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青溪村外的“月衍日化厂”却依旧一派忙碌。货运卡车进出厂区,工人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正将一箱箱印着“青溪灵皂”的产品搬上货车——这是许月三十年前创办的工厂,从最初只有几间小平房、十几名工人的小作坊,如今己发展成占地数十亩、产品远销全国的日化企业,连城里的大商场里,都摆着他们家印着槐花纹样的肥皂和洗护用品。
办公室里,顾念月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许月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兴奋:“娘,您看,这是券商给的上市计划书。咱们厂现在规模够了,口碑也好,上市后融资扩产,说不定能把‘青溪灵皂’卖到国外去!”
许月戴着老花镜,指尖轻轻拂过文件上“上市”“融资”“股价”这些陌生的字眼,却缓缓摇了摇头。她抬起头,看向窗外——厂区后的空地上,种着一片从空间移栽的改良灵草,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那是制作灵皂的核心原料。
“念月,你还记得咱们办厂的初衷吗?”许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当年办厂,是因为村里的妇人总说肥皂洗不干净衣服,孩子身上长了湿疹也难受。我用空间里的灵草做了几块皂,大家用着好,才想着办个厂,让更多人用上带着灵气的好东西。”
她顿了顿,拿起一块刚做好的灵皂,皂体透着淡淡的青绿色,还带着灵草的清香:“这肥皂里的灵气,是靠心诚才能留住的。要是上市了,要应付股东,要追求股价,心思就杂了——为了利润,会不会减少灵草的用量?会不会用普通草药冒充灵草?一旦失了初心,这灵气就散了,肥皂也就不是原来的肥皂了。”
顾念月看着母亲认真的模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娘,我懂了。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忘了咱们办厂不是为了圈钱,是为了做事。”
许月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目光望向厂区另一头的办公楼——那里,一个穿着干练西装的女子正低头和工人说着什么,正是她的徒弟林秀。
林秀是许月二十年前捡回来的孩子。那时林秀才八岁,是村里的孤儿,饿得晕倒在许家老宅门口。许月见她可怜,便把她带回了家,不仅供她读书,还手把手教她识草药、辨灵气,教她用灵泉水调配皂基。林秀性子踏实,学东西又快,十几岁就跟着许月打理工厂,从配料到生产,每一个环节都摸得门清,这些年更是把工厂打理得井井有条,连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工厂,以后就交给秀儿吧。”许月忽然开口,“她懂灵气,更懂人心,不会丢了咱们的初心。”
几天后,许月在工厂的大会上,正式宣布将厂长之位传给林秀。看着台下有些惊讶的工人,许月笑着说:“秀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手艺,她的人品,我信得过。以后你们跟着她干,就像跟着我一样,好好做皂,好好做人。”
林秀站在许月身边,眼眶有些发红,她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请许奶奶放心,请大家放心,我一定守好工厂,守好咱们的‘青溪灵皂’。”
许月退居幕后,只在每年灵草成熟时回厂——她会亲自带着林秀到灵草园采摘,手把手教她如何提取灵气:将新鲜的灵草洗净,用空间灵泉水浸泡三个时辰,再用文火慢熬,待药液浓缩成膏状,期间要不断注入一缕缕温和的灵气,才能让灵皂保留滋养肌肤的功效。
熬制灵膏时,许月总会坐在灶边,看着火苗舔舐着锅底,对林秀说:“秀儿你看,这灵气就像人心,你对它诚,它就对你真。咱们的肥皂,看着是块普通的皂,可里面藏着的是良心——是对买皂人的良心,是对这灵草的良心,不是冷冰冰的利润。”
林秀总是认真地记着,每次生产前,都会亲自检查灵草的品质,亲自监督灵气提取的过程。这些年,月衍日化厂从未出过一次质量问题,还被县里评为“诚信企业”,连质检部门的人都笑着说:“你们厂的肥皂,比国标还严,根本不用我们费心。”
这天,顾衍陪着许月来厂里看林秀,远远就看到林秀正在给新工人讲解灵草的辨别方法,手里拿着一片灵草,耐心地说:“这是‘青溪草’,叶脉里有淡淡的灵气,摸起来是润的,要是摸起来干巴巴的,就是普通的草,绝对不能用。”
顾衍看着许月嘴角的笑意,轻声说:“你这哪里是传工厂,是把仙门的‘道’,种进了人间的生意里。仙门讲‘守心’,你这是让秀儿守做生意的‘心’。”
许月靠在他肩上,望着厂区里忙碌的身影,望着那片绿油油的灵草园,轻声道:“仙门的道是修行,是求长生,求大道;可人间的道,不是那么宏大,是好好过日子,好好待人。这工厂,是我在人间的修行,秀儿接过去,就是把这份修行传下去——让灵气护着人,也让人守着灵气。”
风从灵草园吹过来,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拂过两人的发梢。不远处,林秀似乎察觉到他们的目光,笑着挥了挥手,手里的灵草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许月也笑着挥手,心里清楚,这份藏着灵气与良心的传承,会像院中的老槐树一样,在人间的烟火里,稳稳地扎下根,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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