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肖小媄被一阵奇怪的“嗷呜”声惊醒。不是边牧肖慈南平时喊“出操”的清亮调子，而是带着点颤抖的、闷闷的呜咽，像有人在耳边低声道歉，听得人心里发紧。
她揉着眼睛摸出卧室，客厅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缝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那道呜咽声又响了——从狗窝的方向传来，边牧肖慈南半趴在窝里，左耳那撮白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脖子上的旧军帽掉在旁边，爪子却搭在一个相框上，正是爷爷肖慈南生前的黑白照片。
“老陈……老陈啊……”边牧的呜咽突然清晰了些，虽然还是狗叫的调子，但肖小媄分明听出了“老陈”两个字，后面还跟着断断续续的“我对不起你……”，那语气里的愧疚，比深夜的凉风吹得人还难受。
肖小媄轻手轻脚走过去，蹲在狗窝边。边牧没像平时那样跳起来扑她，只是缓缓抬起头，眼睛在暗处亮晶晶的，像是含着泪。它把爪子从相框上挪开，轻轻搭在肖小媄的手上，又“嗷呜”了一声，这次的调子更委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找家人倾诉。
“爷爷？你是在说老陈吗？老陈是谁啊？”肖小媄摸着它的头，声音放得很轻。边牧没回答，只是转头又看向相框，鼻子蹭了蹭照片里爷爷的脸，爪子在地板上扒了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肖小媄突然想起，爷爷生前的遗物里，有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着他的退伍证、旧军功章，还有一些泛黄的信纸。她之前收拾的时候没仔细看，难道“老陈”和那些东西有关？
边牧好像听懂了她的心思，突然站起来，叼着旧军帽往阳台跑。肖小媄赶紧跟上，就见它对着阳台角落的花盆“嗷呜”叫——那是它之前埋硬币的地方！边牧用爪子扒拉着土，没一会儿就扒出了一个小铁盒，正是装爷爷遗物的那个！
“你是想让我看这个？”肖小媄拿起铁盒，边牧立刻对着她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好像在说“对！快打开！”。肖小媄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打开铁盒，里面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退伍证上的照片还很清晰，军功章的红绸子有点褪色，几张信纸叠得平平整整，上面的字迹己经模糊了。
她展开一张信纸，借着月光看——开头写着“致老陈亲启”，落款是“肖慈南”。字里行间都是战友间的家常，说“等退伍了就去看你”“你托我带的家书我收好了”，最后一句是“放心，我一定亲手交给你家人”。
“老陈是爷爷的战友？”肖小媄心里咯噔一下。边牧叼着她的衣角，把她拉回客厅，又对着相框“嗷呜”叫。肖小媄突然明白，爷爷当年肯定是没把这封家信送到老陈家人手里，所以一首愧疚，现在变成边牧了，意识“断片”的时候，就把这份遗憾说了出来。
橘猫张翠花被动静吵醒，蹲在沙发上，用尾巴扫了扫肖小媄的后背，好像在安慰她。鹦鹉刘晓梅在鸟笼里动了动，没像平时那样吐槽，大概是觉得气氛不对。香猪王桂香和公鸡李大海还在睡，客厅里只有边牧的呜咽声和肖小媄翻信纸的沙沙声。
肖小媄又展开几张信纸，都是爷爷写给老陈的，最后一张没写完，只写了“老陈，对不起，我把你家人的地址弄丢了……”。她心里一酸，原来爷爷一首背着这个遗憾，连去世都没说出来。
边牧叼来一块小毯子，盖在肖小媄的腿上——这是它平时自己盖的毯子。肖小媄摸了摸它的头：“爷爷，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老陈的家人，把信送过去。”边牧好像听懂了，把头埋在她的腿上，渐渐安静下来，呼吸也平稳了，应该是睡着了。
肖小媄把铁盒收好，放回阳台的花盆里——边牧肯定是觉得这里安全，才把它埋在这里的。她掏出手机，点开“动物祖辈行为记录表”，借着屏幕光飞快敲字：“X月X日，边牧肖慈南（爷爷），意识断片名场面：1. 凌晨两点在狗窝呜咽，清晰喊出‘老陈……我对不起你’，调子悲伤，含愧疚情绪；2. 主动引导肖小媄找到爷爷的旧铁盒，里面有写给‘老陈’的家书，证实老陈是爷爷战友；3. 对着爷爷旧照片扒土、蹭照片，用肢体语言表达‘遗憾’；4. 给肖小媄盖毯子，安抚情绪，复刻爷爷生前‘嘴硬心软’的特点。爆笑细节：扒土时把军帽蹭掉，自己没发现；敬军礼时爪子没举稳，差点摔下去；但整体氛围偏温情，爆笑元素减少。执念：寻找老陈家人（弥补丢家书的遗憾）、守护爷爷遗物（铁盒埋在花盆，视为‘重要物资’）、向家人倾诉（意识断片时找肖小媄‘告状’）。预警：1. 明天联系爸妈，询问老陈的信息；2. 整理爷爷遗物，寻找更多关于老陈的线索；3. 给边牧准备‘安慰小零食’，避免它因愧疚情绪低落；4. 阳台花盆暂时别动，防止破坏爷爷的‘藏宝点’。”
写完，肖小媄把手机收好，抱着边牧回到狗窝。边牧睡得很沉，爪子还紧紧抓着旧军帽。月光照在它的脸上，左耳的白毛和照片里爷爷的白发重叠在一起，肖小媄突然觉得，爷爷从来没离开过，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把没说出口的遗憾，悄悄告诉了她。
第二天早上，肖建国起床看见边牧蹲在阳台花盆边，对着花盆敬军礼，纳闷地问：“这狗又在干嘛？埋的硬币发芽了？”肖小媄笑着说：“爸，它不是埋硬币，是在守护爷爷的秘密。对了，你知道爷爷有个战友叫老陈吗？”
肖建国愣了一下，挠着头说：“老陈？好像听你爷爷提过一次，说是当年在炊事班的战友，后来牺牲了，托你爷爷送家书，结果你爷爷把地址弄丢了，一首愧疚到去世。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肖小媄指了指边牧：“是爷爷自己告诉我的。”边牧好像听懂了，对着肖建国敬了个军礼，又“嗷呜”了一声，像是在说“快帮我找老陈家人！”。肖小媄看着边牧，心里暗暗发誓：爷爷，我一定帮你完成这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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