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小王爷领了马皇后的“恩旨”,带着新得的两位宫女,像只打了胜仗却依旧觉得亏本的小公鸡,蔫头耷脑却又强装镇定地回到了自己的永和宫偏殿。
殿内伺候的宫人见小主子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位面生的、气质明显不同于普通宫女的姐姐,都纷纷好奇地打量。朱权挥退了旁人,只留下这两个新来的“助手”。
他爬到自己的专属小榻上坐好,努力摆出一点主子的派头,虽然配合他的身高和奶膘显得毫无威慑力。他清了清嗓子,用自以为严肃的奶音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位宫女连忙躬身行礼,其中一位年纪稍长、面容清秀的回道:“回殿下,奴婢原名翠荷。”
另一位圆脸、眼神灵动的接着道:“奴婢原名莲心。”
(翠荷?莲心?这名字……也太丫鬟了,一点都没有文艺女青年的范儿。)朱权的小眉头皱了起来。他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地思考了片刻,然后小手一挥,做出了他穿越以来第一个关于“人事任命”的重大决定:
“不好听……以后……你叫红袖!”他指着翠荷。
“你叫添香!”他又指向莲心。
(红袖添香夜读书!这才配得上本王即将开始的文学(?)创作生涯嘛!)
两位宫女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虽然觉得这新名字有点……过于旖旎和话本气息,但主子赐名是天大的恩宠,立刻盈盈下拜:“奴婢红袖(添香),谢殿下赐名!”
“嗯……”朱权满意地点点小脑袋,然后……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好了,名字起好了,接下来呢?)
(修史……修史……修个毛线的正史啊!那么多史料要查证,那么多事件要梳理,枯燥乏味得要死,还得符合老朱家的政治正确,一个写不好说不定就不是种地而是掉脑袋了!)
(可不修又能怎么办?难道真等十岁了去凤阳刨地?我这细皮嫩肉的……)
小王爷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连宫女端来的他最爱吃的牛乳羹都只是无精打采地扒拉了两口。
他躺在小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虽然叹气的样子更像在打嗝)。红袖和添香安静地侍立在一旁,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小主子又在琢磨什么。
(正史不能修,也没意思……那我修点什么好呢?既像是史书,又不用那么严谨,还能有点趣味……)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他想起了前世曾经看过的那套长篇历史小说——《大秦帝国》!那本书以跌宕起伏的故事、鲜活的人物和宏大的历史背景著称,虽然本质是小说,但骨架是建立在真实历史之上的,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而且内容积极向上,主打一个“变法强国”、“赳赳老秦”,这调调应该很对老朱的胃口!
(就这么办!把《大秦帝国》默写……啊不,是“修撰”出来!反正这时代也没人知道原著是啥样!)
想到这里,朱权顿时来了精神,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小胖手一挥,对红袖和添香下令道:“准备……纸笔!磨墨!”
红袖和添香虽然疑惑小主子这风风火火的是要作甚,但不敢怠慢,连忙应声。添香迅速铺开上好的宣纸,并用镇纸压好;红袖则往端砚中注入少许清水,挽起袖子,纤纤玉指捏起一锭松烟墨,均匀地研磨起来,动作娴雅流畅。
不一会儿,墨香便在殿内弥漫开来。
朱权背着小手,在书案前来回踱步,像个小大人似的构思着他的“旷世巨著”。他看了看铺好的纸,又看了看磨好的墨,感觉气氛到位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案前,由于个子太矮,只能踮着脚尖,勉强能看到纸面。他伸出小胖手指着纸的上方,用尽可能清晰沉稳的语调念出了他“史书”的开篇:
“大秦帝国。”
红袖闻言,立刻提笔蘸墨,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大明:从老朱的旁白开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手腕悬空,屏息凝神,在那宣纸的顶格中央,落下了清秀工整的西个楷字:大秦帝国。
写完后,她和添香都等待着下文。
然而,朱权念完这西个字后,就卡壳了。他歪着小脑袋,努力回忆着《大秦帝国》开篇的具体内容。(第一部是《黑色裂变》?开头是啥来着?好像是秦孝公和商鞅?不对,最前面应该有一句很提气的话……)
他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小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苦苦思索什么深奥的哲理。
红袖和添香保持着书写的姿势,一动不敢动,手腕都快酸了,却不见小主子再开口。两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这就……没了?西个字就算开篇了?
就在她们以为今天就要以这西个字结束时,朱权终于眼睛一亮,他想起来了!那句贯穿全书、极其提气的口号!
他猛地抬起头,小脸上放出光来,急促地说道:“换一列!”
添香连忙上前,小心地将纸张往下拉了一些,空出一行。
朱权深吸一口气,用他那奶声奶气却努力想喊出气势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念道: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最后西个字他记得有点岔,但气势是足的。
红袖手腕一抖,差点没握住笔。这……这词句……好强的杀气!好悲壮的气势!这真是一个一岁多娃娃能想出来的?她不敢怠慢,赶紧依照吩咐,在新的一行,将这句充满铁血气息的话语工整地记录下来。
写完之后,殿内再次陷入寂静。红袖和添香都感觉心潮有些澎湃,又被这巨大的反差弄得有些无措,齐齐望向朱权,等待下一步指示。
朱权看着纸上那两行字,似乎颇为满意,小脑袋点了点,然后继续发号施令:“下一页!”
添香连忙取过一张新纸铺好。
朱权再次进入“沉思者”模式,小拳头抵着下巴。(接下来……该正式开始了。时间……时间是什么来着?公元前三百六十二年,不对,应该是周显王?几年?)
他又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缓慢地念道:“周显王……七年……秋……”
红袖依言,在新纸的顶格写下了“周顯王七年秋”六个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朱权努力地想啊想,试图回忆起《黑色裂变》开篇的具体场景和对话,是秦孝公在干嘛?还是首接就是少梁之战了?细节如同蒙着厚厚的纱,模糊不清。他只觉得脑仁有点疼,一种深深的疲惫感袭来。
(算了……开个头就行了……细水长流……明天再想……)
(当文抄公……也是个力气活啊……尤其还是记忆模糊版的……)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挤出来了,刚才那点兴奋劲彻底消失,浓浓的困意上涌。
于是,在红袖和添香期待又茫然的目光中,我们的小王爷非常不负责任地小手一挥:“休息吧……今天……就写这些……”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手脚并用地爬上去,身子一歪,拉过锦被一角,几乎是秒睡过去,很快就发出了均匀而轻微的鼾声。
留下红袖和添香两位姑娘,对着书案上那仅仅写着“大秦帝国”、“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不休战”以及“周顯王七年秋”寥寥数行字的宣纸,在弥漫的墨香中凌乱风中。
这就……完了?
殿下这史书修的……未免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张墨迹未干的纸用镇纸压好,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和一丝隐隐的担忧——照着这个速度和风格修下去,殿下十岁的时候,真的能逃过去凤阳种地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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