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顿时给这个屠宰场增添了不少恐怖之色。
林渊收回唐刀“罪业”，甩了甩手，仿佛在驱散什么看不见的尘埃。
这场战斗对他而言，更像是一场热身运动。
除了让他对“业火”的运用更加熟练之外，唯一的收获，就是“罪业”又饱餐了一顿。
对于顾星瑶的话，他没有回答，而是等着下文。
“它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顾星瑶一针见血地说道，“我们从望乡镇出来，一路上都很小心，你和我都没有感觉到被跟踪的迹象。”
林渊沉默了。
这一点，他刚才在战斗时也察觉到了。
对方的目的性太强了，根本不像是偶遇，也不是通过大范围搜索找到的他们。
“镇魔司所有的行动，都是保密的。”林渊陈述了一个事实。
这次来云岭，是陆哲的首接命令，除了总司的少数几个人，理论上只有云岭分部这边知道他们来了。
“所以，理论上很安全。”顾星瑶冷笑一声，环抱双臂。
“但云岭分部那群人的德性，你今天也看到了。那个姓赵的组长，差点头顶上刻一行字——‘我是饭桶，快来收买我’。”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们的身份信息，在分部的系统里挂着。只要权限够，或者价钱够，就不是秘密。”
“内鬼。”林渊吐出两个字。
这个词并不新鲜，镇魔司内部不是铁板一块。
有陆哲这样的强硬派，也有要把他关起来的温和派，出现被妖魔腐蚀的蛀虫一点也不奇怪。
顾星瑶点点头：“十有八九。而且这个内鬼的级别，恐怕还不低。否则，不可能这么精准地掌握我们的动向，还敢把情报卖给万相集团。”
【喜欢给人当狗的东西，到哪儿都不会少。】
【有些人骨头软，总觉得妖魔拉的屎都是香的。】
林渊心里冷笑。
他早就对这个组织的内部清洁度不抱任何希望。
“现在怎么办？需要回分部去查一查吗？比如从那个赵立身上下手。”顾星瑶问道，但她的语气显然是否定的。
“现在回去人家早就把屁股擦干净了。”林渊说。
赵立只是个跳梁小丑，真正藏在后面的大鱼，不会那么容易暴露。
现在回去，只会让对方警觉，然后把所有线索都切断。
随即他又补充道：“至于是烂了一个苹果，还是烂了一整筐，等我们回来再慢慢查。”
顾星瑶深以为然。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这里任何一个有镇魔司编制的人，都有可能是敌人。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顾星瑶看着林渊，等待他的决定。
“计划不变。”林渊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是云岭边境线的方向，“既然望乡镇的线索指向‘密邦’，我们就去密邦。”
“这可是擅自越境，连个招呼都不打，违反纪律的哦。”顾星瑶故意提醒道。
“上面给的督查令，有‘先斩后奏’的权力。纪律是给遵守规矩的人定的，不是给我们。”林渊淡淡地说道。
【规矩？小爷我杀穿这里，就是规矩。】
【等把密邦那窝老鼠端了，再回来慢慢炮制这些吃里扒外的走狗。】
“咯咯咯……”顾星瑶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小狼狗，你这霸道的样子，姐姐真是爱死了。”
她迈着猫步跟上林渊，两人一前一后，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
夜色如墨，两人在山林间快速穿行，脚下是枯枝败叶，发出的沙沙声被风声吞没。
一路沉默地行进了数公里后，林渊平淡的声音忽然响起。
“那只虫子，之前你说道一半……”
正欣赏着夜景的顾星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哦？你还惦记着它呢？我还以为你光顾着耍帅，早忘了呢。”
林渊没有理会她的调侃，继续说道：“你说在密卷里见过那种虫子。”
“记性真好。”顾星瑶脸上的媚笑收敛了几分，表情变得严肃，“那东西叫‘蚀血蛊’，我在镇魔司的密卷中看到过关于它的记录，非常罕见，所以普通档案里没有。”
她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卷宗内容。
“密卷记载，这是一种专门寄生在人类大脑里的妖魔。除了会啃食宿主大脑外，它还需要不断从外部摄入鲜血和脑组织，为自身提供能量，维持这具皮囊的活性。被寄生的人，会逐渐失去自我，变成一具只听从蛊虫命令的行尸走肉，能力十分诡异，防不胜防。”
林渊的脚步没有停，脑海中却浮现出“罪业”刀尖刺穿那只妖虫时的触感。
“它背后有东西。”他做出判断。
“嗯？”顾星瑶看向他。
“我杀它的时候，”林渊解释道，“感觉像斩断了一根无形的线，它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顾星瑶的脸色彻底变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抓住林渊的手臂，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是说……它们形成了族群？有统一指挥的‘母蛊’？”
“很有可能。”
顾星瑶倒吸一口凉气。
密卷中只提到了零星的个体寄生案例，如果这种东西真的有社会性族群……其威胁程度将呈几何倍数暴增！
一个能悄无声息渗透进人类社会，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傀儡的妖魔军团。
光是想象，就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这次云岭之行，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百倍。”顾星瑶有些担忧的说道。
“棘手？”林渊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棘手，才好玩啊。”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前方的路被一道深不见底的断崖截断。
“弟弟，常规路线太慢了。”顾星瑶忽然停下，转而拦在他身前，神秘地笑了笑。
“走了这么久，姐姐也腻了。接下来，我们换个快点的交通方式。”她伸了个懒腰，完美的曲线在月光下尽显无疑。
林渊看着她，眼神带着询问。
“准备好体验一下，姐姐我的专属头等舱服务了吗？”
顾星瑶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别眨眼哦。”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那双深棕色的瞳孔，被妖异的粉紫色彻底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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