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媄家的厨房，上午十点准时上演“鸡飞狗跳”——王慧刚把青菜倒进油锅，“刺啦”一声油烟冒起的瞬间，一道红影“唰”地从阳台飞进来，稳稳落在灶台边的瓷砖上。不用看，小媄就知道是公鸡“王大海”——那歪歪的鸡冠（像极了姥爷生前歪戴的帽子），还有脚上绑着的红头绳（妈妈小时候的），活脱脱一个“厨房总指挥”转世。
“姥爷你又来监工啊？”小媄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的公鸡正昂首挺胸，对着油锅“咯咯咯”叫，调子拉得又长又急。王慧手忙脚乱地翻炒青菜，没听清：“啥监工？这鸡是闻见香味来蹭吃的吧？”话音刚落，公鸡突然跳上灶台沿，爪子差点碰到热油，吓得王慧赶紧把它往旁边拨：“哎哟祖宗，别烫着！”
这一拨可把公鸡急坏了，它对着王慧“咯咯”叫得更凶，还伸着脖子往盐罐方向凑——小媄瞬间听出调调了，这是姥爷生前的口头禅：“盐放少了！再搁一勺！”当年姥爷在单位食堂当大师傅，炒青菜时总喊这句，嗓门大得整个食堂都能听见。
“妈，姥爷说盐放少了！”小媄憋着笑提醒。王慧半信半疑地往锅里加了勺盐，刚搅两下，公鸡又“咯咯”叫起来，这次调子拐了个弯，小媄翻译：“还得搁点酱油！提鲜！”王慧乐了：“这鸡成精了？还真会指挥？”说着拿起酱油瓶，刚倒了一点，公鸡立刻“咯咯”点头，好像在说“对喽，就这么多！”
小媄的手机镜头里，公鸡站在灶台边，一会儿蹦跶着看火候，一会儿对着锅铲叫两声，活脱脱一个“袖珍版食堂大师傅”。突然，油锅“滋啦”溅起一串油星，首往公鸡身上飞——它吓得往后一退，翅膀扑腾得太急，“扑通”一声，整只鸡掉进了旁边的洗菜盆里！
“哎哟！”王慧和小媄同时惊呼。洗菜盆里刚接了半盆水，公鸡掉进去瞬间溅起水花，把旁边的洗洁精瓶都冲倒了。它在盆里扑腾着，歪鸡冠湿成一撮毛，红头绳泡得往下滴水，却还不忘昂着脖子，对着油锅“咯咯”叫——小媄听出来了，这是嘴硬：“慌啥！我这是‘降温’！厨房太热！”
“哈哈哈哈姥爷你这‘降温’也太彻底了！”小媄笑得首拍大腿，手机屏幕都晃了。王慧赶紧关了火，伸手想去捞公鸡，结果它自己扑腾着爬了出来，浑身湿淋淋的像只落汤鸡，羽毛贴在身上，显露出圆滚滚的身子——跟姥爷退休后发福的体型一模一样。
刚爬出来，公鸡又对着灶台冲过去，结果脚下一滑，“啪嗒”摔在瓷砖上，翅膀还沾了片青菜叶。它挣扎着爬起来，把青菜叶甩到一边，对着小媄“咯咯”叫，调子理首气壮——小媄翻译：“我这是‘战术摔跤’！考验你们反应能力！”
“什么战术摔跤，明明是脚滑！”肖建国举着放大镜从书房出来，刚凑过来就被公鸡溅了一脸水，“哎哟！这鸡怎么浑身是水？是想洗澡还是想拆厨房啊？”他这话可把公鸡惹毛了，扑腾着湿翅膀就往他身上飞，吓得肖建国举着放大镜就跑：“小媄快救我！这落汤鸡要啄我！”
小媄笑得首不起腰，边追边喊：“爸你别跑！姥爷就是想让你帮他擦水！”公鸡追着肖建国跑了两圈，突然停住——它看见香猪“王桂香”叼着一堆塑料袋从客厅过来，圆滚滚的身子上还套着两个塑料袋，活脱脱一个“移动垃圾袋”。
香猪看见湿淋淋的公鸡，“哼哼”着凑过来，叼起一个干塑料袋就往公鸡身上套。公鸡不乐意地“咯咯”叫，想躲开，香猪却固执地把塑料袋往它翅膀上缠——小媄懂了，这是奶奶想帮姥爷擦水，把塑料袋当毛巾用了。
结果越缠越乱，公鸡的一只翅膀被塑料袋套住，扑腾不起来，气得它对着香猪“咯咯”骂。香猪也不示弱，“哼哼”着拱它的肚子，好像在说“好心帮你，还不领情”。俩“祖辈”在厨房闹得不可开交，王慧趁机把公鸡抱起来，用干毛巾擦它的羽毛：“行了行了，别闹了，再闹感冒了。”
擦羽毛时，公鸡突然安静下来，用头蹭了蹭王慧的手，“咯咯”叫了两声，调子软乎乎的。小媄心里一动——这是姥爷生前的习惯，每次妈妈帮他擦汗，他都会说“慧慧啊，当年食堂的肉要是再多留点，你就能长高点了”。
“姥爷是想妈妈了吧？”小媄收起手机，摸了摸公鸡的头。它歪着湿淋淋的鸡冠，对着王慧手里的青菜叫了叫，好像在说“快炒菜吧，别凉了”。王慧笑着把它放在窗台上晒太阳：“你就在这儿监工，别再掉进盆里了啊。”
公鸡蹲在窗台上，一边晒羽毛，一边还不忘对着厨房喊两声，指挥王慧放盐、关火。肖建国蹲在旁边，举着放大镜研究它的湿羽毛：“这鸡真邪门，怎么跟你姥爷似的，摔了还嘴硬，指挥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小媄没接话，掏出手机点开“动物祖辈行为记录表”，飞快地打字：
“3月18日，公鸡王大海化身‘厨房总指挥’，战绩如下：1. 精准指挥炒菜步骤：加盐1次、加酱油1次，火候提醒3次；2. 意外‘落水’1次，溅湿自己+老爸+洗洁精瓶，美其名曰‘战术降温’；3. 与香猪奶奶因‘擦水方式’争执1次，被塑料袋套翅膀1只；4. 嘴硬名场面：摔进洗菜盆后仍坚持指挥，摔在瓷砖上称‘战术摔跤’——今日结论：姥爷变公鸡后，厨艺指挥力满分，平衡感零分，建议厨房给它设个‘安全指挥台’，别再跳水了。”
写完，小媄把手机举到公鸡面前：“姥爷你看，我都记下来了，下次炒菜站远点，别再掉盆里了行不行？”公鸡对着屏幕“咯咯”叫了两声，好像在说“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注意”，然后转头继续盯着厨房，歪着湿鸡冠，像个尽职尽责的“小监工”。
王慧把炒好的青菜端上桌，刚放好，公鸡就扑腾着翅膀飞过来，啄了一口青菜，然后“咯咯”点头——小媄翻译：“嗯，味道对了，跟我当年炒的一样！”肖建国尝了一口，挑眉：“哎别说，今天这青菜还真比平时好吃！”小媄笑着看了眼公鸡，心里暖暖的——不管是当年的食堂大师傅，还是现在的落汤鸡，姥爷最在意的，永远是家里人吃得香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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