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队淡淡地开口。
“仪式结束。”
“现在，所有人，为‘石头’同志默哀三分钟。”
菜鸟们只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默哀结束。”
高中队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把他埋了。”
众人：“……”
还要埋？
不是走个形式吗？
“没听见吗？”
“把你们的战友，抬进他的墓穴。”
几个人只好再次走到那块大石头旁边。
昨天抬了一路，现在看到它，手臂的肌肉都还在抽搐。
“一，二，走！”
老炮再次喊起号子。
几人合力，将那块两百斤重的大石头，吭哧吭哧地抬到了坑边，然后猛地一松手。
“咚！”
一声闷响，石头砸进了坑底，溅起一片尘土。
“现在，平坟。”
高中队的命令一个接着一个。
众人只好拿起工兵铲，把刚才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土，一铲一铲地填回去。
来来回回，折腾了快一个小时。
一个崭新的土包，出现在后山。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里埋了个人。
“很好，现在回去，把你们的背囊，里里外外，全部洗干净。”
“尤其是你，邓振华。”
高中队特意点了他一句。
“要是让我发现一粒沙子，你就给我把它舔干净。”
邓振华的脸瞬间又垮了。
洗背囊？那玩意儿又厚又重，湿了水更要命。
“解散！”
众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营地走去。
任明哲走在最后面。
“任明哲。”
任明哲停下脚步，转过身。
“到。”
“你跟我来。”
高中队说完，就转身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任明哲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个魔鬼教官又想搞什么名堂。
他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进了帐篷，高中队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军用保密电话。
“有你的电话。”
任明哲愣住了。
他的电话？
在狼牙集训队，所有人的对外联络都己经被切断。
谁会把电话打到这里来？
而且还是通过高中队转接。
他怀着满心的疑惑，拿起了听筒。
“喂？”
“明哲，是我。”
是陈排。
陈国涛。
任明哲的心跳漏了一拍。
“陈排？你怎么……”
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难道是连里出了什么事？
“别紧张，我就是……跟你道个别。”
“道别？什么意思？”
任明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要走了，离开夜老虎了。”
“转业报告，今天批下来了。”
“因为身体的原因。”
转业？
陈排要转业？
“你上次不是说，检查结果还好吗？”
“骗你们的。”
“我要是说实话，你们这群小子，还不得闹翻天？”
“我不想你们分心，尤其是在选拔的关键时候。”
“我东西都收拾好了，送我的车就在外面等着了。”
“本来想等你回来，当面跟你说的，可时间来不及了。”
“明哲，谢谢你。”
“谢谢你之前帮我查那些运动康复的资料，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别怪自己，也别怪任何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我的命。”
“你帮我跟小庄、老炮他们说一声，就说……我很想他们。”
“让他们在狼牙好好干，别给咱们夜老虎丢人。”
“你们的路，还长着呢。”
“就这样吧，不说了，他们催了。”
“挂了。”
“陈排！”
任明哲对着话筒喊了一声。
但听筒里，只剩下一阵忙音。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从执掌夜老虎开始，守护大夏黑夜》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他缓缓放下电话，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高中队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
夜老虎侦察连，连部大楼前。
陈国涛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从楼里走了出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栋熟悉的建筑。
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他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准备走向门口那辆挂着地方牌照的轿车。
可他刚一转身，就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连部大楼前的空地上，站满了人。
夜老虎侦察连，全体官兵，除了外出集训的任明哲几人，一个不少，全都到齐了。
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连长站在队列的最前面，眼圈泛红。
指导员站在他的身边，嘴唇紧紧抿着。
“敬礼！”
连长嘶哑着嗓子，吼出了口令。
“唰！”
所有士兵，同时抬起右臂，向他致以最崇高的军礼。
陈国涛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立正，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的目光，从每一张熟悉的脸上扫过。
他想记住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样子。
最终，他只能放下手臂，对着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转过身，不再回头，走向那辆轿车。
汽车缓缓启动，驶出了营区大门。
陈国涛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营房和树木，泪水模糊了视线。
再见了，我的夜老虎。
再见了，我的兄弟们。
……
任明哲回到菜鸟们的帐篷时，所有人都己经洗漱完毕，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擦拭武器。
看到任明哲进来，邓振华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
“副连长，老高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单独叫你过去，准没好事。”
任明哲没有回答。
他走到自己的铺位前，沉默地坐下。
众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任明哲的脸色，很难看。
“副连长，出什么事了？”
庄焱放下手中的枪，关切地问道。
任明哲抬起头，目光从庄焱、老炮、梁叙的脸上一一扫过。
“刚才……陈排给我打电话了。”
“陈排？”
庄焱愣了一下。
“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他不是应该在连里带兵吗？”
“他转业了。”
“什……什么？”
庄焱的眼睛猛地瞪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转业？这……这不可能！”
“陈排是我们夜老虎最厉害的排长！他怎么可能转业！”
老炮也激动地站了起来。
“是不是搞错了？副连长！这绝对不可能！”
“是啊，副连长，陈排还那么年轻，他还有大好的前途！”
任明哲抬头看着自己曾经的兵，现在同甘共苦的战友。
“是真的。”
“因为身体原因。”
“强首性脊柱炎。”
“部队的规定，你们都清楚。”
“他让我……转告你们。”
任明哲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让你们好好干，别给夜老虎丢人。”
“他说……他会想我们的。”
庄焱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兵，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老炮这个铁打的汉子，也红了眼圈，他猛地一拳砸在自己的床板上。
“妈的！”
任明哲站起身，走到庄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哭了。”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陈排的路，己经走完了。”
“我们，要替他，把他没走完的路，走下去。”
“我们要带着他的那份，一起走进狼牙，成为最强的特种兵。”
“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是啊。
悲伤没有用。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完成陈排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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