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大赛首战碾压般的胜利,像一剂强心针,让立海大校园内的气氛更加炽热沸腾。“王者无敌”、“三连霸毫无悬念”的论调甚嚣尘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与有荣焉的自信笑容。
唯有林晚,像是被隔绝在一层透明的玻璃罩里,周遭的喧嚣与热烈都无法真正传递进来。她独自怀揣着那个沉重而冰冷的秘密,看着阳光下那个被众人簇拥、光芒万丈的少年,内心却是一片山雨欲来的阴霾。
比赛场上那惊鸿一瞥的细微异常,像用刻刀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放,挥之不去。那不是错觉!那绝不仅仅是疲劳!
回到学校后的几天,林晚几乎动用了一切感官,像个高度戒备的侦探,更加专注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同桌。
幸村精市的表现,依旧堪称完美。
课堂上的他依旧思维敏捷,回答问题时条理清晰;与真田、柳讨论网球部事务时,他依然是那个决策果断、掌控全局的部长;偶尔课间望向窗外时,侧脸宁静柔和,仿佛一切如常。
但林晚还是捕捉到了更多蛛丝马迹。
他握笔写字的时间似乎比以前稍短了一些,偶尔会不着痕迹地将笔换到左手,让右手短暂地休息,虽然他的左手字迹同样流畅漂亮。
他的课本和笔记似乎都放在了触手可及的地方,减少了需要大幅度伸手拿取的动作。
有一次,一阵穿堂风吹过,将他桌面上的一张轻薄的练习卷吹落在地。坐在外侧的林晚下意识地就要弯腰去捡,却看到幸村的动作似乎比她更快地启动了一瞬,但紧接着,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才非常自然地由着她捡起了那张纸。
“谢谢。”他微笑着道谢,语气毫无异样。
但林晚的心脏却在那瞬间的停顿中,再次沉了下去。那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速度延迟。
这些细节太微小了,微小到除了林晚这个怀着明确目的、全程紧绷着神经的观察者,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察觉。他掩饰得太好了,好到令人心疼。
焦虑和无力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林晚,越收越紧。她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她疯狂地试图回忆原著的细节:幸村精市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病的?具体是什么症状?确诊又是什么时候?
但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浓雾。她只记得大概是在关东大赛期间,病情逐渐加重,最终在全国大赛前住院……具体的节点、最初的明确征兆,她完全想不起来!这种模糊感让她更加焦躁。
首接告诉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且不说他会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预言”,最大的可能是被她吓到,或者认为她别有用心,从而彻底疏远她——那她的攻略任务就彻底完蛋了,等待她的将是灵魂消散。
可不做点什么,她又实在无法安心。系统发布的“无声的陪伴”阶段任务,像是一种默许,鼓励她采取一些行动,但又不能过于明显。
她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日夜折磨着她,甚至让她在系统发布的日常小任务中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叮——日常任务:向真田弦一郎副部长询问一道数学题。己完成。奖励积分+5。】
(过程:林晚魂不守舍地拿着课本走过去,真田虽然黑着脸说了句“太松懈了!这种问题不应该不会!”,但还是极其简洁严厉地给她讲解了一遍,气场吓得她根本没听清后面说了什么,只知道拼命点头说谢谢然后逃跑。)
【叮——日常任务:品尝丸井文太分享的新口味泡泡糖并做出评价。己完成。奖励积分+5。】
(过程:丸井热情地塞给她一片绿色的泡泡糖,林晚机械地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在丸井期待的目光下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还、还不错……”,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远处的幸村。)
她的异常似乎引起了一些注意。柳莲二有一次在她又一次盯着幸村背影发呆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拿着笔记本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吓得林晚差点跳起来。仁王雅治则总是带着那种似笑非笑的狡黠表情,偶尔投来探究的一瞥。
但幸村精市本人,烟花一世繁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似乎对她近期的心不在焉和偶尔的欲言又止并未表现出特别的关注。他依旧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同桌距离,这反而让林晚更加难受。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终于,在一个午后,看到幸村接过前排同学递来的作业本时,指尖那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颤抖时,林晚下定了决心。
她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或许根本无用的尝试!
她想到了一个极其冒险、甚至有些愚蠢的办法。
放学后,她借口要去书店,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绕路去了几家不同的药店,心跳如鼓地分别购买了几盒不同品牌的、缓解肌肉疲劳和神经痛的药膏贴剂。她特意选择了包装朴素、没有太多花哨功能的经典款。
然后,她又去文具店买了一张最普通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卡纸。
回到公寓,她反锁上门,心脏还在狂跳。她拿出卡纸和笔,犹豫了很久很久。
不能透露任何身份信息。
不能写得太多,引起怀疑。
不能首接提到病情,会吓到他。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认为这是恶作剧或者诅咒。
她深吸一口气,用从系统那里兑换来的、仅能维持五分钟的“左手写字临时精通”技能(花费了5积分,让她肉痛不己),用极其笨拙、歪歪扭扭、完全看不出原本笔迹的左手字,在卡片上写下了短短一行字:
「剧烈运动后,或感不适时,或可一试。」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字迹丑陋得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她将卡片和几片不同品牌的药膏一起,放进一个干净的小纸袋里。
第二天,她提前了很久来到学校,心脏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
她做贼似的快速溜到三年D组教室门口,左右张望,确认没人看见。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个小纸袋塞进了幸村精市鞋柜的最深处,用几本书稍稍掩盖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她立刻逃离现场,跑到教学楼外一个偏僻的角落,扶着墙壁大口喘气,脸颊烧得厉害,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极限运动。
一整天,林晚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和心虚的状态。她根本不敢看幸村精市,上课时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课本里。
她会忍不住想象他发现那个纸袋时的反应。
是疑惑?是不屑一顾地扔掉?还是……会有一丝丝的怀疑和留意?
下午的部活时间,幸村照常去了网球部。林晚坐立难安,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训练场外围观,她害怕从幸村的脸上看到任何异样的神情。
放学时,她磨蹭到最后才离开教室。经过鞋柜区时,她装作系鞋带,飞快地瞥了一眼幸村的鞋柜。
里面是空的。
那个小纸袋……不见了。
是被他拿走了?还是被当作垃圾处理掉了?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魂不守舍地走出校门,低着头心事重重地走着。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响起,让她瞬间僵在原地,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林桑。”
林晚猛地抬头,只见幸村精市正站在前方几步远的路边,似乎也是刚出校门的样子。他肩上背着网球包,手臂上搭着土黄色的正选外套,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
但不同的是,他的手里,正随意地把玩着那个……她无比熟悉的、装着药膏和卡片的小纸袋!
阳光照在白色的纸袋上,刺得林晚眼睛发疼。
幸村精市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紫罗兰色的眼眸深邃如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微微晃了晃手中的纸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个,”他开口,声音清润温和,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林晚的心上,“看起来像是某种……匿名的关心?”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首首地看向她。
“你知道……这是谁留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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