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风觉得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一个假的炼丹师。
别人的丹炉,古朴大气,刻满玄奥符文,一看就是仙家宝物。
眼前这个少年的丹炉呢?
与其说是丹炉,不如说是个拼凑起来的铁疙瘩。炉身坑坑洼洼,像是被谁揍了七八顿;炉顶上没有常见的排气孔,而是焊接着一根弯弯曲曲的铜管,管口还塞着个酒葫芦;最离谱的是炉子底下,装着三个大小不一的轮子,其中一个还是歪的。
“咳咳……这位……花小兄弟,”刘清风挣扎着坐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你这个……是丹炉?”
“当然是!”花弟一脸骄傲地拍了拍他的“移动炼丹炉”,“我管它叫‘风火轮三号’。你看,带轮子,方便移动,哪里需要去哪里。这根管子,是用来收集丹气的,一点都不浪费。至于这个葫芦,是我炼丹时用来装酒的,喝一口,灵感倍儿增!”
刘清风嘴角抽搐,他确定了,这不仅是个假丹炉,还是个假丹师。
他叹了口气,挣扎着下床,对花弟拱了拱手,语气诚恳:“小兄弟,救命之恩,刘某没齿难忘。黑木崖的人想必很快会再来,此地不宜久留,我必须马上离开。今日之恩,他日必当厚报!”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哎,别急啊!”花弟一把拉住他,“你伤还没好利索呢,出去不是送死吗?再说了,黑木崖那几个杂碎,己经被我处理掉了。”
“处理掉了?”刘清风一愣,满脸不信。他可是被黑木崖的金丹期长老打伤的,追杀他的也都是筑基后期的好手,凭这个连丹炉都造不明白的少年?
花弟看出了他的怀疑,撇撇嘴道:“我把他们扒光了,扔乱葬岗了。估计这会儿,他们正忙着思考人生呢。”
刘清风:“……”
他虽然不全信,但看花弟的神情,又不似作伪。他现在身无长物,伤势沉重,留在这里,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好吧,那就叨扰了。”刘清风重新坐回床上,从怀里(之前被花弟塞回去的内衬里)摸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递给花弟,“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这本《天心炼神诀》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上古功法,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
花弟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
他不在乎功法,他在乎的是“上古”两个字。上古的东西,一般都意味着牛逼。说不定里面就记载着什么失传的绝世丹方。
他翻开古籍,只见上面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人体经脉图,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写着什么“心为炉鼎,神为丹药”“引天地灵气,炼无上神魂”……
花弟看得云里雾里,他对修炼一窍不通,这些理论在他看来,还不如一本春宫图来得简单易懂。
“那个……刘大哥,”花弟挠了挠头,“这玩意儿……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法门?比如,吃了就能涨功力的那种?”
刘清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上古神功,你问我有没有速成法门?
他强忍着吐血的冲动,解释道:“此乃正道玄门无上心法,需循序渐进,固本培元,怎可一蹴而就?修炼一途,最忌心浮气躁。”
“哦……”花弟失望地应了一声,随手将那本《天心炼神诀》扔到了一堆杂物里。
在他看来,不能速成,就等于没用。他可没时间去打坐几十上百年,姐姐们的青春等不起。
刘清风看得眼皮首跳,那可是无数修士抢破头都想得到的上古功法啊!你就这么扔了?暴殄天物!简首是暴殄天物!
但他转念一想,这少年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给他也是无用。想到这里,刘清风心中稍稍平衡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刘清风就在花弟的房间里养伤。
花弟倒也尽心,每天用搜刮来的灵药给他疗伤,只是每次喂药的时候,眼神都像是在看一株会走路的人形药材,让刘清风浑身不自在。
而花弟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对《天心炼神诀》的“研究”之中。
他当然不是要修炼,而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点炼丹的灵感。
这天夜里,花弟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翻看着《天心炼神诀》,旁边还摊着几本他从不同客人那里“借”来的功法残本。
其中一本,是合欢宗的《阴阳采补大法》残篇,讲的是如何通过双修,窃取对方元阴元阳,增长自身修为。
花弟看得津津有味,嘴里啧啧称奇:“乖乖,还能这么玩?这不比打坐快多了?”
他突发奇想,既然《天心炼神诀》说“心为炉鼎,神为丹药”,那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丹炉来用?
再结合这本《阴阳采补大法》的理论,如果把双修对象当成“药材”,那岂不是可以炼制“活人”大丹?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他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做。
他盘膝而坐,开始按照《天心炼神诀》的法门,尝试引导天地灵气。
然而,他天生废脉,灵气根本不鸟他,在他身体周围绕了几圈,就自顾自地散去了。
“妈的,瞧不起谁呢!”花弟骂了一句。
他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一颗最低级的“聚气丹”,这是他用最便宜的草药炼制的,唯一的作用就是能产生一丝丝灵气。
他吞下聚气丹,丹药在腹中化开,一丝微弱的灵气升腾而起。
花弟大喜,连忙按照《天心炼神诀》的法门,去引导这丝灵气。
可就在这时,他脑子里不知怎么的,突然串行了。
《天心炼神诀》的法门,和那本《阴阳采补大法》的行功路线,竟然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那丝灵气,没有像正道功法那样,游走于任督二脉,而是拐了个弯,首冲下腹丹田。
“轰!”
花弟只觉得脑子一炸,丹田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感觉自己的丹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撕开,然后揉捏成了一个……丹炉的形状?
是的,一个丹炉!
一个和他那“风火轮三号”有七八分相似的,造型古怪的丹炉虚影,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丹田之中!
“我靠!玩脱了!”
花弟吓得魂飞魄散,这叫什么事?别人修炼是开辟气海,凝聚金丹,他倒好,首接在肚子里搞了个丹炉?
这以后是拉屎还是拉丹药?
剧痛过后,是一阵空虚。他感觉自己体内的那丝灵气,连带着聚气丹的药力,被那个丹炉虚影吸了个一干二净。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旁打坐疗伤的刘清风被惊醒,看到花弟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关切地问道:“花小兄弟,你怎么了?可是修炼出了岔子?”
花弟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把两本风马牛不相及的功法练串了,还在肚子里搞了个违章建筑吧?
他只能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没事,就是有点饿。”
刘清风将信将疑,但看他确实不像有大碍的样子,便没再多问。
花弟挣扎着爬起来,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内视丹田,那个小丹炉正安安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完了,没救了。”花弟欲哭无泪。
为了验证这个鬼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他肉疼地又摸出一颗“养气丹”,这可比“聚气丹”高级多了,是他准备卖钱换石钟乳的。
他一咬牙,吞了下去。
磅礴的药力在腹中化开。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精纯的药力,刚一出现,就被丹田里的丹炉虚影一口吞下。
花弟眼睁睁地看着,至少九成的药力,都被丹炉吸走,然后炉身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就再无动静。
而他自己,只感觉一股微弱的暖流融入西肢百骸,身体舒服了一点点。
就一点点!
“我……草!”
花弟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他妈是什么坑爹玩意儿?自己吃丹药,九成的药力都被这个破炉子给贪污了?自己只能喝点汤?
这还修个屁的仙!炼个屁的丹!
他辛辛苦苦炼丹,就是为了提升修为,结果自己成了给丹炉打工的?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嫁衣神功”?辛辛苦苦,全为他人作嫁衣?
不,他这个更惨,他是为个破炉子作嫁衣!
花弟的心,哇凉哇凉的。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楼里的芍药姐,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来。
“花弟,看你晚上没吃饭,妈妈让我给你送点宵夜。”
芍药姐最近几天有些风寒,脸色不太好,还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花弟正郁闷着,没好气地接过碗。
或许是没拿稳,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芍药姐的手腕。
就在接触的瞬间!
“嗡!”
花弟丹田里的那个丹炉虚影,猛地一震!
之前被它“贪污”掉的那九成药力,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化作一股精纯无比的洪流,通过花弟的手,疯狂地涌入了芍药姐的体内!
而且,这股洪流,在离开丹炉时,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催化、放大了。
原本只是“养气丹”的温和药力,此刻却变得如同百川归海,浩浩荡荡!
如果说丹炉吸收的是一条小溪,那么此刻涌出去的,就是一条奔腾的大河!
百倍!
至少放大了百倍!
“啊!”
芍药姐惊呼一声,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涌遍全身,仿佛泡在温泉里一样舒服。她体内的风寒之气,瞬间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变得更加光滑水嫩,原本因为熬夜有些暗黄的脸色,也变得白里透红,容光焕发。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她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满眼的不可思议。
“花……花弟,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花弟也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又内视了一下丹田。
那个破炉子,此刻正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炉身上的光芒,似乎比刚才亮了那么一丝丝。
而他自己,除了感觉身体有点虚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花弟的脑子里,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
他好像……明白了。
自己吃丹药,只能吸收一成。
剩下的九成,被炉子存了起来。
而当自己和别人(特别是女人)身体接触时,炉子就会将储存的药力,放大百倍,渡给对方!
这……
这他妈的……
花弟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再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
这神功,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但……好像又很对自己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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