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僧”的名号，如同长了翅膀，在东财证券营业部那帮老油条散户里悄悄传开了。虽然李飞资金量依旧小得可怜（三千多块），但连续几次神乎其技的操作——ST金泰、数通科技逃顶、精准抄底指数ETF，尤其是最后这次在大盘崩盘时逆势买入的“壮举”，让他在这个小小的散户圈子里，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李飞自己倒没太在意。他依旧每天骑着破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汗流浃背地送着外卖。钱，要一分一分地赚，生活，也要一点一点地过。只不过，现在他心里有了底，有了希望。
这天中午，他刚送完一单，在路边树荫下啃着馒头，手机响了。是陈经理。
“李先生，没打扰您吧？”陈经理的声音客气得甚至带着点恭敬。
“没，陈经理有事？”李飞含糊地问，嘴里嚼着馒头。
“是这样，李先生。”陈经理语气热情，“上次跟您提过，我们营业部对优质客户是有倾斜政策的。我特意为您申请了！您的股票交易佣金费率，己经从原来的万三，下调到万二了！期货那边，我也帮您协调了，手续费也降了一档！虽然您资金量暂时不大，但您的操作水平，绝对值得这个待遇！”
降佣金？李飞愣了一下。这倒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别小看这万分之一的差别，交易多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钱。
“哦…谢谢陈经理。”李飞咽下馒头，道了声谢。
“应该的应该的！”陈经理连忙说，话锋一转，“另外…李先生，我看您对市场方向的把握，真是神乎其技！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期权？”
“期权？”李飞皱眉，这名字听着就复杂。
“对对对！”陈经理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语气更加热切，“期权啊，它的杠杆效应比期货还要灵活！以小博大！比如您上次判断大盘会反弹，如果买入看涨期权，那收益…啧啧，可能就不是3.5%，而是35%，甚至350%！”
350%？！李飞的心猛地一跳！十倍杠杆的期货己经让他心惊肉跳了，期权还能更狠？
“当然，风险也更大。”陈经理赶紧补充，“但以您的能力，控制好仓位，绝对是如虎添翼！开通期权交易权限需要50万资产或者有融资融券交易经验…不过！”他话锋又一转，“我可以帮您走特殊申请！只要您通过期权知识测试和风险测评，我可以做您的推荐人，申请开通！您看…”
李飞沉默了几秒。巨大的收益诱惑和同样巨大的风险在脑子里打架。他摸了摸眉心，那股温热感稳定地存在着。有财富之眼在，或许…可以试试？
“知识测试…难吗？”李飞问。
“不难不难！”陈经理一听有戏，声音都高了八度，“都是基础概念！我这边有资料，可以发您看看！您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那…行吧。资料发我看看。”李飞答应下来。艺多不压身，先了解了解总没错。
“太好了！我马上发您微信！您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陈经理喜出望外，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很快，一个名为“期权基础知识及风险揭示”的PDF文件发到了李飞微信上。李飞点开一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什么认购期权、认沽期权、行权价、到期日、权利金、隐含波动率…一堆陌生又拗口的名词扑面而来，图表复杂得像天书。
李飞硬着头皮看了几页，感觉比高中物理还难懂（虽然他就没上过高中）。他放下手机，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苦笑了一下。看来这“如虎添翼”的翅膀，也不是那么好长的。
下午，他一边送外卖，一边琢磨着搞钱。期货微型护铜的波动变小了，财富之眼提示只有【+0.8% (震荡)】。股票那边也没发现大机会。账户里的3623元，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
傍晚，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出租屋，刚想煮包面，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父亲李建国。
“小飞啊…”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疲惫和苍老，带着浓浓的歉意，“你大哥…唉，他和他媳妇，那天回去后…说了些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爸…爸替他们给你道歉…”
李飞心里一软：“爸，没事。我没放心上。” 他知道父亲夹在中间最难做。
“唉…买房的事，爸又凑了点…还差两万…”李建国的声音带着哽咽，“爸…爸知道不该再跟你开口…可是…”
听着父亲近乎哀求的声音，李飞心里那根弦又被狠狠拨动了。他看了一眼抽屉深处那个装着金条的绒布袋。
“爸…”李飞深吸一口气，打断了父亲，“我…我手头暂时也没现钱。不过…我前几天买了点金子压箱底，10克的小玩意儿。你看…要不我把它寄回去？你拿去金店卖了，应应急？”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李建国颤抖的、带着巨大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声音：“金…金子？10克？小飞…你…你哪来的钱买金子？”
“跑外卖攒的，加上…炒股运气好，赚了点。”李飞轻描淡写地说，“买着压惊用的。现在家里急用，先拿去用吧。地址给我，我明天寄回去。”
“小飞…这…这…”李建国声音哽咽，说不出话。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一首被他认为“没出息”的小儿子，竟然不声不响买了金子！还能在家庭困难时拿出来！
“爸，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地址发我。”李飞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挂了电话，李飞拿出那个深蓝色绒布袋，看着里面黄澄澄的金条，轻轻叹了口气。压惊石没了，但换来了父亲的安心和一丝尊严，值了。他小心地包好，准备明天寄走。
账户里，又只剩下3623元现金了。但李飞的眼神，却比之前更加锐利。
“得抓紧了！”他重新坐回破桌子前，打开期货APP，目光如同搜寻猎物的鹰隼。财富之眼的温热感，是他黑暗中唯一的灯塔。五万的目标，必须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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