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月长到十岁时，己是老宅里最黏灵果树的孩子。这孩子生得粉雕玉琢，眉眼间竟有几分许月年轻时的清灵气，不似别的孩童爱追跑打闹，总爱搬个小马扎，坐在灵果树下，要么捧着《人间仙缘》看插图，要么对着树上的灵果小声说话，连顾念安都笑称：“这孩子，怕是跟太奶奶的灵果树，有天生的缘分。”
那年盛夏，雨水格外丰沛，灵果树长得愈发繁茂，枝桠间挂满了金黄的灵果，风一吹，果子轻轻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一串藏在枝叶间的风铃。顾承月放了暑假，每天清晨都要去灵果树下捡落果——熟透的灵果从枝头坠落，摔在青石板上，裂开小小的口子，露出清甜的果肉，他捡起来，有的分给邻居家的小伙伴，有的泡成灵果茶，端给坐在藤椅上的爷爷奶奶。
这天午后，阳光透过灵果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顾承月蹲在树旁，正用小铲子给树根周围的松土，忽然觉得头顶落下一片阴凉，仿佛有人轻轻挡住了阳光。他以为是爷爷来了，头也没抬：“爷爷，灵果树今天又结了三个大果子，我留着给你和奶奶泡茶。”
话音刚落，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像山涧的泉水，又像灵果茶的暖意，轻轻落在他耳边：“承月，要好好照顾灵草，好好待人哦。”
顾承月猛地抬头，手里的小铲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只见灵果树下站着一位女子，穿着月白色的古装长裙，裙摆上绣着淡淡的并蒂花纹，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挽着，眉眼弯弯，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那模样，和老宅供桌上许月的照片，一模一样！
“你……你是谁？”顾承月往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却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女子，“你长得像太奶奶的照片。”
女子笑着走上前，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顾承月的头，指尖带着淡淡的灵草香气，温暖而轻柔：“我就是许月，是你的太奶奶呀。”
“太奶奶？”顾承月的眼睛瞬间亮了，怯生生的模样少了大半，“你真的是太奶奶？爷爷说，太奶奶去了很远的地方，变成了院子里的风，还有树上的果。”
“是呀，”许月点点头，目光落在灵果树上，眼底满是温柔，“我一首都在这院子里，看着念安长大，看着你出生，看着咱们家的灵草，一年年长得更旺。”她指着树旁的并蒂花，“你看，那花是我当年和你太爷爷一起种的，如今开得多好；还有这灵果树，是从仙门带来的种子，它陪着咱们家，过了几十年的烟火日子。”
顾承月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并蒂花在阳光下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灵果树上的果子，泛着金黄的光泽，仿佛在对着他笑。他忽然想起奶奶苏念月讲的故事，太奶奶许月是从仙门来的，会用灵草治病，还会和草木说话。
“太奶奶，你是不是会法术呀？”顾承月凑上前，小声问，“爷爷说，你能让灵草长得更快，还能用灵泉水救人。”
许月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伸手拂去他鼻尖上的泥土：“不是法术，是心意。你对草木好，草木也会对你好；你对人好，人也会对你好。承月，你要记住，”她的眼神忽然变得郑重，“爷爷把空间的钥匙交给你时，你要记得，空间里的灵草和灵泉水，是用来帮人的，不是用来炫耀的。就像当年，我用灵草救了村里的人，不是为了让别人说我厉害，是为了让大家都能好好过日子。”
顾承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脑袋里记下了“帮人”两个字。他刚想再问太奶奶什么时候还能见到她，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七零仙妻，军官别追了 许月却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承月，我要走了。以后，这院子里的草木，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话音刚落，许月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雾气，慢慢融入灵果树的枝叶间。顾承月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飘落的灵果树叶，树叶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仿佛太奶奶的气息，从未离开。
“太奶奶！太奶奶！”顾承月对着灵果树喊了几声，却再也没有听到回应。他捡起地上的小铲子，抱着灵果树叶，转身往堂屋跑，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声音却带着激动：“爷爷！奶奶！我见到太奶奶了！我真的见到太奶奶了！”
顾念安和苏念月正在整理许月留下的旧物，听到孙子的呼喊，连忙迎了出去。顾承月扑进苏念月怀里，举着灵果树叶，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从太奶奶温柔的声音，到她裙摆上的并蒂花纹，再到她叮嘱的话，说得清清楚楚，连眼泪都忘了擦。
苏念月抱着孙子，眼眶瞬间湿了。她接过那片灵果树叶，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有一股不同于寻常树叶的清冽香气——那是只有许月当年亲手照料过的草木，才有的气息。“这是太奶奶在托梦，”苏念月声音哽咽，却带着欣慰的笑意，“她是放心不下咱们，放心不下这院子里的灵草，也放心不下你这个小机灵鬼。她一首都在，在看着咱们呢。”
顾念安走到灵果树下，抬头望着枝繁叶茂的树冠，仿佛看到许月站在枝叶间，对着他微笑。他轻声说：“太奶奶，您放心，您的话，我们都会记住。承月会好好照顾灵草，我们也会把‘帮人’的心意，一代代传下去，不辜负您当年留在人间的初心。”
从那以后，顾承月变了。他不再只是坐在灵果树下玩耍，每天清晨，都会学着许月当年的样子，在灵果树下打坐——他闭着眼睛，小手放在膝盖上，虽然还不会运用灵气，却会在心里默念“灵草快快长，要帮更多人”。打坐结束后，他就提着小水桶，用灵泉水浇灌灵草，动作轻柔，像在照顾自己的小伙伴。
他还把自己的零花钱攒了起来，不再买零食和玩具。有一次，健康小站的凝神草用完了，顾承泽正准备去县城采购，顾承月突然跑过来，把一个沉甸甸的小猪存钱罐放在柜台上：“爸爸，这是我的零花钱，你用来买凝神草吧，张奶奶还等着喝凝神草茶呢。”
顾承泽打开存钱罐，里面全是硬币和纸币，加起来竟有两百多块。他摸着儿子的头，眼眶泛红：“承月，这些钱是你攒了好久的，爸爸不能要。”
“要的！”顾承月认真地说，“太奶奶说，空间是用来帮人的，我的钱也能帮人。张奶奶喝了凝神草茶，就能睡好觉了，这比买玩具开心多了。”
这件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乡亲们都笑着说：“顾家这小娃娃，真是跟许月老祖宗年轻时一模一样，心善，还懂得疼人。”有次邻居家的小弟弟摔破了膝盖，顾承月还跑去灵草圃，采了片止血的灵草叶，学着奶奶的样子，轻轻敷在小弟弟的伤口上，还小声说：“这是太奶奶种的灵草，敷上就不疼了。”
夕阳下，顾承月又坐在灵果树下，手里拿着《人间仙缘》，轻声读着许月和顾衍的故事。风一吹，灵果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太奶奶在回应他的读书声；并蒂花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加油。顾承月抬起头，对着灵果树笑了笑：“太奶奶，我会记住你的话，好好照顾灵草，好好待人，把咱们家的故事，一首讲下去。”
灵果树上的果子，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温暖的光。这人间的仙缘，从未落幕；那份藏在灵草与烟火里的传承，正在小小的顾承月身上，悄然延续，开出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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