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骑着破电动车，晚风拂面，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七十七万的巨款沉甸甸地压在卡里，也压在了兄嫂那贪婪而脆弱的自尊心上。他知道，短时间内，那两口子应该没脸再来烦他了。
他决定去营业部转一圈。一来，期权赚了这么一大笔（虽然没人知道具体数额），总得露个面，维持“扫地僧”的人设。二来，他想看看陈经理的反应，顺便…开通那个梦寐以求的融资融券权限！
再次踏入东财证券营业部大厅，李飞明显感觉气氛不一样了。大盘依旧半死不活，但不少散户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他这个角落。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 “看！‘扫地僧’来了！” “就是他！上次大盘暴跌他抄底ETF！” “听说他期权权限都开了！陈经理亲自给办的！” “真的假的？期权那玩意儿，是人玩的吗？”
李飞像没听见，找了个老位置坐下。刚坐下，孙明就凑了过来，这次脸上没了之前的嘲讽，多了几分复杂和探究，还带着点讨好：“李…李哥！来啦？今天有啥好票推荐不？”
李飞还没说话，陈经理就像装了雷达一样，满脸堆笑地快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崭新的保温杯。
“李先生！您可算来了！”陈经理热情得过分，主动把保温杯放在李飞面前，“刚泡的龙井！上好的明前茶！您尝尝！” 他看向李飞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敬畏和好奇。期权权限开通才几天？这位爷就真敢下手了？而且看气色…不像是亏钱的样儿啊！
“陈经理客气了。”李飞点点头，没动那杯子，“正好找您。我想开通融资融券业务。”
“融资融券？”陈经理眼睛一亮，拍着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以您现在的交易经验和…呃，能力，绝对符合条件！我这就给您办！签几个字就行！” 他立刻拿出准备好的文件。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浓重地方口音、趾高气扬的男声在大厅门口响起： “小丽啊！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营业部！以后你的钱啊，就放这儿，哥给你操作！保证比存银行强百倍！”
李飞循声望去，眉头瞬间皱起。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女的正是他前妻刘丽！穿着一条紧绷的亮片裙，浓妆艳抹。而搂着她腰的那个矮胖男人，油头粉面，挺着啤酒肚，手腕上戴着个大金表，一副暴发户派头，正是刘丽的现任丈夫——开小建材厂的赵德柱！
刘丽也看到了角落里的李飞，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和复杂，随即被一种刻意的炫耀取代。她故意把身体往赵德柱身上贴了贴，声音嗲得发腻：“德柱哥~你真好！人家那点私房钱就全靠你啦！”
赵德柱显然很享受这种奉承，大手一挥，嗓门洪亮：“小意思！哥在股市混了十几年了！人脉广！消息灵！带你赚点零花钱还不是轻轻松松！” 他目光扫过大厅，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最后落在了穿着寒酸的李飞身上，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哟！这不是…那个谁吗？”赵德柱故意拉着长音，搂着刘丽朝李飞这边走来，“跑外卖那个？李飞是吧？怎么？送外卖送到证券公司来了？想学人炒股发财啊？哈哈哈！” 他的笑声充满了嘲讽，引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刘丽也配合地撇撇嘴，看着李飞那身旧衣服，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德柱哥，你别笑话人家了。他哪懂这个啊，估计就是来看看热闹。他送外卖挣那点钱，还不够你一顿饭的呢。”
孙明在旁边看着，有点尴尬，又有点幸灾乐祸。陈经理则皱起了眉头，但没立刻说话。
李飞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对男女表演，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赵德柱走到李飞面前，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指着李飞面前陈经理刚放下的那个崭新保温杯：“啧啧，还喝上茶了？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陈经理是吧？”他转向陈经理，一副熟稔的口气，“你们这服务挺周到啊，还给散户发保温杯？不过给这种人…啧啧，浪费了！”
陈经理脸色有点不好看，刚想开口。李飞却先说话了，语气平淡得像白开水： “赵老板生意兴隆，还有空来指导我们小散户？”
“指导谈不上！”赵德柱得意地晃晃大金表，“就是带小丽来开个户，顺便看看行情。最近啊，接了个大工程，回款不错，手头闲钱多了，放点进来玩玩。”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炫耀意味十足。
“哦。”李飞点点头，不再理他，转向陈经理，拿起融资融券的风险揭示书，“陈经理，这文件我签哪？”
赵德柱见李飞无视他，还装模作样要签融资融券的文件，顿时觉得被藐视了，火气上涌：“李飞！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还融资融券？你知道开通融资融券要多少钱吗？五十万！你有吗？把你那破电动车卖了都不够个零头！签这玩意儿？你签了字就能借到钱？做梦呢吧！”
他的声音很大，充满了不屑和鄙夷，整个大厅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少散户都皱起了眉头，觉得这暴发户太刻薄。刘丽也在一旁帮腔，尖声道：“就是！李飞，你别打肿脸充胖子了！老老实实跑你的外卖吧！炒股是你能玩的吗？别到时候赔得裤子都没了，连小磊的抚养费都给不起！”
面对两人的连番羞辱，李飞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慢条斯理地在文件上签好名字，递给陈经理。
陈经理接过文件，看都没看赵德柱一眼，脸上瞬间换上极其恭敬甚至带着点谄媚的笑容，对着李飞微微躬身： “李先生，签好了！融资融券权限己经为您即时开通！初始授信额度是100万！后续根据您的资产和交易情况，还可以申请上调！恭喜您！以后操作更灵活了！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
陈经理的声音清晰洪亮，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赵德柱和刘丽的脸上！
融资融券？开通了？即时开通？初始授信额度100万？！
赵德柱脸上的得意和鄙夷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如同见了鬼！他开个建材厂，辛辛苦苦一年，刨去开销，纯利润也就二三十万！流动资金更是紧张！一百万的授信额度？这他妈是银行亲儿子吧？！
刘丽更是彻底傻眼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融资融券？一百万？李飞？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一个跑外卖的穷鬼吗？！
整个营业部大厅，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飞，再看看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紫、精彩纷呈的赵德柱和刘丽！
李飞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凝固的空气和赵德柱那副吃瘪的表情，他收起笔，对着陈经理点点头，语气依旧平淡，甚至还带着点“麻烦”和“凡尔赛”： “哦，开通了就行。额度…暂时用不上。本太小，借钱炒股压力大，心脏受不了。还是用自己的小钱慢慢玩吧，省心。”
说完，他站起身，看也没看旁边石化的赵德柱和刘丽，对着陈经理和周围目瞪口呆的散户们点点头，再次裹紧了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像个最普通的外卖员，在无数道震惊、敬畏、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慢悠悠地走出了营业部大厅。
身后，死寂终于被打破。 “我…我操！” “融资融券？一百万额度？‘扫地僧’果然牛逼！” “那暴发户脸都绿了！哈哈哈！” “刘丽那前妻，表情跟吃了屎一样！活该！” 赵德柱听着周围的议论和嘲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当众扒光了衣服！他狠狠瞪了一眼还在失魂落魄的刘丽，低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丢人现眼！”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营业部，背影狼狈不堪。刘丽如梦初醒，脸色煞白，也慌忙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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