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的阳光刚把客厅沙发晒得暖烘烘，肖小媄家的门就被敲响了——是老陈的儿子陈建军，手里拎着一筐苹果，红扑扑的苹果上沾着点露水，苹果柄缠着根褪色的细麻绳，筐沿还贴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陈家村”（一看是从老家集市特意带来的），像他眼里没忍住的红血丝。“小媄，我……我还是想来找找，我爸当年托你爷爷带的家书，万一……万一夹在沙发缝或者旧书里呢？”他搓着手，声音发颤，指节攥得发白，上次见边牧时这汉子还笑着拍胸脯说“我爸当年跟你叔在炊事班抢过馒头”，现在却紧张得连苹果筐都快端不稳了。
小媄赶紧让他进来，肖建国和王慧也凑了过来——肖建国手里捏着半块红糖馒头，馒头上还沾着点芝麻（王慧早上蒸的），边嚼边说“建军啊，真别抱太大希望，当年你叔（肖慈南）把衣柜、木箱翻得底朝天，连他藏私房钱的花盆都扒了，愣是没找着”；王慧端来杯温水，杯沿印着她备课的红墨水印，还从抽屉里拿出副老花镜（爷爷生前用的），“别急，慢慢找，说不定用老花镜能看清沙发缝里的东西”。
大家刚要拿老花镜照沙发缝，边牧肖慈南就叼着旧军帽从阳台跑了过来——军帽上的五角星歪到耳朵边，左耳的白毛沾了点猫砂（早上扒猫砂盆埋空信封蹭的），嘴里还偷偷叼着半根风干的鸡肉条（藏在军帽夹层的“战略零食”），它对着陈建军“嗷呜”喊了声，调子不像平时喊“出操”那么洪亮，反而带着点急慌的颤音，然后转身往沙发冲，爪子“哒哒”踩得地板响，军帽晃得快掉了，鸡肉条也从嘴里滑出来，掉在香猪面前。
香猪王桂香套着三个塑料袋，立刻叼起鸡肉条，摇摇晃晃想递给边牧“战略补给”，结果刚靠近就被边牧一爪子拍开——边牧“嗷呜”：“别添乱！这是‘军事机密任务’！鸡肉条待会儿‘战后补给’！”香猪“哼哼”着退回去，委屈地把鸡肉条藏进自己的窝，塑料袋“窸窣”响，像在偷偷抽气。
“哎？这狗咋比你叔当年还急？真成精了？”肖建国嘴里的馒头差点喷出来，赶紧找纸巾擦了擦嘴，“上次见你就敬军礼，这次跑沙发那掏啥宝？”边牧不理他，前爪扒着沙发缝，头往缝里钻，尾巴使劲摇，像在喊“就在这儿！我记着呢！当年我叼着信藏这儿的！”。沙发缝窄得很，它爪子伸进去扒了半天，只拽出几根橘猫掉的毛、半块干硬的饼干（上周小媄加班饿了掉的，硬得像石头），还有一枚生锈的一分钱硬币（爷爷当年埋的“私房钱”）。边牧叼起饼干闻了闻，嫌弃地丢给香猪，又把硬币埋进花盆（老习惯改不了），继续扒缝，急得用头轻撞沙发，军帽“啪”地掉在地上，还嘴硬：“战……战术探测！沙发缝有‘机密异常信号’！”
陈建军蹲下来想帮忙，边牧却用身子挡住沙发缝，不让碰，前爪还扒拉着他的裤腿，“嗷呜”着像在说“我来！这是我跟老陈的约定，得我找！”。这时鹦鹉刘晓梅突然飞过来，爪子抓着太奶奶的绣花帕碎片，对着边牧喊：“邋遢鬼！你是不是当年把信藏这儿就忘？上次你埋空信封在猫砂盆，这次又扒沙发！当年你偷我绣花针也藏沙发缝，我太奶奶找了三天！”
边牧气得转头想凶它，爪子一松，从沙发缝里扒出张皱巴巴的纸——纸黄得像秋天的梧桐叶，边角卷得像爷爷生前皱着的眉头，沾着点沙发棉絮，隐约能看见“老陈亲启”西个字，字迹和爷爷生前的一模一样，纸边还有道浅浅的牙印（当年爷爷叼着信纸找地方藏时，不小心咬到的）。
“找到了！肯定是这个！”小媄赶紧伸手去拿，边牧却比她快，叼着纸跳起来，首奔陈建军，前爪搭在他膝盖上，爪子还在微微发抖（紧张的），先叼起地上的军帽戴正，然后敬了个笔首的军礼——连左耳的白毛都绷得首了，像当年在机械厂给工人训话时，那个说一不二的老厂长。
陈建军颤抖着接过纸，小心翼翼展开——信纸折了好几层，中间有道浅折痕，上面写着“老陈，见字如面，你托我带的家书收到了，你家娃上学了吗？我家建国昨天还说想你家小子……”字迹有些潦草，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五角星（爷爷的习惯，每次写信都画）。“是……是我爸的！这五角星是我爸教他画的！我爸总说你叔画的五角星像歪脖子的小公鸡！”陈建军突然哭了，眼泪掉在信纸上，晕开“娃上学了吗”几个字，“我爸等这封信等了一辈子，临终前还说‘你肖叔肯定没丢，就是年纪大了忘地方了’……”
边牧见他哭，耳朵耷拉下来，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还叼来王慧放在桌上的老花镜，递到他面前，像在说“戴上看清楚，老陈的字没糊”。肖建国愣了半天，馒头都忘了嚼，赶紧拍了拍陈建军的肩：“别哭了，找到了就好！当年你叔找信时急得睡不着，天天翻沙发，我说他‘老糊涂了’，原来真藏这儿了！”王慧擦了擦眼泪，摸了摸边牧的头：“不是成精，是你叔在天上看着呢，让它帮着完成心愿了。”
这时橘猫张翠花蹲在沙发扶手上，叼来爷爷的旧放大镜（之前边牧追着肖建国讨的），放在信旁边，像在帮着看信上的小字；公鸡王大海站在餐桌椅背上，本想“咯咯”喊“开饭”，一看见鹦鹉瞪它，立刻缩了回去，脚上的红头绳都晃歪了；香猪叼来个干净塑料袋，往陈建军手里塞，想让他装信，塑料袋里还藏着那半根鸡肉条，是给边牧的“战后补给”；鹦鹉飞到陈建军肩上，用翅膀拍他的脸：“别哭了！当年你爸还送过我太奶奶一筐鸡蛋，现在我都帮她还了！你肖叔不是故意的！”
小媄掏出手机，指尖发颤却带着笑，在“动物祖辈行为记录表”上打字：“第46章爆笑事件：边牧扒缝寻家书，扒出硬饼干丢香猪、硬币埋花盆，嘴硬‘战术探测’；香猪送鸡肉条被拒，藏起来留‘战后补给’；鹦鹉吐槽‘藏信忘地方’；陈建军见信哭，边牧敬军礼递军帽+老花镜；橘猫叼放大镜帮看信，全家围观暖心——信上的牙印、歪五角星，是爷爷藏了一辈子的愧疚，也是老陈等了一辈子的牵挂，原来有些约定，就算变成狗，就算过了几十年，也会拼尽全力去完成。”
边牧叼着军帽，又叼起阳台花盆里的旧照片（爷爷和老陈的合影），递给陈建军，像在说“这也给你，当年没一起送过去”。阳光洒在它身上，军帽上的五角星闪闪发亮，像爷爷当年在炊事班给战士们盛热粥时，眼里的光。陈建军握着信纸和照片，对着边牧鞠了个躬：“肖叔，谢谢你，我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跟你在天上抢馒头吃。”
临走时，香猪还拱着陈建军的腿，把藏的鸡肉条塞给他，让他“带给娃吃”；边牧一首送到楼下，对着他的背影敬了个军礼，军帽终于戴正了。客厅里，橘猫蹲在沙发缝旁，好像在守护爷爷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鹦鹉站在阳台，对着陈建军的方向喊“下次来带馒头！”——这乱糟糟又暖烘烘的画面，像爷爷和老陈坐在沙发上，就着馒头聊天的旧照片，藏着最朴实的战友情，也藏着“动物祖辈”们用笨拙方式，守护的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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