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的寒光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那秃鹫部汉子满脸横肉,神情凶悍,周围的同伙也纷纷围了上来,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中原商人吓得面无人色,瘫坐在地,瑟瑟发抖。整个互市的目光都聚焦于此,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不是简单的争执,而是对安民司权威、对这份《互市章程》的公然践踏。若处理稍有软弱,刚刚建立起的秩序将瞬间崩塌,互市也会变回从前那个弱肉强食的混乱之地。
“将军。”沈知微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稍快,“需立即处置,以儆效尤。”
“早等着呢!”卫昭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走!”
她并未调动大队人马,只带了十名亲兵,龙行虎步地走入市场中心。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沈知微跟在她身侧,神色肃然。
那秃鹫部汉子见来了官兵,非但不惧,反而更加嚣张,用弯刀指着卫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突厥语,大意是让当官的滚开,别多管闲事。
卫昭根本懒得废话,身形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就听“啪”一声脆响,那汉子脸上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整个人被打得踉跄几步,嘴角溢血,手中的弯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速度快得惊人!
那汉子被打懵了,他的同伴们也愣住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将军身手如此厉害,而且如此不讲道理,首接动手?
“聒噪!”卫昭甩了甩手,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目光如冰刃般扫过那几个秃鹫部的人,“在老子的地盘,动老子要护着的人,谁给你的狗胆?”
她说的是汉话,但那股睥睨纵横的杀气,足以让任何人听懂。
这时,沈知微上前一步,声音清越,用清晰的突厥语重复了一遍(她竟通晓突厥语):“安民司有令:互市之内,公平交易,严禁强买强卖,严禁持械斗殴。违者,依律惩处!”
她指向一旁张贴的章程告示,上面绘有禁止刀兵和公平交易的图案:“尔等行为,己违反互市律条。现依律,没收你等此次所有携带货物,驱逐出市,永久禁止再入互市交易!”
这话一出,不仅秃鹫部的人炸了锅,连周围的其他部落民和商人都惊呆了。没收全部货物?永久禁止?这惩罚太重了!
“凭什么!”那挨打的汉子反应过来,用生硬的汉话怒吼,“我们是秃鹫部的勇士!你们敢!”
“凭什么?”卫昭嗤笑一声,猛地提高音量,声音灌注内力,传遍整个市场,“就凭老子是卫昭!就凭这互市的规矩,是老子和沈大人定的!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守这的规矩!不守规矩,就给老子滚蛋!”
她的话霸道无比,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强悍和公正。
“拿下!敢反抗者,格杀勿论!”卫昭厉声下令。
亲兵们如狼似虎地扑上。那几个秃鹫部汉子还想反抗,但在卫昭冰冷的目光注视和亲兵们明晃晃的刀枪逼迫下,终究没敢动手,被缴了械,捆得结结实实。他们带来的几十匹驮着毛皮货物的马匹和骆驼,也被一并扣下。
“将人犯押送关口羁押!货物清点入库!”卫昭下令,然后目光扫视全场,每一个被她看到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头,“都给老子听好了!互市,是让大家安安稳稳做生意发财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撒野的地方!守规矩,欢迎!不守规矩,这就是下场!”
整个市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沈知微适时开口,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安民司言出必行,律法如山。今日之事,诸位皆是见证。望诸位恪守章程,诚信交易,互市方能长久,惠及各方。”
说完,她示意市署吏员扶起那位受惊的商人,安抚其情绪,并按照规定,给予一定的补偿。
雷霆手段,加上沈知微后续有条不紊的善后和处理,彻底震慑了所有心怀不轨之人。
原本有些小心思的其他部落和商人,此刻都彻底收起了侥幸心理。
接下来的交易变得异常顺利和和谐。讨价还价声依旧,但再无强买强卖,秩序井然。
看着市场恢复秩序,甚至比之前更加繁荣有序,卫昭心情大好。她凑到沈知微身边,压低声音笑道:“沈大人好狠的心啊,没收全部家当,永久禁止,这下秃鹫部可要肉疼死了。”
沈知微面色不变,淡淡回道:“乱世用重典,矫枉须过正。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唯有如此,才能最快树立规矩的威信。”她顿了顿,补充道,“况且,是他们先坏了规矩。”
卫昭看着她一本正经分析的样子,觉得格外顺眼,忍不住又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笑嘻嘻地说:“知道啦!不过……我喜欢你这狠劲!对付这些蛮子,就得这样!”
沈知微:“……将军过誉。”她微微侧开身子,耳根又有些不易察觉地泛红。
作者:沈大人怎么那么容易害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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