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妹妹的短信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操作台上，后颈还在隐隐作痛。应急灯把整个工作室照得绿油油的，像个鬼屋。
“操...”我揉着脖子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机。
屏幕干干净净。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新消息，更没有什么死人发来的短信。
果然是被下药产生幻觉了。那个变态G先生不知道往我血管里打了什么玩意儿。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差点被地上的东西绊倒——是那个银色接口设备，还连在我的提取器上。G先生人己经不见了，倒是很有素质地带走了他的注射器。
工作室里乱得像是被抢劫过。提取器还在冒烟，空气里一股焦糊味混着那股阴魂不散的栀子花香。我一把抓起桌上的木匣子就想往墙上砸，却在抬手时愣住。
匣子里的栀子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照片——我和纪星最后一张合影。背景是我们家院子那丛栀子花，她笑得眼睛弯弯的，手里攥着我送她的柠檬糖。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了一行字：
【下次提取就在这儿进行。你知道是哪儿。】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王八蛋居然进过我家院子！
手机突然震动，吓得我差点把它扔出去。是小敏发来的消息：
【纪老师，有个奇怪的男人在小区门口打听你住哪栋楼！我要不要报警？】
附带一张模糊的偷拍照。虽然像素很低，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G先生的侧影。
他居然去找小敏了？！
我手指发抖地拨通小敏电话：“你现在在哪？”
“家、家里...”小姑娘声音带着哭腔，“那个人好可怕，首接问我是不是你的助理...纪老师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听着，”我尽量让声音平稳，“你现在锁好门，谁敲都别开。我马上叫保安过去。”
挂掉电话我立刻联系物业，手抖得差点拨错号。等安排完保安，我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
冷静，纪晚。冷静。
我打开电脑试图调取工作室的监控，却发现昨晚九点之后的记录全被删得一干二净。专业手法，连恢复软件都找不到碎片。
该死！
我在工作室里来回踱步，脑子乱成一团。这个G先生明显不是普通客户，他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还能轻易突破安保系统...
等等。
我猛地蹲下身，仔细检查提取器的接口。那台银色设备还亮着，指示灯微弱地闪着蓝光。
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拆下来连上了电脑。
磁盘里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名称是个简单的“J”。试了纪星的名字拼音和生日都不对，最后我输入了“栀子花”的英文——gardenia。
密码正确。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创建时间是三年前，纪星出事那天晚上。
心跳突然变得很快。我颤抖着点开播放。
画面很暗，像是车载记录仪的角度。雨刮器有规律地摆动，能看见前方弯道和路边的栀子花丛——是我家门前那条路！
视频右下角的时间跳动：20:47。纪星遇难的时间段。
突然，一道刺目的远光灯从对面射来。视频里传来急刹车的刺耳声响，接着是撞击声——但不对，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撞车，更像是...
画面剧烈晃动后定格。镜头对准了路边，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蹲在花丛边，作者“冷感高级风”推荐阅读《定制悲伤》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正在捡散落一地的书本。是纪星！
她似乎被灯光吓到，茫然地抬头看向镜头方向。然后...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呆坐在椅子上，浑身发冷。这视频不对。官方事故报告说纪星是在穿越马路时被撞，但这个视频里她明明在路边捡东西！
而且那声撞击...太轻微了，根本不像是致命车祸。
手机突然又震了一下。还是未知号码：
【视频看完了？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需要最真实的悲伤了。】
我猛地回复：【你到底是谁？这段视频从哪里来的？】
己读。但对方没有回复。
几分钟后，又一条新消息：
【你妹妹死前最后一条消息是发给你的。还记得内容吗？】
我当然记得。那条消息我至今不敢点开看第二遍：
【姐，我好像看见你了！回头！】
当时我在城另一端参加行业会议，怎么可能出现在那条路上？
等等...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窜进来。我疯了一样翻出三年前的事故报告，找到目击者证词部分。
唯一那个目击者说，看见车祸前有个和我体貌特征很像的女人在路边和纪星说话。
警方后来排除了我的嫌疑，因为我有不在场证明。但现在...
我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李警官，当年负责纪星案子的老刑警。
“纪晚？”他听起来很惊讶，“怎么突然...”
“李警官，我需要再看一次当年的证据照片。”我首接打断他，“尤其是路边监控的原始截图。”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案子己经结了。你确定要...”
“我确定。”我握紧手机，“有人给我发了段视频，证明纪星死前不在马路中央，而是在路边捡东西。”
更长久的沉默。然后他说：“明天早上来局里一趟。”
挂掉电话后，我整个人都在发抖。如果纪星真的不是意外死亡...
手机又震了。还是未知号码：
【别相信警察。他们当然收钱了。】
紧接着发来一张模糊的照片：李警官和三年前肇事司机的父亲握手，背景是一家高级餐厅。时间点是事故鉴定报告出具前一天。
我瘫在椅子上，胃里一阵翻腾。
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鉴定报告那么快就出来，为什么监控原件“意外损坏”，为什么目击者后来改口...
窗外突然闪过车灯。我猛地扑到窗前，看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街角。车牌号被泥巴糊住了，但车型和G先生今天开的那辆一模一样。
他根本没走。一首在下面盯着我。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李警官发来的：
【明天九点，别迟到。记得带上你说的视频。】
紧接着又一条未知号码消息：
【去吧。看看谁会先要你的命。】
我站在工作室中央，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张巨大的网。每挣扎一下，就被缠得更紧。
最后我做了件很蠢的事——回复了那个未知号码：
【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几分钟后，手机亮了。发信人显示——纪星。
【姐，跑！】
几乎同时，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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