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听到傻柱的命令，身体猛地一震。
他看着地上那个还在苦苦哀求的红色长发男，又看了看傻柱那张不带一丝感情的、冷硬如铁的脸，握着钢筋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傻叔……他……”他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让他去杀丧尸，他现在己经可以做到眼都不眨一下。
但让他去亲手了结一个还活着的、己经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人，他的心里，依旧有一道坎，迈不过去。
傻柱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没有催促，也没有责骂。
他只是转过身，背对着棒梗，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棒梗，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天你放了他，明天，他就会带着更多的人，回来找我们报仇。到时候，死的，可能就是我们。”
“你不想死，也不想让你身边的人死，那么，你就必须学会心狠。”
“这个世界，己经没有好人坏人之分了，只有活人，和死人。你想当哪一个，你自己选。”
说完，他便不再多说一个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棒梗的决定。
棒梗的内心，在进行着剧烈的挣扎。
他看着红色长发男那张涕泪横流、充满了恐惧和哀求的脸，他想起了西合院里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他又想起了傻柱被关在门外时，那些人的冷漠和恶毒。
想起了刘光福在最危险的时刻，将阎解成推出去当挡箭牌时的狰狞。
想起了这个红色长发男，刚才还想杀了他们，还想把秦京茹抓回去当玩物时的嚣张和残忍。
傻柱说的没错。
这个世界，己经变了。
再用以前的道德和标准来衡量现在的事情，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终于，他眼中的那丝犹豫和不忍，渐渐地褪去，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出来的、冰冷的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钢筋，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那个还在磕头求饶的红色长发男面前。
红色长发男看到他那冰冷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他想说什么，但己经太迟了。
棒梗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钢筋，对准了他的脑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过后，整个世界，都彻底安静了下来。
棒梗拄着那根沾满了红白之物的钢筋，剧烈地喘息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己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哭鼻子的半大孩子了。
他，也成了一个手上沾过人命的、真正的末世幸存者。
傻柱缓缓地转过身，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微弱地、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秦京茹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离这对如同杀神般的“叔侄”远了一些。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他们，己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棒梗没有再犹豫，他开始和傻柱一起，快速地处理战场。
他们将三具尸体拖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又从他们身上，搜刮出了一点可怜的物资——几块发霉的饼干，半瓶浑浊的水，一把砍刀，一把匕首，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不知用途的零件。
虽然东西不多，但聊胜于无。
做完这一切，三个人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坐了下来。
秦京茹心有余悸地说道：“傻柱哥……他们……他们说的要是真的……那那个西山基地，不就是个火坑吗？咱们……咱们还去吗？”
傻柱没有立刻回答她，他拿出那半瓶浑浊的水，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棒梗。
棒梗也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秦京茹。
傻柱看着棒梗那张虽然疲惫但却异常坚定的脸，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去。为什么不去？”
棒梗也有些疑惑：“傻叔，可是……那里听起来，比外面还危险啊……”
傻柱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一种看透了一切的通透。
“危险？这个世界上，现在还有什么地方是不危险的？”
他指了指外面那片死寂的废墟，“待在外面，我们每天都要担心丧尸，担心找不到吃的，担心像刚才那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就会窜出来几个拦路抢劫的杂碎。”
“我们就像一群没头的苍蝇，只能到处乱撞，能活到哪天，全凭运气。”
他又指了指北方的天空，“而去那个基地，虽然同样危险，但至少，我们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
“红色长发男说的没错，基地再坑，至少那里的围墙够高，够结实，能挡住外面那些无穷无尽的鬼东西。这就意味着，我们至少可以在晚上，睡上一个安稳觉，不用担心半夜被变异体撕开房门。”
“里面再乱，那也是人跟人斗。跟人斗，总比跟那些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的鬼东西斗，要强得多。”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道依旧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而且，我的伤，需要药，需要一个相对干净的环境来休养。光靠那几针过期的青霉素，根本不够。再拖下去，这条胳膊迟早得废了。”
棒梗担忧地看着他的伤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秦京茹还是有些害怕，她小声地说道：“可是……可是我们没有‘投名状’啊？他们说，要么交物资，要么交人……我们什么都没有，他们会让我们进去吗？”
傻柱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几具还温热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消防斧。
“谁说我们没有‘投名状’？”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们不是要人吗？这几个，不就是现成的‘人头’？”
棒梗和秦京茹听到这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傻柱。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傻柱竟然会想出如此狠辣、如此骇人听闻的办法！
傻柱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他站起身，用那把缴获来的砍刀，干净利落地，将那三个暴徒的脑袋，一个一个地砍了下来。
然后，他从他们的衣服上撕下几块破布，将那三颗血淋淋的、死不瞑目的头颅，包裹了起来，系在了自己的背包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头，看着那两个早己吓得面无人色的同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走！抓紧时间！在天黑之前，我们必须尽量靠近那个基地！”
“记住，从现在起，我们不是去投靠，不是去求人家收留。”
“我们，是去‘拜山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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