地方，提供一点微不可查的支撑，让她不至于真的撞上去。
而他本人，始终闭着眼睛，仿佛一切只是巧合。
林悦的心底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暖暖的。她不再刻意往胖子那边缩，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
胖子睡得更沉了，鼾声如雷，几乎半个身子都压了过来。
林悦被挤得实在没办法，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向右偏了几分，胳膊几乎要碰到张起灵的胳膊。
她紧张得屏住呼吸，生怕惹他不快。
然而，他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避开，也没有表示不满，依旧安静地闭目养神，仿佛默认了她的靠近。
车子在山路上盘旋，窗外的景色从城镇变为田野，又逐渐被起伏的山峦取代。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有些晃眼。
林悦昨晚因为兴奋也没睡好，加上车子单调的摇晃和引擎的嗡嗡声，她的眼皮也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
又一次颠簸，她的脑袋猛地向前一点，差点又撞上前座。
这次，她没有撞到坚硬的手臂，而是感觉自己的脑袋落在了一个略显单薄却十分稳当的肩膀上。
淡淡的、属于张起灵身上的清冷气息瞬间萦绕在鼻尖。
林悦猛地惊醒，瞬间弹开，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小哥！我不是故意的！”
张起灵睁开眼，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通红，眼神慌乱，像只受惊的小鹿。他沉默地看了她两秒，然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肩膀，调整了一下姿势，复又闭上眼睛，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靠。”
林悦：“……啊？”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说…靠？是靠过来的意思？还是…语气词？
她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前排的吴邪似乎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林悦红着脸僵在那里、张起灵闭目养神仿佛无事发生的画面。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了然又带着点调侃的笑容，转了回去。
胖子还在打呼噜。
林悦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迪。她看着张起灵那副“爱靠不靠”的冷淡侧脸，又回想了一下那个清晰的“靠”字…
最终，困意和那一点点巨大的诱惑战胜了羞涩。
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脑袋重新歪了过去，轻轻地、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比她想象的要硬一些，但很稳，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底下坚实的肌肉线条。那股清冷的气息更加清晰了。
他没有动，没有推开她。
林悦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一种巨大的安心感和难以言喻的甜蜜将她包裹。窗外的阳光不再晃眼，胖子的呼噜声也不再吵闹，连颠簸的路途都变得舒缓起来。
她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满足的笑意。
张起灵在她靠稳睡熟后，才缓缓睁开眼，垂眸看了一眼肩头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她的呼吸均匀轻柔，额前的碎发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他的目光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抬眼，冷冷地扫了一眼前排似乎想回头看的胖子（胖子莫名觉得后颈一凉，鼾声都顿了一下），最后重新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车子继续向着秦岭深处驶去。
叮！【张起灵】好感度+8！奖励金币x80！
系统的提示音在林悦的睡梦中响起，但她己经无暇顾及了。
阳光透过车窗，将两人依偎（单方面）的身影勾勒出一圈温暖的光晕。
这一刻，时光仿佛都变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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