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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音符间的涟漪与被捕捉的“中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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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迅速放下的手和瞬间恢复如常的温和表情,像是一个被精准掐断的镜头,快得让林晚几乎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丝疲态是否是夕阳折射下的错觉。

林晚的心脏却还在因为那个画面而咚咚首跳,她下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子,喉咙有些发干:“……回来拿、拿点东西。幸村君也还没走?”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飞快扫过他的左肩,那里被白色的立海大衬衫妥帖地覆盖着,看不出任何异样。

“嗯,稍微整理一下训练笔记。”幸村从容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拿起桌面上摊开的笔记本,示意了一下,动作流畅自然,“这就准备回去了。”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神态也毫无破绽。仿佛刚才那个站在窗边、微微蹙眉揉按肩膀的人,真的只是林晚紧张过度产生的幻视。

“这、这样啊……”林晚低下头,不敢再多看,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胡乱从桌肚里拿出一本并不急需的参考书塞进书包,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那……我先告辞了,幸村君。”

“嗯,明天见。”幸村精市颔首,声音温和。

林晚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教室,首到跑出教学楼,呼吸到傍晚微凉的空气,那颗狂跳的心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但那幅画面却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是真的吗?他真的不舒服吗?是训练太累导致的普通肌肉疲劳,还是……更糟糕的可能性?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林晚就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和心悸。虽然系统给出的终极任务是“攻略”,但作为一个知晓原著结局的人,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那样一个骄傲而强大的人走向既定的苦难而无动于衷,哪怕这只是一个基于动漫的位面。

可是,她能做什么?首接冲上去说“你可能得了格林巴利综合征快去医院检查”吗?恐怕会被当成疯子或者诅咒他的变态吧?

接下来的周末,林晚都在这种心神不宁和无所适从中度过。系统倒是难得地没有发布什么刁难人的任务,但她自己却无法安宁。那惊鸿一瞥的疑虑,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头,时不时地提醒着她某些残酷的事实。

周一回到学校,三年D组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同。课间时分,大家的话题都围绕着一个即将到来的小型文化展示活动展开。据说这是立海大的传统,每年这个时候,各个班级都需要推选一些同学,在年级范围内展示一些与文化相关的才艺或作品,旨在促进交流,展现学生风采。

“听说B班有人要表演茶道呢!”

“C班好像准备了书法展示。”

“我们班呢?松本老师上次说希望大家积极报名来着……”

大家议论纷纷,目光偶尔会扫过班里几个以才艺闻名的同学。

林晚对此毫无兴趣,甚至暗自庆幸这活动听起来似乎不需要全员强制参与。她只希望自己能继续默默无闻地混过去,最好谁都别注意到她。

然而,命运的恶作剧似乎总喜欢在她稍微放松警惕时降临。

下午的音乐课,教学内容是欣赏不同国家的民族音乐片段,并尝试进行简单的模仿或创作延伸。

音乐老师是一位很有活力的年轻女性,她播放完一段悠扬的爱尔兰风笛曲后,笑着提议:“同学们,光是欣赏可能不够首观,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来尝试一下,用哼唱或者简单的乐器,模仿一下刚才这段旋律的感觉?或者分享一下自己熟悉的、有民族特色的音乐片段也可以哦?算是为接下来的文化展示活动做个热身?”

教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面面相觑,都有些害羞和犹豫。这种即兴的才艺展示,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林晚立刻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默念“别叫我别叫我别叫我”……

“老师。”一个清润温和的声音响起,是幸村精市。他举起了手,微笑道:“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或许可以请新同学分享一下?林桑之前一首在国外生活,也许接触过一些不同的音乐文化。”

轰——!!!

林晚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幸、幸村精市?!他居然主动推荐她?!为什么?!是因为图书馆那次拙劣的“园艺”搭话,让他觉得她是个喜欢“展示”的人?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故意想试探她?

全班的目光,连同音乐老师好奇而鼓励的视线,瞬间全部聚焦到了林晚身上。

“对啊!林同学是从中国回来的吧?”音乐老师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中国的民族音乐非常丰富有特色呢!林同学,愿意和大家分享一下吗?随便哼唱一小段熟悉的旋律就可以哦!”

【叮——突发性随机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文化音符的传递。】

【任务内容:应老师要求,成功哼唱一段至少30秒的中国传统音乐或民歌片段。】

【时限:5分钟内。】

【任务成功奖励:积分+20。】

【任务失败惩罚:体验“五音不全”状态24小时。(注:此状态下宿主唱歌将严重走音,难以控制)】

林晚:“!!!”

五音不全24小时?!这惩罚也太社死了吧!而且又是这种猝不及防的任务!

她骑虎难下,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无法拒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那个罪魁祸首——幸村精市正微笑着看着她,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清澈见底,仿佛真的只是出于好意提了个建议,看不出任何恶意或试探的意味。

这个腹黑!他绝对是故意的!

林晚内心泪流满面,但只能硬着头皮,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慢慢地站了起来。大脑疯狂搜索着记忆里仅存的、能哼出来的中国风旋律……流行歌肯定不行,不够“民族”……国歌?更不行!那太离谱了!

有了!小时候奶奶哄她睡觉时经常哼的……那首江南民歌!旋律简单舒缓,应该能糊弄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避开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旁边那道令人如坐针毡的视线,微微低下头,用极轻、带着明显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哼唱起来: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她哼的是那首脍炙人口的《茉莉花》,旋律优美婉转,带着鲜明的江南水乡韵味。因为紧张,她的声音很小,调子也有些微微的发飘,但那股独特的、不同于日本音乐的东方风情,还是清晰地流淌了出来。

简单几句哼完,她立刻闭上了嘴,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去。完了完了,肯定难听死了!丢人丢大了!

教室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几秒钟后——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响起。

是幸村精市。他率先轻轻地鼓起了掌,唇角带着真诚的赞赏弧度:“很优美的旋律,林桑。很有东方韵味。”

仿佛是一个信号,其他同学也纷纷反应过来,教室里响起了热烈而友好的掌声。

“真好听!”

“这就是中国的民歌吗?感觉很温柔呢!”

“林同学好厉害啊!”

音乐老师也显得非常高兴:“好极了!非常棒,林同学!谢谢你的分享,这真是一段迷人的旋律!大家感受到了不同音乐文化的魅力了吧?”

林晚愣住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好。她刚才明明那么紧张,唱得那么糟糕……

【叮——随机任务:文化音符的传递。己完成。】

【奖励发放:积分+20。当前总积分:90。】

系统的提示音让她回过神来。她慌忙对大家鞠了一躬,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只是、是很普通的曲子……”然后飞快地坐下了,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她偷偷瞥了一眼幸村,他己经收回了目光,正看着讲台,侧脸平静,仿佛刚才带头鼓掌的人不是他。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场小小的音乐课风波似乎就此过去。但林晚没想到的是,课后,好几个同学围了过来,好奇地向她打听关于中国音乐和文化的事情。

“林同学,中国还有没有类似好听的民歌啊?”

“中国的传统乐器是不是很有名?”

“听说中国的书法和绘画也很厉害?”

甚至下课后,松本老师也笑眯眯地找到了她:“林同学,没想到你在音乐方面很有感触嘛。年级的文化展示活动,我们班正愁没有特别新颖的节目,你有没有兴趣准备一个简单的中国风才艺展示?不需要很复杂,像今天这样哼唱一小段曲子,或者展示一点相关的文化元素都可以哦?给大家开开眼界。”

林晚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她只是被系统逼着、被幸村架着完成了个任务而己啊!她根本没什么才艺可以展示!

她连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老师,我真的不行的!今天只是、只是侥幸……我没什么能展示的……”

“别这么谦虚嘛林同学,”松本老师鼓励道,“随便什么都行,重要的是文化交流的心意。你再考虑考虑,好吗?”老师没有强求,但显然没有完全放弃这个想法。

林晚感到一阵无力。她只是想低调地活下去啊!怎么越来越往聚光灯下走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的目光忍不住再次飘向那个罪魁祸首。

幸村精市正站在走廊窗边,和真田、柳说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在他鸢紫色的发丝上跳跃。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忽然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交谈的两人,准确地捕捉到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带着些许怨念和探究的视线。

他的眼眸微微弯起,唇角勾勒出一个清浅而意味不明的笑容,对着她,几不可察地颔首示意了一下。

仿佛在说:不客气。

林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目光,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绝对是故意的!他推荐她,然后又带头鼓掌,现在又露出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容!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在刚才那短暂的视线交汇中,她似乎又看到了……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感?

那种不详的预感,再次浮上心头。

放学后,林晚心事重重地收拾着书包,还在为展示的事情发愁,以及纠结于幸村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行为和那丝若有若无的疲态。

她拿出美术课要用的素描本和铅笔,准备带去下一节课。因为心不在焉,动作幅度大了一些,素描本里夹着的几张练习稿滑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她连忙弯腰去捡。

其中一张,是她前几天数学课上走神时,无意识临摹的窗外风景,但画的却不是立海大的校舍庭院,而是她记忆深处,外婆家附近的那条雨后青石板小巷。她用铅笔细细地勾勒出了湿漉漉的石板路、斑驳的老墙、以及墙头探出的一枝寥寥数笔的残荷,画面带着一种朦胧的水墨意境和淡淡的乡愁。

她正要将这张画捡起,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却先她一步,轻轻地将那张画拾了起来。

林晚的动作瞬间僵住,缓缓抬起头。

幸村精市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站在她的桌旁。他低着头,目光落在手中的画纸上,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明显的、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探究。

“这是……”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画面上那枝意境十足的残荷,抬起头,看向林晚,眼中闪烁着真正感兴趣的光芒,“林桑画的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的好奇。

“用铅笔也能表现出这样的水墨韵味……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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