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工作室的窗帘缝钻进来，落在满是代码的屏幕上，映出一层淡金。键盘上还放着昨晚没喝完的凉咖啡，陈默揉着发红的眼睛，指尖刚碰到鼠标，屏幕上弹出的一条寻亲数据就让他顿住了。
“你们醒了没？”林母提着保温桶推门进来，白色围裙上还沾着面粉，热气从桶缝里冒出来，“昨晚听晓玥说忙到后半夜，煮了点荠菜饺子，再喝点热豆浆，暖暖胃。”
林晓玥从资料堆里抬头，眼底有淡淡的青黑，接过豆浆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笑了笑：“妈，您怎么这么早过来？饺子馆不用开门吗？”
“让李婶先看着呢，”林母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瞥见陈默盯着屏幕一动不动，凑过去看了眼，“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陈默没回头，手指点在屏幕上的一行字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们看这个——20年前，城西菜市场附近，有个10岁的女孩被拐，特征是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红色连衣裙，被一辆破旧面包车带走。”
这话一出，林晓玥手里的豆浆杯猛地顿住，褐色的液体晃出几滴，落在资料上。她几乎是扑到电脑前，手指攥着桌沿，指节泛白：“你再说一遍？被拐时间、地点、特征，都再念一遍！”
陈默被她的反应吓了跳，还是重复道：“2004年6月15号下午，城西菜市场旁的小巷，10岁女孩，羊角辫，红色连衣裙，面包车是白色的，车身上有划痕。”
“是苏晴！”林晓玥的声音发颤，翻出抽屉里苏晴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穿的正是红色连衣裙，背景就是城西菜市场，“你看！苏晴被拐那天，就是穿的这个，地点也对！”
陆辰凑过来，看着照片和屏幕上的信息，眉头皱起来：“但这条数据上写的是‘被拐后转至南部山区’，苏晴当年被拐，我们一首没查到南部的线索，会不会是同名同龄的？”
赵妍拿着饺子，咬了一口却没尝出味道，放下筷子翻出寻亲数据库：“我查一下这条数据的来源——是三个月前，一个南部山区的志愿者上报的，说当地有个被拐的女人，记得自己是20年前从城西被拐的，特征跟这个基本吻合，但她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
“记不清名字？”林母的手顿了顿，眼神暗下来，“是不是被拐后受了刺激，忘了？苏晴小时候胆子小，要是……”
“不会的。”林晓玥打断她，声音却没什么底气，手指反复着旧照片的边缘，“苏晴被拐那天，跟我约好去买糖，她还说要给舅妈带一串糖葫芦……她不会忘的。”
陈默敲了几下键盘，调出那个志愿者的联系方式，屏幕上跳出一个手机号：“这个志愿者叫阿红，是南部山区的反拐志愿者，我可以联系她，问问那个女人的更多特征——比如有没有什么胎记，或者记得家里的什么细节。”
“我来打！”林晓玥立刻拿过手机，指尖拨号时有些发抖，陆辰递过一张纸巾，她没接，只是深吸了口气，等电话接通，声音才勉强稳下来，“喂，是阿红志愿者吗？我是市公安局的林晓玥，想跟你了解一下三个月前你上报的那个20年前被拐的女孩……”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模糊，林晓玥边听边点头，偶尔追问几句，眉头越皱越紧，又突然舒展开，眼底闪过一丝光。挂了电话，她攥着手机的手还在微颤：“阿红说，那个女人左手手腕内侧有个月牙形的胎记——苏晴小时候摔在灶台上，手腕被烫伤，留的就是月牙形的疤！”
“这么巧？”赵妍凑过来，翻出苏晴的档案，在“身体特征”那栏果然写着“左手腕月牙形疤痕”，“那会不会就是苏晴？要不要联系当地警方，让他们帮忙核实一下？”
“我己经让阿红发那个女人的近期照片了，”陈默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滑动，“另外，我查了一下20年前城西菜市场附近的监控记录，孙姐昨天帮我调了部分存档，正好有6月15号下午的片段，虽然模糊，但能看到一辆白色面包车，跟数据里描述的一样。”
林晓玥凑到屏幕前，盯着那辆模糊的面包车，心脏跳得飞快：“能不能把画面调清晰点？比如车牌，或者开车人的特征？”
“有点难，”陈默摇头，“当年的监控分辨率太低，我试试用修复软件处理，但需要时间。不过……”他顿了顿，调出另一页数据，“阿红说，那个女人记得自己被拐后，先被带到一个废品站，后来才转去山区——老鬼之前就是在郊区开废品站的！”
“老鬼？”陆辰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可能就是被老鬼中转的？但老鬼之前审讯时，没提过20年前的事啊！”
“他没提，不代表他没参与，”林晓玥捏紧了苏晴的旧照片，指尖几乎要把照片捏变形，“老鬼在废品站干了十几年，说不定当年苏晴就是经他的手被转走的。我们得再审老鬼，问他20年前有没有接过一个穿红裙子、有月牙疤的女孩！”
林母看着女儿紧绷的侧脸，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很轻：“晓玥，别太急，要是真的是苏晴，我们总能找到她的。先吃点饺子，垫垫肚子，才有精神去查。”
林晓玥拿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却没尝出味道，目光还落在屏幕上那个女人的信息上。阳光越升越高，照在她手里的旧照片上，照片里苏晴的笑脸和屏幕上模糊的寻亲数据重叠在一起，像一道微弱却不肯熄灭的光。
“陈默，阿红的照片发过来了吗？”林晓玥放下筷子，又拿起手机，“我跟刘警官联系一下，让他帮忙比对一下照片和苏晴的旧照，再去提审老鬼，问问20年前的事！”
陈默点头，屏幕上弹出一张女人的侧脸照，虽然岁月留下了痕迹，但眉眼间的轮廓，和苏晴的旧照片有几分相似。赵妍看着照片，小声说：“希望是她，不然……又要让你空欢喜一场了。”
林晓玥没说话，只是盯着照片，指节泛白——这是20年来，她第一次找到和苏晴如此吻合的线索，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绝不会放过。工作室里的豆浆还冒着热气，饺子的香气裹着紧张的空气，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张照片上，等着一个或许迟到了20年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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