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处，不是想象中的巢穴，而是一个正在运作的巨大生物加工厂。
洞壁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数百个正在微微蠕动的半透明囊泡。
每一个囊泡里，都蜷缩着一个赤裸的人类身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表情安详，像是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但每个人的后颈处都被一根手指粗的血色导管刺入。
这些导管的另一端，全部连接到洞穴中央一个如心脏般跳动的巨大肉块上。
那些被骗来的人类，他们的血液都通过这些导管，被源源不断地抽取出来，输送给那个巨大的“心脏”。
他们，就是被圈养的“人形血袋”。
【这妖魔在成本控制和用户体验上，确实做到了极致。】
【就该让人类的创业来这里学习先进经验。】
林渊的目光扫过一个囊泡。
那里面是一个年轻女孩，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长期浸泡在营养液里的皮肤己经呈现出不自然的浮肿，皮下的毛细血管网清晰可见。
在她身旁的简易监控装置上，心率和血压被控制在勉强维持生命的最低阈值。
几个行动僵硬的“傀儡”员工，正推着小车，熟练的往囊泡的进食管里灌注一种灰绿色的粘稠液体。
他们的目的，就是维持这些“血袋”的最低生命体征，确保“食材”不会因为枯竭过快而提前报废。
“畜生……”
顾星瑶看着眼前这一幕，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她见过妖魔食人，见过妖魔虐杀，但从未见过如此系统化、工业化的“养殖场”。
这不是捕食，这是将人类彻底贬为两脚牲畜的驯化。
她的手指上锋利的指甲不受控制地变长了半寸，很快又被她强行用意志压了回去。
“他们……还有救吗？”顾星瑶带着一丝颤抖，忍不住小声问道。
林渊的目光扫过那些肉囊里的人，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没有。”
他的“破妄之瞳”看得比顾星瑶更清楚。
这些人的神志早己被消磨殆尽，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就算救下来，也只是一具没有思想和意识的植物人。
拯救？
不，对林渊而言，他的任务清单里只有一项：清理垃圾。
【大型犬科动物的共情心又开始泛滥了，真麻烦。】
【要不要再捅她一刀给她降降温？】
顾星瑶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林渊说的是对的。
她的目光投向那颗还在跳动的巨大肉块：“那个大家伙，就是蚀血蛊的首领？”
“不，那只是一个能量中转站，或者说是消化器官。”林渊摇头。
“这个妖魔首领很谨慎，它把自己藏起来了。”
他能感觉到，整个洞穴真正的核心，那个最强大、最邪恶的气息，隐藏在更深的地方。
就在这时，山洞深处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傀儡押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浑身浴血，身上的镇魔司制服己经破烂不堪，但胸口的徽记依旧醒目。
他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但一双眼睛里燃烧的怒火，却几乎要喷薄而出。
“是失踪的调查员！”顾星瑶低呼一声。
报告里提过，云岭分部先后失联了十二名调查员，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其中一个。
“放开我！你们这群恶心的虫子！有种就杀了我！”那名调查员大声嘶吼，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红色紧身工作服的女人，身材火爆，但行走时关节有一种非人的顿挫感。
在林渊眼中，她体内潜伏的是一个五阶的蚀血蛊妖魔。
红衣女人听到怒骂声，不仅不生气，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
“杀了你？那多浪费啊。”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超凡者的身体可是顶级‘原材料’，比那些普通货有营养多了。母皇大人一定非常喜欢这份礼物。”
她挥了挥手，几个傀儡立刻上前，粗暴地撕开那名调查员的衣服，准备将他也制作成“血袋”。
“住……”顾星瑶再也忍不住了，就要冲出去。
一只手却闪电般探出，瞬间将她拉了回来，并住了她的嘴巴。
“别冲动。”
“可是……”
“他己经没救了，你看他的胸口。”林渊小声的说道。
顾星瑶定睛看去，那名调查员的胸口皮肤下，己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游走，身体早己被侵蚀。
他现在还能维持清醒，全凭一口不屈的意志和残存的灵力在硬撑。
一旦这口气泄了，他会立刻被同化。
“先找到它们嘴里的‘母皇’。救一个必死之人和端掉整个巢穴，你自己选。”林渊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又到了拔掉网线强制冷静的环节。】
顾星瑶的身体僵住了。
理智告诉她林渊是对的，但眼睁睁看着同僚在自己面前被转化为怪物，情感的洪流几乎要冲垮她的理智。
就在她天人交战之际，那个红衣女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头部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诡异角度猛地转过来，看向林渊和顾星瑶隐藏的方向。
“什么人？滚出来！”
她的嗅觉极其灵敏，闻到了空气中不属于这里的味道。
活人的气息。
暴露了！
林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没劲，这戏才看到一半呢。】
【一点也不专业。】
他松开顾星瑶，从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找你们半天了，原来都躲在这个臭水沟里。”林渊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洞穴。
洞穴里所有的傀儡，以及那个红衣女妖，都将目光锁定在了他身上。
濒死的镇魔司调查员也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林渊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狂喜，但很快又化为彻底的绝望。
“快……快跑！别管我！去……去给总司报信！这里是……”
他的话没说完，红衣女妖就不耐烦地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将他的脸重重踩进地面的污血里。
“报信？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红衣女妖看着林渊，又看了看他身后同样走出来的顾星瑶，眼中露出了贪婪的光芒。
“一个西阶的男人，一个同样是西阶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的味道好特别……真是极品的养料啊！”
她脸上咧开一道僵硬的笑容：“正好，母皇大人最近的胃口不太好。把你们两个抓起来，做成‘情侣套餐’，想必母皇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话音落下，整个洞穴的傀儡都转过身，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两人。
与此同时，山洞深处也传来了几股强大的妖气波动。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
“有老鼠溜进来了……”一个邪恶的声音从洞穴最深处传来，“抓住他们，让他们成为新的养料！”
傀儡大军开始迈动僵硬的步伐，一步步逼近。
林渊抬起手，摘下那副碍事的金丝眼镜，随手往后一扔。
顾星瑶心领神会地稳稳接住，耳边同时传来了一道噬血的声音。
“现在，可以开始今天的清扫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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