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走后,老宅的那株桃树成了村里最特别的存在。每年春日,当别处的桃花谢了,这树上的并蒂花却准时绽放,左瓣凝着仙光,右瓣染着烟火,风吹过时,花瓣飘落的轨迹都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久而久之,这并蒂花成了村民们口中的“圣物”,没人再随意采摘院中的花瓣,连路过老宅时,脚步都会不自觉放轻,仿佛怕惊扰了花中相守的魂魄。
花开时节,老宅的院门总是敞开着。天刚蒙蒙亮,就有村民提着自家蒸的白面馒头、酿的桃花酒,或是刚炒好的瓜子,轻轻放在花下的石桌上。石桌是当年顾衍和许月常坐的地方,桌面被岁月磨得光滑,边缘还留着许月刻下的小桃核图案。如今,桌上总摆着两样固定的东西——一壶冒着热气的灵果茶,一碟刚蒸好的红糖馒头,那是许月和顾衍生前最爱的搭配。
“月月仙长,求您保佑我家娃子感冒快好。”李家婶子蹲在花前,手里攥着给孩子做的小布鞋,眼眶红红的。前几日孩子突发高烧,村里的卫生所治不好,顾小天用许月留下的草药方子配了药,可孩子还是没精神。她听说并蒂花灵验,一早就来了。刚说完,一阵风掠过,一片花瓣轻轻落在孩子的小布鞋上,带着淡淡的暖意。当天下午,孩子就退了烧,抱着馒头啃得香甜,李家婶子又提着一篮鸡蛋来谢,嘴里念叨着:“真是显灵了,真是显灵了。”
不仅是求健康平安,村里的年轻人定亲,也会来并蒂花下许愿。张家小子要娶邻村的姑娘,特意采了两朵普通的桃花,编成手环放在石桌上,对着并蒂花说:“太奶奶太爷爷,求你们保佑我和阿芳,像你们一样,一辈子好好的。”后来小两口吵架,姑娘跑回了娘家,张家小子急得首哭,跑到花下坐着,不知怎的,竟想起许月日记里写的“夫妻哪有不拌嘴的,煮碗甜汤递过去,气就消了”。他回家煮了碗红枣甜汤,送到岳父家,姑娘喝着甜汤,忍不住笑了。从此,村里的小夫妻闹别扭,都爱来花下坐一坐,仿佛能听到许月温柔的劝诫。
顾小天把许月留下的东西看得极重。那些泛黄的日记,写满了从仙门到人间的点滴——有初到人间时,对“肥皂”的好奇;有第一次给顾衍缝衣服,扎破手指的懊恼;还有看着顾小天长大,偷偷抹眼泪的感动。他又整理了许月的医书,里面记着各种草药方子,还有她结合仙门灵植和人间草药改良的治病方法。顾小天把这些都装订成册,取名《人间仙缘》,放在健康小站的书架最显眼的位置。
小站里总是很热闹,来取药的老人,输液的乡亲,七零仙妻,军官别追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七零仙妻,军官别追了最新章节随便看!都爱让顾小天念一段日记。每当念到“今日顾衍回来,身上带着军装的皂角味,混着外面的风尘,却比仙门的檀香还让人心安”时,满屋子的人都会停下手里的活,眼睛红红的,却笑着抹眼泪。“这俩孩子,真是把日子过成了诗。”王大爷拄着拐杖,感慨道,“想当年月月刚来时,连挑水都不会,顾参谋长跟在后面,又是扶又是教,活像个小跟班。”“可不是嘛,后来月月学会了做酱菜,每次都给我家送一坛,说比仙门的丹药下饭。”李奶奶接过话头,眼里满是回忆。
那年夏天,村里遭遇了大旱。连着三个月没下雨,地里的玉米叶子卷成了筒,红薯藤都快枯死了,河床裂出了手指宽的缝。村民们急得团团转,顾小天带着大家去河里挑水,可河里的水越来越少,挑回来的水浇在地里,转眼就没了踪影。看着乡亲们愁眉苦脸的样子,顾小天忽然想起许月日记里写的聚灵阵——当年许月曾教过他,用简单的玉石和草药,布一个小型聚灵阵,能引天地灵气,滋养万物,若是遇到干旱,还能凝聚水汽,降下小雨。
顾小天翻出许月留下的半块墨玉,又采了院中桃树上的几片叶子,按照日记里的方法,在并蒂花下布了个聚灵阵。墨玉放在阵眼,叶子摆成奇特的形状,他还在阵边洒了些灵果茶的茶渣——许月说过,灵果茶里有仙山灵气,能让阵法更灵验。布置好时,己是黄昏,夕阳落在并蒂花上,花瓣闪烁着淡淡的光。
当天夜里,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飘来几朵乌云,紧接着,细密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雨不大,却下得绵长,滋润着干裂的土地,也滋润着村民们焦灼的心。第二天一早,大家跑到地里一看,玉米叶子舒展开了,红薯藤也冒出了新芽。村民们都涌到老宅,对着并蒂花磕头谢恩,嘴里喊着:“是月月仙长和顾参谋长在保佑我们呢!”
顾小天站在花下,看着乡亲们欢喜的模样,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仿佛看到许月站在桃树下,穿着素色的布裙,笑着对他说:“小天,你看,人间的道,就是这样,守着一方人,护着一方土。”而顾衍就站在她身边,穿着当年的军装,眼神温和,轻轻点头。
风又吹过,并蒂花轻轻摇曳,花瓣落在顾小天的肩头,带着一丝温暖的灵气。老宅的石桌上,灵果茶还冒着热气,馒头的香气飘得很远,与田地里庄稼的清香混在一起,成了村里最动人的味道。许月和顾衍的故事,就像这并蒂花,在岁月的流转中,开得愈发鲜艳,也像《人间仙缘》里的文字,被一代代人念着,记着,让这人间的烟火,永远带着仙缘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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