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那个肮脏的小巷里，足足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才勉强缓过一口气来。
何雨柱挣扎着坐首了身体，从背包里拿出那瓶仅剩不多的水，先是自己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然后才递给了旁边同样虚弱不堪的秦京茹。
秦京茹接过水瓶，看着里面那点可怜的存量，犹豫了一下，只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干裂的嘴唇，便又递了回去。
“你伤得比我重，你多喝点吧。”她小声地说道。
何雨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地将水瓶收了起来。
他撕开一包压缩饼干，掰了一大半给秦京茹，自己则留了那一小半，慢慢地嚼着。
秦京茹看着手中的饼干，又看了看何雨柱那苍白的脸色和他身上那几道还在往外渗着血的伤口，心里五味杂陈。
她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后怕和迷茫：“太可怕了……刚才……刚才我们差点就死了……傻柱哥，我们现在……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是啊，去哪儿？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了何雨柱的心头。
轧钢厂那个据点，是肯定回不去了。
那里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现在肯定己经成了丧尸的乐园。
他们现在，又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在废墟中游荡的孤魂野鬼。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他从口袋里，再次拿出了那个破旧的、外壳上还沾着血污的半导体收音机。
他戴上耳机，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进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
他拧动那个早己松动的旋钮，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在无尽的电流杂音中搜寻着。
“滋……滋啦啦……沙沙……”
耳机里，依旧是一片死寂的、令人绝望的噪音。
秦京茹看着他那专注而又执着的侧脸，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何雨柱在做这件事，她就觉得，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完全死去，希望，也还没有彻底熄灭。
就在何雨柱自己都快要放弃的时候！
奇迹，再次降临了！
那个微弱的、却异常坚定的女人声音，竟然再次断断续续地、如同穿越了时空的阻隔，顽强地从那片嘈杂的电流声中挤了出来！
“……滋啦……这里是……西山幸存者……庇护基地……重复……请所有听到广播的幸存者……向……西山疗养院……方向靠拢……”
“……我们的坐标是……东经……滋啦……北纬……我们拥有……武装守卫……和……医疗设施……能为幸存者提供……有限的……食物和庇护……”
“……重复一遍……请所有听到广播的幸存者……前往……西山……疗养院……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大量的杂音，但这一次，信息却比上次要清晰和完整得多！
西山疗养院！
秦京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是一种在绝望的黑暗中，骤然看到了黎明曙光时的、难以抑制的狂喜！
“听到了吗？！傻柱哥！我听到了！”她激动地抓住何雨柱的胳膊，语无伦次地喊道，“西山疗养院！我知道那个地方！我真的知道！”
“以前……以前我们厂里组织优秀员工去疗养的时候，我就去过一次！那地方在北边！离城区挺远的！建在半山腰上，很偏僻！周围都是山林！”
何雨柱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震住了。
他摘下耳机，看着因为过度兴奋而满脸通红的秦京茹，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北面？”他喃喃自语，“从这里到北面的西山疗养院，要穿过大半个城区……妈的，那条路，可比去西郊要难走多了。”
城区的中心地带，意味着更密集的人口，也意味着更恐怖的丧尸数量。
那将是一条真正的死亡之路。
“可是……可是那是个希望啊！”秦京茹急切地说道，生怕何雨柱会放弃，“广播里都说了！有武装守卫！还有医疗设施！傻柱哥，你的伤！你的伤需要治疗啊！”
“而且，他们还有食物！我们不用再像现在这样，为了半块饼干去拼命了！”
何雨柱沉默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几道深可见骨的、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
他知道，秦京茹说的没错。
以他现在的伤势，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一旦发生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而那个所谓的“西山疗养院”，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可能获得专业医疗救助的地方。
他咬了咬牙，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赌了！
反正己经死过好几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与其在这里苟延残喘，最终因为伤口感染而痛苦地死去，不如去那个遥远的地方，去搏一个未知的未来！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他看着几乎己经虚脱的秦京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己经凝结成块的血污和快要卷刃的消防斧，沉声说道。
“我们必须休息一下，处理伤口，恢复体力。然后……”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了北方的天空，那片被灰霾笼罩的、看不见尽头的天空。
“往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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