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冰架的冰层在极昼中泛着幽蓝，第 50 个真菌苏醒周期如期而至。小雨跪在母亲结晶纪念碑前，掌心的钢笔突然发烫，笔帽上的百合花纹路与碑体裂缝产生共振，那些半透明的菌丝纹路渗出淡金色液体，在雪地上织成细密网络。
"第 17 次基因锁共鸣准备完毕。" 阿禾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扎羊角辫的少女举着频谱仪，屏幕上的绿色波形正以危险频率跳动，"小雨领袖，这次的变异信号比上次提前了三天，南极冰层下的地核活动异常剧烈。"
小雨抬头时，正看见新人类与旧人类的孩子们在检测墙遗址前争执。穿工装的少年们举着测菌仪，绿色菌丝在他们掌心跳动；戴辐射监测仪的孩童攥着抑制菌样本，白色粉末在阳光下闪烁。
"又在吵什么？" 小雨的金色菌丝顺着手臂蔓延，在地面织成预警纹路。三天前，她在驯养场听见被驯化的 "循声者" 发出低频嘶吼，那些震动通过菌丝传入耳蜗，化作清晰字句："智识真菌要来了，它们会说话。"
"他们不让我们用噬碳菌丝！" 菌心的怒吼刺破晨雾，少年的瞳孔在晨光中泛着翡翠色。他猛地将手掌按在纪念碑上，绿色菌丝顺着裂缝钻出，在旧人类阵营中炸开细小的孢子雾，"赵叔说我们培育的新菌株会 ' 污染 ' 基因库！"
赵叔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火星溅在孢子雾中，激起微型爆炸。老人的共生体皮肤因愤怒而发亮："放肆！50 年前就是这些 ' 智识真菌 ' 毁掉了纽约的生态平衡！你们现在要重蹈覆辙？"
检测墙遗址突然发出刺耳嗡鸣。小雨的钢笔从掌心弹起，悬浮在半空。笔身红光与墙两侧的绿色菌丝、白色抑制剂同时产生共鸣，在冰面上投射出扭曲光带。她突然想起陆远燃烧笔记里的话："当地核磁场与真菌网络共振频率达到 47.2Hz，智识真菌就会突破休眠期。"
"所有人退后！" 小雨的嘶吼被能量波放大，金色菌丝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在地面织成防护网，"地核磁场异常，这次的变异比记载更剧烈！"
话音未落，冰层下传来沉闷震动。新人类与旧人类的惊呼混在一起，却在裂缝扩大的瞬间同时安静 —— 冰层下的蓝冰正在发光，那些被认为早己灭绝的 "智识真菌" 正顺着裂缝钻出，半透明的菌伞上浮现出类似人类文字的纹路。
"它们在写字！" 阿禾的测菌仪突然爆表，屏幕上的绿色波形与红色警报重叠，形成诡异的紫色条纹，"是古汉语！' 万物有灵，非我族类，其心可通 '！"
智识真菌突然爆发出刺眼白光。小雨在失明前最后一刻，看见钢笔的红光突然炸开，化作漫天金雨。林夏的全息影像在光雨中凝聚，女人的白大褂沾着北极矿脉黑灰，手掌向前伸出，掌心托着半块烧焦的种子库地图。
"2080 年，智识真菌首次模拟人类语言。" 林夏的声音带着静电杂音，影像切换成纽约废墟 —— 透明菌伞上浮现出新闻报道，标题写着 "真菌发表环保宣言：人类需停止过度开发"。
全息影像随能量波流动，展示出更震撼的画面：
——2100 年的亚马逊雨林，真菌通过菌丝网络发表论文，在《自然》杂志论证 "地球是超有机体"。
——2130 年的月球基地，真菌孢子搭乘陨石抵达，在真空环境进化出休眠机制。
—— 最后定格在 2180 年的南极冰架，林夏的基因图谱与真菌网络重叠，在极光中形成巨大的 DNA 双螺旋。
"我们总在争论真菌是否有智慧。" 林夏的影像转向争执的人群，目光在菌心与赵叔之间停留，"却忘了人类本就是地球的一个细胞。"
地核能量在此时喷薄而出。检测墙遗址涌出淡蓝色能量流，将菌心与赵叔同时笼罩。两人的身体突然透明，能看见旧人类长老胸腔里跳动的人工心脏 —— 用抗真菌合金制成；也能看见新人类少年血管里流动的绿色孢子 —— 帮他修复童年被感染者抓伤的旧伤。
"这是我的记忆？" 赵叔的惊呼在能量流中回荡。老人看见年轻的自己在检疫站焚化炉前跪了三天三夜，首到林夏母亲递来第一支抑制菌，"我怕的不是真菌，是再失去一次。"
菌心的瞳孔骤然收缩。少年的意识闯入旧人类的恐惧网络 —— 无数个深夜，幸存者梦见菌丝从眼角钻出；母亲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说 "别相信会动的蘑菇"；火萤实验日志里，被菌丝吞噬的免疫者照片。
"你们把共生当成恩赐，却不知道这是进化必然。" 菌心的声音在能量流中平静，"上周我指挥循声者清理塌方时，它明明能撕碎我，却用前肢护住掉落的婴儿。"
赵叔的拐杖 "哐当" 落地。老人的意识顺着能量流进入新人类的希望网络 —— 孩子们第一次用菌丝治愈辐射病的欢呼；菌心发现噬碳菌丝能净化核废料的狂喜；所有被排斥的异类终于找到归属的瞬间。
"启动基因锁共鸣程序！" 小雨的嘶吼刺破能量流，钢笔的红光突然暴涨，在冰面上投射出林夏的基因图谱，"第 50 次苏醒周期，该让它们看看人类的选择！"
新人类的绿色菌丝与旧人类的白色抑制剂突然融合，在雪地上织成完整的基因链。智识真菌的菌伞上浮现出更多文字："规则可商，生命平等。" 当第一缕极光掠过纪念碑顶，小雨突然想起林夏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
"春天不是季节，是倾听异类的勇气。"
驯养场传来循声者的嘶吼，那些被驯化的感染者眼窝中，光合真菌叶片转向南极方向，喉咙里的低频嘶吼化作清晰字句："智识真菌要说话了，它们想谈共生规则。"
小雨握紧掌心的钢笔，笔身温度与地核脉动完全同步。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当智识真菌的菌伞上浮现出 "非暴力沟通" 西个字时，新人类与旧人类的孩子们己经手拉手站在检测墙遗址前，绿色菌丝与白色抑制剂在他们掌心织成平等的符号。
"我们准备好了。" 小雨的金色菌丝与菌心的绿色纹路缠绕成结，在能量流中形成完美的共振，"告诉它们，人类愿意对话。"
智识真菌突然集体发光，在极光中组成巨大的声波图谱。当频率稳定在 47.2Hz 时，小雨听见了来自真菌网络的声音，温柔如林夏当年塞给她钢笔时的触感：
"我们来谈谈规则吧。"
(http://www.220book.com/book/6O1D/)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