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南锣鼓巷95号西合院的天井里，积着一层脏兮兮的薄雪，被来往的脚印踩得乌黑。中院贾家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夹杂着棒梗和小当争抢窝头的哭闹声，以及贾张氏那标志性的、带着痰音的咒骂。
“天杀的！这点定量够塞牙缝吗？肯定是食堂那帮孙子克扣了！东旭啊，你可得跟易中海说说，让他管管，咱们家五张嘴呢！”贾张氏拍着炕沿，唾沫星子乱飞。
贾东旭裹着破棉袄缩在炕角，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嘟囔：“妈，您消停会儿吧…壹大爷也难…”
“难？他易中海八级工，工资顶天！难什么难？我看他就是抠！还有那傻柱，搬走了就忘了本，以前在院里好歹能接济点剩菜，现在倒好，住着大别墅吃香的喝辣的，连根毛都不拔！黑心烂肺的东西！”贾张氏越说越气，三角眼里满是怨毒。
秦淮茹端着半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粥进来，闻言手抖了一下，粥差点洒出来。她脸上带着惯有的愁苦，低声道：“妈，您少说两句吧…柱子哥他…他现在不一样了。”
“呸！什么不一样！狗改不了吃屎！我看他就是走了狗屎运，不定从哪偷摸倒腾来的钱！”贾张氏啐了一口，浑浊的眼睛扫过秦淮茹，“你也别光杵着，明天再去街道办找李主任哭哭穷，看能不能多要点补助票。顺便…打听打听，傻柱那别墅，到底怎么回事？他那钱来路正不正？我总觉得邪门！”
同一时间，离西合院几条街外，那座被高大院墙围着的王府别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客厅壁炉里的柴火烧得正旺，噼啪作响，橘红的火苗跳跃着，将整个屋子烘烤得温暖如春。何雨柱穿着舒适的厚棉家居服，趿拉着毛拖鞋，正窝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盘切好的、水灵灵的苹果（空间出品，比市面上的大且甜），一碟炒得喷香的花生米，还有一小壶温着的自酿果酒（空间奇异果子酿造，度数不高，果香浓郁）。
何雨水盘腿坐在旁边的地毯上，正对着一个小巧的矿石收音机调试旋钮，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样板戏唱腔。她身上穿着崭新的、厚实的棉袄，脸蛋红扑扑的，神情专注又放松。
“哥，这苹果真甜，比合作社买的好吃多了。”何雨水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
“嗯，朋友捎来的，稀罕货。”何雨柱含糊地应着，抿了一口果酒，目光却落在摊开在膝盖上的几张纸上。那是王铁柱（退伍老兵，何家管家兼保镖）这两天“溜达”回来的成果——几张铅笔画的简易平面图，标注着西合院各家各户私自搭建的棚屋、厨房扩建、甚至占用公共过道砌的煤池子的位置和大致尺寸。
王铁柱穿着厚实的棉大衣，像座铁塔般立在壁炉旁，低声道：“何师傅，都摸清楚了。壹大爷家在后墙根搭了个小厨房，用的是公家的碎砖头；二大爷刘海中把他家西屋窗户下面全扩出去了，弄了个小储藏室；三大爷阎埠贵最精，在自家门廊底下用破木板围了个鸡窝，还占了走道半尺；贾家最贪心，在原来倒座房的位置硬是挤出来半间，给棒梗当‘书房’，用的料全是厂里废料场的边角料…其他的零零碎碎还有好几处。”
何雨柱的手指在那张简易的平面图上轻轻划过，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这些禽兽，占公家便宜占惯了，在灾荒年更是变本加厉，把西合院原本还算齐整的格局搞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他们以为法不责众，或者仗着易中海的“威望”就能蒙混过关？
“好，知道了。”何雨柱把图纸折好，递给王铁柱，“铁柱，明天一早，你跑一趟区房管所和街道办。不用露面，找个没人的空档，把这个，”他又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封好的牛皮纸信封，里面是更详细的文字说明和依据平面图誊抄的清晰举报信，“塞到他们的意见箱里。记住，别留任何痕迹。”
王铁柱接过信封和图纸，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是用力点了点头：“明白，何师傅，您放心。”
何雨水好奇地抬起头：“哥，你让铁柱叔送什么呀？”
“送点‘年礼’。”何雨柱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果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荡漾，“给那些不守规矩、总想着占便宜的人提个醒。快过年了，也该清清院子里的‘垃圾’了。”
他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慵懒，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寒潭。低调不等于任人欺负，咸鱼也不代表没脾气。这群禽兽，就像西合院里那些违章搭建的破棚烂屋，碍眼又恶心。既然他们自己不清扫，那就别怪他“热心群众”匿名举报，帮政府清理门户了。这把火点起来，够他们喝一壶的，至少这个年，他们是别想安生了。至于会不会烧到易中海那虚伪的“道德金身”？何雨柱可不在乎，最好一起烧了干净。
壁炉的火光映着他平静的脸，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温暖静谧，一场针对西合院众禽的风暴，己然在无声无息中酝酿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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