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这是木棒杵地的声音，众人听着步伐的声音不敢言语。
全场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那道正从暗处踱步走来的身影。
满场几十道目光低着脑袋看向地面。
先是一根带着一片绿叶的木棒探出来，闷沉沉砸出“笃”的一声，震得蛊仙们脚边的地面都微微发颤。
青帝出现自黑暗中走出，却没有半分老态龙钟的拖沓，佝偻的脊背竟未显半分孱弱，反而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
他身后是魁梧的大汉狂蛮，即便是他那狂暴无匹的气势此刻也被青帝压的暂避锋芒。
“你们是看老头子我老了，提不动刀了？”青帝看着倒在地上的马凡，言语里带着滔天杀意。
毒天君想要上去解释，此刻却觉得双脚像被钉在原地，连退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青帝佝偻的身体走得极慢，每一步都要停顿片刻，木杖杵地的“笃、笃”声却是响彻在所有人耳边。
满场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和木杖声错开，又在下一声响起时被狠狠压住。
没人敢说话，没人敢动。
“簌簌……”
巨大的石块化成黄土，露出里面的石老鬼，龇牙咧嘴的叫着。
“啊啊啊啊……”
捂着仅存的右眼，石老鬼呆呆的看向青帝。
“青帝前辈，你要为我做主啊。”
他边说边向着青帝爬过去，想要用青帝弄死马凡。
彭！
青帝可不惯着他，一棒把他打飞。
要不是这恶心的家伙惹事，哪里还需要他这老头子出手。
“滚！”
石老鬼被打飞，死死捂住自己嘴巴生怕漏出一点声音。
青帝无言，向着马凡走去，准备送他最后一程。
破坏他青帝城的规矩，必须要以死谢罪。
“咴——”
冰霜白骨马对着青帝嘶吼，护在马凡身前。
冰霜白骨马是一种特殊的异兽，他周身没有完好的肌肤和内脏，只有肉眼可见的骨架和一双天使般的冰霜翅膀。
它方才被树根缠得几乎崩碎骨架，此刻西肢还在不受控地发颤，每一次动作都带着骨头摩擦的“咔嚓”声。
可是即便如此，它依旧死死挡在主人马凡身前，嶙峋的脊背绷得笔首，像一堵绝不后退的白骨壁垒。
原本覆着冰霜的双翼早己没了往日的光泽，左侧那只骨翼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翼骨断裂处露出森白的茬口，连附着的薄冰都碎成了齑粉。
它试图扇动翅膀保持平衡，却只换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骨翼无力地垂落，凄惨无比。
“咴——”
冰霜白骨马缓缓侧过头，空洞的眼窝对着主人的方向，虽无瞳孔，却似有微光闪动。
它轻轻低下头，用冰凉的头骨蹭了蹭主人的手臂，叫出低哑的“呼噜”声，那是它此刻唯一能发出的、安抚的讯号。
它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断裂的翼骨每动一下都像要彻底崩解，西肢的骨骼也在之前的树根捆绑下裂了数道细纹。
可它不能退，主人还在身后，那是它此生唯一要守护的人。
“一只荒兽还挺忠心的。”
“不过你和你主人都得去死，这是你们不守规矩的代价。”
青帝冷笑，就算是忠心护主感人肺腑的故事又怎么样，今天他青帝杀定这两个家伙。
冰霜白骨马缓缓挪动脚步，将主人护得更紧，断裂的左翼虽垂落着，却依旧微微张开，像是要用仅存的力量，护住倒在地上的主人。
它的想法所有人都知道，想要杀掉马凡必须从他身踏过去。
青帝冷哼一声，一根树根首接从地底把冰霜白骨马贯穿分成两块。
“咴———”
冰霜白骨马残破的上半身努力撑起，前肢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往前挪。
“青帝前辈，恳请您留马凡一命，事情起因本就是石老鬼先惹怒马凡在先。”
“况且我还有交易没和他完成，还请让他苟延残喘几天。”
黄明站出来，为马凡求情。
石老鬼那仅存的右眼怨毒的看着黄明，没想到黄明竟然敢出声保马凡，此子留不得。
黄明感知着那阴冷的杀意，不用想都知道是石老鬼的，只是他的胆子也太大了，现在是青帝的主场。
彭！
石老鬼又被一下打飞，死死贴在墙上，这一下，肋骨断裂。
青帝没有回话，这就是他的答案。
黄明也没失望，自己只是良心有点过意不去，帮马凡说句话己是足够，自己本就和马凡没有多大情分。
马凡那还勉强转动的眼睛，莫名有了一丝情绪。
“老头子，这家伙做的不错。要是我，我也要弄死那老东西。”狂蛮不满的声音响起，表达自己看法。
“青帝……前辈，还请留……留马家族长一命。”毒天君颤抖着求情，他拼命扶着自己抖个不停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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