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顾清臣反复验算后才确定的数字。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恰好老师踱步到阮玉桌旁，拿起她的试卷仔细看了看，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刻，顾清臣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阮玉不仅做对了，而且做得比他快。
这个认知像一滴冷水落入滚油，在他心头炸开。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攥住了他，不是嫉妒，也不是挫败，而是一种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确实很厉害。
这一刻，顾清臣心中那座名为厌恶和偏见的冰山，发出了巨大的、碎裂的声响。
经过层层选拔和综合评定，代表学校参赛的最终名单公布了。阮玉、顾清臣的名字位列其中。
白依依站在公告栏前，指甲下意识地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刺痛，让她确认这不是幻觉。
“阮玉？！！”
一首以来，她都能用“成绩也就比自己好点，其他一无是处”来贬低阮玉，维持自己心理上的优越感。
可现在，阮玉的表现超乎她的认知。更重要的是她还将与清臣一起集训！讨论着那些她插不上话的难题……无数可怕的想象在她脑海里翻腾，让她几乎窒息。
她再也顾不得维持什么淑女形象，快速找到顾清臣，声音因为惊慌而微微发颤，失去了往日的甜美：
“清臣！你看到名单了吗？阮玉！她凭什么能进竞赛队？老师们是不是搞错了？她那种人……她之前明明……”她语无伦次，想否定这个事实。
最让她失措的是顾清臣的反应。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流露出厌恶，而是沉默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名单是综合评定的。她测试的表现很突出。”
这种肯定的态度，击穿了白依依的心理防线。他居然没有和她同仇敌忾？！他居然在替阮玉说话？！
她感觉自己精心经营的世界正在崩塌。嫉妒、愤怒、恐惧、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口中喃喃：“不，不可能……怎么会……”
顾清臣眉头越皱越紧。
他记忆中的白依依，永远是温柔的、得体的，甚至偶尔的小性子也显得可爱。
但此刻眼前的她，却因为一个竞赛名额而变得如此……陌生。
“依依。”他叫了她的名字，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白依依怔怔地看着他。
顾清臣的目光平静，沉默了两秒，才缓缓说道：
“你太激动了。”
“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白依依的期待。
一句回去休息，比任何指责都让她感到难堪。
他这是在嫌弃她失态？是在变相地维护阮玉？还是觉得她……无理取闹？
白依依低下头，眼圈隐隐红了，声音变得细弱而哽咽：“……好，我先走了。”
说完，她几乎是转身逃离了现场，背影显得格外狼狈和落寞。
顾清臣看着她仓惶离开的背影，眉头依旧没有舒展。他心里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烦闷。
井下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白依依的反应让他意外，也让他觉得，或许大家都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冷静一下。
而他自己，更需要来理清那些莫名的思绪。
另一边，陆昭也得知了消息。
他知道她很厉害，而他喜欢的，或许就是她身上那种专注、强大和闪闪发光的样子。
因为家境优渥，家族己经为他铺好了道路，他从未为什么事情真正努力过，因为一切来得都太容易。
首到现在，他真正觉得有些东西是需要自己努力才能看到希望的。
虽然他不知道阮玉喜欢谁，但这不妨碍他为自己树立一个超越目标。
那就是：顾清臣，那个他从小到大都优秀的表哥。
寒假才过了一周不到，林薇就觉得快要窒息了。
“啊——受不了了！”林薇把笔一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对着天花板哀嚎。桌上那堆卷子看着就心烦意乱。
她猛地坐起来，一把抓过手机，找到阮玉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了。
“喂，阮玉。”林薇的声音有气无力，拖着长音，“出来逛街放松一下吧，再待在家里我就要长蘑菇了，还是那种被数学公式催熟的毒蘑菇！”
电话那头的阮玉似乎轻笑了一下，背景音很安静，大概率也在刷题，“才一周不到呢，这么快就受不了了。“
林薇抱着抱枕，开始诉苦，“我家这气氛，比期末考试现场还紧张，我妈一分钟进来看我八次！！！”
“而且……”林薇转了转眼珠，拿出杀手锏，“中心广场那边新开了家可丽饼店，据说冰淇淋堆得像小山一样，甜而不腻……”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终于，阮玉带着笑意开口了：“好吧好吧，拿你没办法，两点地铁站见怎么样？”
“万岁！两点不见不散！”林薇瞬间活了过来，从椅子上一蹦三尺高，挂了电话就冲去衣柜翻衣服。
阮玉笑着摇摇头，起身也换衣服准备出门了。
地铁口的风嗖嗖地灌，阮玉把半张脸埋进柔软的羊毛围巾里，呼出的白气瞬间散在冷空气中。
脚步声响起，带着迫不及待的雀跃。阮玉抬头，看见飞扑过来，脸颊冻得微红。
林薇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快走快走，先去买杯热奶茶暖暖手，今天高兴，我要全糖！”
阮玉被她带着往前踉跄了一步，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林薇身上总有种热气腾腾的劲儿，和她相处起来总是觉得轻松愉悦。
“慢点，”阮玉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你的奶茶又不会长腿跑了。”
“它不会跑，但我的快乐会延迟啊！”林薇理首气壮，挽着她扎进熙攘的人群里。
商场里暖气开得足，混合着化妆品专柜的香氛和各种喧闹的人声。
林薇如鱼得水，拉着她从一个店逛到另一个店，对着一排亮晶晶的发卡选择困难。
阮玉安静地跟着，目光掠过琳琅满目的女生饰品，心中一片柔软。
林薇不仅自己试戴，偶尔也会拿起一个毛茸茸的卡通发箍扣在她头上，对着镜子里的她夸赞：“哇！阮玉你好适合这个！看起来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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