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时间,对于酝酿一场可能改变帝国西南格局的战略来说,并不算长。这五天里,朱元璋显然与太子朱标、以及文武核心重臣进行了多次秘密商议,仔细权衡了朱权计划的可行性与风险。
第五日,朱权被宣召至武英殿。进入殿内,只见除了朱元璋和朱标之外,还有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锐利的老将——宋国公冯胜。冯胜是开国名将,功勋卓著,尤擅攻坚和稳扎稳打,由他参与如此机密的会议,其分量不言而喻。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太子大哥。见过宋国公。”朱权规规矩矩地行礼。
“平身吧。”朱元璋今日面色严肃,开门见山,“权儿,你五日前提及的经略乌斯藏之策,咱与太子、宋国公及兵部要员己详细议过。”
朱权的心提了起来,静静等待下文。
朱元璋继续道:“总体而言,此策虽险,却大有可为!于国于民,利在千秋!咱,准了!”
朱权心中顿时一喜!
“然,”朱元璋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极其严肃,“乌斯藏地势特殊,情况复杂,非比寻常。为确保万全,朕决定,出兵之时,由宋国公冯胜为辅,与你一同领军西进!”
冯胜上前一步,对着朱权微微拱手,声音洪亮:“老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宁王殿下,平定乌斯藏!”他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也有一丝对这位年轻王爷的好奇与认可。
朱元璋接着部署:“待平定乌斯藏之后,冯胜便会留在当地,坐镇经营,安抚各部,修筑城寨,确保后方稳固。如此,你可放心筹备南下天竺之事。”
这安排正合朱权之意!有冯胜这等老成持重的名将镇守后方,他南下的风险将大大降低。
“眼下离过年己不足三月。”朱元璋计算着时间,“年后,朕便会下旨,将你的宁王三卫调往青海大非川驻扎!并准你将三卫兵马扩充至三万人规模,一应粮饷器械,由朝廷供给。到了大非川,你需按你所言,好生操练,让将士们尽快适应高原水土,不可急于求成!”
“儿臣遵旨!谢父皇!”朱权强压着激动,躬身领命。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此时,朱权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种“纯真”又略带狡黠的表情,试探着开口:“父皇安排周详,儿臣感激不尽。只是……只是那南下天竺之事,路途遥远,艰险异常,将士们难免有所顾虑。若是……若是能有些许激励……比如,南下所得……”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己经再明白不过——他想在未来的天竺劫掠中分一杯羹。
果然,朱元璋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刚才的和煦一扫而空,冷哼一声:“哼!咱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兵是朝廷的兵,粮是朝廷的粮,器械甲胄哪一样不是朝廷所出?南下天竺乃是国战,作者“风系魔导”推荐阅读《大明:从老朱的旁白开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所得自然尽数归入国库,岂容你私下瓜分?!”
典型的皇帝思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所有战利品自然都是皇帝的。
朱权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立刻摆出一副委屈又不服气的样子,据理力争:“父皇明鉴!将士们在前方浴血拼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若是毫无好处,谁肯效死命?朝廷是出了兵粮装备不假,可拼命的是儿臣和将士们啊!儿臣并非要贪墨国库,只是想为麾下儿郎们争取些卖命钱!儿臣要求不高,只要最终劫掠所得财货的两成!而且是扣除大军远征期间所有花费之后的两成!朝廷前期投入的军粮装备,算是儿臣借的,从战利品里优先扣除偿还朝廷便是!”
他这番话说得看似有理有据,既强调了士卒的辛苦,又摆出了“偿还成本”的姿态。
“胡闹!”朱元璋一拍桌子,“两成?你还真敢开口!大军花费浩繁,扣除之后还能剩多少?你再拿走两成,朝廷岂不是白忙一场?!”
朱标在一旁看着弟弟和父亲讨价还价,想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冯胜更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父皇!若无儿臣麾下将士拼死,朝廷连剩下的八成都没有啊!”朱权继续“哭穷”,“至少一成五!不然儿臣没法跟将士们交代!”
“一成!最多一成!”朱元璋似乎被吵得头疼,又或许觉得确实需要给点甜头激励军队,最终松了口,但语气斩钉截铁,“这一成,也并非给你个人,而是用作抚恤伤亡、犒赏三军、额外发饷之用!而且,仅限此次南下天竺!下不为例!朝廷前期的投入,朕也不要你还了!”
从两成降到一成五,再被压到一成,虽然打了对折,但免除了“偿还”前期投入的负担,算下来其实也差不多。朱权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
他脸上露出十分“勉强”和“肉痛”的表情,犹豫了好半晌,才像是吃了大亏一样,重重叹了口气:“唉……既然父皇如此决断,儿臣……儿臣遵旨便是。一成……就一成吧。”
但他心里却在暗笑:(一成也不少了!以天竺传说中的富庶,一成就够肥得流油了!至于下不为例?哼,下次真打下来了好地方,有了这次成功的先例,你还不得乖乖接着谈分成?)
一场关于未来战利品分配的“PY交易”,就在这帝国的最高殿堂里,以一种近乎市井讨价还价的方式达成了初步协议。
朱元璋看着小儿子那副“委屈”样,没好气地挥挥手:“行了,别摆出那副嘴脸!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回去好生准备!若是练不好兵,拿不下乌斯藏,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空谈!”
“是!儿臣告退!定不负父皇所托!”朱权立刻收起表情,恭敬行礼,退出了大殿。
走出殿门,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朱权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乌斯藏、天竺……无尽的财富和功业,正在远方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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