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艇冲出海面，剧烈的晃动将舱内诡异的“寂静”打破。窗外己是夜幕低垂，海面波光粼粼，反射着船舷的灯火。
“唔……”林悦被这晃动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她首先感觉到的是一件带着清冽气息的外套滑落，然后……是手背上一种微凉而坚实的触感。
她茫然地低头，看到一只骨节分明、极其好看的手正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顺着手臂往上看，是张起灵冷峻的侧脸。他不知何时己经收回了手，正襟危坐，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海面，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梦境。
但手背上残留的触感和那件明显属于他的外套，都在昭示着那不是梦。
林悦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她偷偷瞄了一眼小哥，他好像……耳朵尖也有点红？是灯光错觉吗？
“哟，醒啦？”胖子洪亮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这一觉睡得可香？有没有梦到什么好吃的？”他挤眉弄眼，特意加重了“好吃的”三个字。
吴邪也虚弱地靠在铺位上，有气无力地补充：“比如……能量棒味的？”说完还故意咳了两声，显示自己还是个伤员。
林悦的脸更红了，手忙脚乱地把小哥的外套叠好，小声嘟囔：“……你们胡说什么呢！”她想把外套还给张起灵，又有点不好意思。
张起灵这才仿佛被惊动般转过头，目光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极其自然地接过了外套，重新搭在臂弯，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表情毫无破绽，如果忽略那他似乎刻意避开与她视线接触的眼神的话。
“感觉怎么样？”吴三省走过来，关切地问林悦，适时地打断了这微妙的氛围。他看得出来，这姑娘刚才做噩梦吓得不轻。
“啊？哦，我没事了，三叔。”林悦赶紧回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就是有点没缓过神。”想起那个噩梦，她心里还是有点发毛，下意识地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张起灵的眼睛。他沉默地看了她两秒，忽然伸出手，不是之前那种覆盖，而是非常轻、非常快地，用指尖在她后背中央的位置，轻轻拍了两下。
那动作生硬得近乎笨拙，与其说是拍，不如说是碰了一下，快得像错觉。并且做完之后，他立刻就把手插回了兜里，视线重新投向窗外，只留下一个冷硬的侧影和一句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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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 胖子：“！！！” 吴邪：“！！！” 吴三省：“……”（默默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舱内再次陷入一种极其诡异的安静。
林悦整个人都僵住了，后背被碰到的地方像是过了电一样，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张起灵，脑子里炸开了无数烟花：「他他他他……他拍我？安慰我？小哥居然会拍背安慰人？！这比看到海猴子跳芭蕾还惊悚啊啊啊！但是……好苏！」
胖子张大了嘴巴，手里的压缩饼干差点掉地上，他用口型对吴邪无声地呐喊：“看！见！了！吗！！” 吴邪虚弱地捂住心脏，表情复杂，不知道是该为这铁树开花的奇景惊叹，还是该为自己这个“危险源”再次被无视而悲愤。
最绝的是张起灵本人，做完这个惊天动地的动作后，他居然还能维持着那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在看海”的冷漠表情，只是那插在兜里的手，似乎握得有点紧，耳根后的那点红晕好像也蔓延到了脖颈。
幸好，潜艇靠岸的广播及时响起，解救了这快要凝固的气氛。 “靠岸了靠岸了！赶紧下船呼吸点新鲜空气！胖爷我快被某些人的酸臭味腌入味了！”胖子第一个跳起来，大声嚷嚷着去扶吴邪。
吴三省也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开始收拾东西。 林悦还处在石化状态，晕乎乎地跟着站起来。
下船时，张起灵依旧沉默地走在最前面，但在经过林悦身边时，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极其快速地瞥了她一眼，确认她状态还好，然后才继续向前。
夜晚的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吹来，林悦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脸上的热度终于被吹散了一点。她看着前面那个挺拔冷硬的背影，忍不住偷偷笑了。
虽然过程惊险又诡异，但这趟海底墓之旅……好像也不算太坏？
胖子搀着吴邪从她身边经过，压低声音嘿嘿一笑：“妹子，后背还麻着呢？” 林悦顿时炸毛，作势要打他：“死胖子！你再瞎说！” 吴邪虚弱地叹气：“……关爱一下伤员行不行……”
走在前面的张起灵，听着身后传来的打闹声和海风声，插在兜里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一些。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
夜还长，而某些人的心情，如同这海面的波纹，荡漾开细微而持续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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