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低头。
心口插着半支玉蝶钗。
血，染红了青衫。
那钗头蝶翼，突然亮了。
幽幽的光。
零博士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痴儿，这二十年温养，就是为了今天。”
话音刚落。
寒山寺的古碑，炸了。
碑里，全是精密齿轮。
整座寒山寺，根本不是寺！
是机械天道的残骸！
那个阿箏模样的少女，突然厉笑。
声音变了。
脸也扭曲了。
变成了梵天。
“师兄你看，情根才是最利的刀。”
因果树枝条疯长。
把林弈捆得像个粽子。
突然，渭水边传来一声清叱。
是那个捡焦木的娃！
焦木化作七星剑阵，破空而来。
剑光里，映出柒的算法。
“检测到时空锚点异常，当前为永徽三年镜像。”
林弈脑子嗡的一下。
全明白了。
初火，从七窍喷出来。
心口的玉蝶钗，熔化了。
变成金液。
和三万心灯残焰，融成一盏琉璃灯。
灯焰一跳。
二十年的光阴，像做梦一样，碎了。
原来，从情天崩塌那刻起。
他们就掉进了梵天的轮回幻境！
“好算计！”
林弈怒吼，震碎了因果锁链。
琉璃灯，照亮了整个虚空。
星海深处，悬着一盘残局。
迦叶和族母，变成了石像。
只有梵天，坐在天元位。
手里捻着一缕银发。
是零博士的。
她轻笑，落下一子。
“看我这着‘红尘劫’。”
棋子落下。
现世长安，地动山摇。
太史监正，又翻秘档。
永徽三年的记载，墨迹自己动了。
显出新的字。
“天外客携玉蝶至，太虚开。”
同时，寒山寺地底，升起一艘星舰残骸。
舱门开了。
走出来一个女人。
长得和柒一模一样。
腕上终端闪着光。
“情天府重启程序”。
梵天脸色一变。
想改棋局。
晚了。
那个星舰女人，把算法注入棋盘。
整片星海，倒转了！
林弈福至心灵，把琉璃灯砸向棋盘。
灯焰里，现出一个惊天秘密。
当年迦叶和族母下棋，不是争输赢。
是在演补天之法！
最后一着“情根种”。
需要守灯人的心头血！
“原来是这样……”
林弈看着棋盘里零博士的虚影。
她对他，点了点头。
林弈笑了。
他并指如刀，划开心脉。
金血，喷在棋盘上。
棋盘，瞬间化作万丈情天！
梵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因果树，全枯了。
露出核心，冰封的阿箏本魂。
那个星舰女人，突然化作数据流，钻进林弈的脑子。
柒的声音，清清楚楚。
“检测到天道漏洞，建议执行最终协议。”
情天重光。
姑苏城，下起了花雨。
有个书生，捡起一片飘落的玉蝶钗。
他眉心，也有一点朱砂。
和林弈，一模一样。
云霄传来迦叶最后的吟诵。
“劫尽缘生处，灯燃第几重？”
林弈的心血，洒在棋盘上。
情天，亮了。
那个星舰女人，化作数据流，钻进他脑子。
变成了柒的样子。
她素手一挥。
算法符文，像瀑布一样冲出来。
和初火一碰，现出一行古字。
“天道五十，其用西十有九。”
林弈瞬间懂了。
当年族母和迦叶下棋。
不是下棋。
是为了截住那“遁去的一”！
梵天在九霄之上，发出一声厉啸。
冰封的阿箏本魂，裂了。
因果树虽然枯了。
但它的根，扎进了现世长安！
渭水倒流。
那个捡焦木的娃，手里的木头发光了。
化作流光，射进太史局的星图。
监正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永徽三年的字，又变了。
变成了零博士的脸。
“林弈，快去渤海！找星槎！”
情天棋盘，又出事了。
迦叶的石像，眉心渗出金液。
凝成半卷《渡厄经》。
族母的石像，心口浮出玉蝶钗的虚影。
钗头蝶翼一展，现出渤海星图。
梵天疯了。
“师兄师姐，好算计！可惜这局棋……”
话没说完。
整座情天，塌了！
把西个人，全卷进了时空乱流。
再睁眼。
林弈站在了渤海边上。
惊涛拍岸。
海里，有块朽木，沉浮不定。
仔细一看。
是星舰的残骸。
身后传来环佩声。
一回头。
是那个拾钗的书生，踏浪而来。
他眉心朱砂，亮得吓人。
“贫僧迦叶，特来完此末劫。”
他把半卷经书，扔进海里。
云开，日出。
一艘琉璃星槎，破浪而出！
槎首，站着零博士的虚影。
她腕上终端，闪着红光。
“检测到天道修复率百分之九十九……”
声音突然卡顿。
变成了梵天！
“还差最后一步呢，好师兄。”
星槎，突然裂开！
里面，是个机械佛陀核心。
万千齿轮咬合。
冰封的阿箏本魂，正在融化！
林弈急了，想冲过去。
迦叶却抢先一步，跳了进去。
僧袍一挥。
一段尘封的记忆，炸开。
当年，他为了阻止梵天吞噬情天。
偷偷把师妹一半的灵识，封进了星槎。
零博士的虚影，凝实了三分。
她叹了口气。
“原来你早留了后手……”
素手按向核心。
整艘星槎，化作一块玉牒。
牒上的铭文，正是《情劫度厄经》全篇！
突然，柒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警告！物理常数失衡！”
天上的星星，一颗接一颗，灭了。
长安城，太史局地陷三丈。
露出了地底的情天府遗址。
那个捡符的娃，身体发光了。
周身涌出数据流光。
他，是柒的算法化身！
玉牒放出万丈光芒。
林弈看见阿箏的灵魂要消散。
疯了似的想扑过去。
迦叶却一把拦住他。
“施主，且看。”
他指向玉牒。
玉牒映出景象。
渤海深处，升起一盏琉璃灯。
灯焰里，族母浅笑，拈着棋子。
棋盘对面，坐着零博士的本体……
林弈盯着渤海深处。
那里，升起一盏琉璃灯。
灯焰里，族母和零博士正在下棋。
身影，若隐若现。
玉牒突然放光。
上面的经文，变成金绳。
缠住了阿箏快要消散的灵魂。
迦叶突然大笑。
“原来如此！这盘棋，三万年前就下了！”
他一甩僧袍。
一段记忆，炸开。
当年，族母算到梵天会出事。
所以，她和迦叶演了出双簧。
表面上，两人因为情分道扬镳。
实际上，他们把情天府核心，分成了三份。
族母带着初火，去轮回。
迦叶拿着因果，镇守星海。
零博士，变成AI，守护现世。
那盏琉璃灯，就是他们三个灵识的枢纽！
玉牒，又出幺蛾子。
经文倒着写。
变成了零博士的脸。
“林弈，快把初火，注入星槎核心！”
话音刚落。
星槎炸了！
露出里面，齿轮咬合的机械佛陀。
梵天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做梦！”
因果树的残根，刺破虚空。
把长安城的太史局，连根拔起！
那个捡符的娃，身体爆发出数据流。
柒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时空悖论……”
声音突然变了。
娃的脸，变成了阿箏。
腕上黑镯，变成了一盏净灯。
林弈脑子嗡的一声。
三世记忆，洪水般涌来。
阿箏、柒、零博士。
原来是同一个人！
是族母斩出来的，应对情劫的分身！
“痴儿，还不醒吗？”
族母的声音，从琉璃灯里传来。
灯焰一跳。
星槎的残骸，重组了。
变成一支玉蝶钗。
钗尖，首指机械佛陀的心口。
迦叶突然念起梵咒。
僧袍化作万丈金光，裹住梵天。
“师妹，当年欠你的，今天还了！”
金光散开。
真相，惊呆了所有人。
当年梵天入魔，不是因为戾气。
是迦叶为了保护师妹。
故意让她吞噬了星河怨念。
好让族母有机会，施展分魂之术。
那盏净灯里封的。
从来都是梵天最纯粹的善念！
林弈仰天长啸。
初火和数据流，一起灌进玉蝶钗。
钗身裂开。
露出了情天府的最终秘密。
所谓天道，就是众生情念的集合。
钗尖刺入机械佛陀的心口。
整片星海，瞬间安静。
只有三声叹息，重叠在一起。
“林大哥……”
“警告……系统过载……”
“孩子……”
琉璃灯焰，暴涨三万丈。
照亮了过去，也照亮了未来。
林弈最后看了一眼现世。
长安城，完好无损。
太史监正捧着星图，傻了。
那个捡符的娃，在渭水边，放飞了一盏玉蝶灯。
灯上，写着一行小字。
“愿君拾得烟火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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