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林小柔的再次接近
柳志康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屏幕还亮着李大宝最后那条消息。他没回，也不打算回。屋里的暖气片还在响，咕噜了一声，像是老楼在打嗝。他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水龙头拧开，接了杯凉水灌下去，喉结动了两下。
刚放下杯子，手机震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微信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林小柔发了个表情包——一只歪头的小猫，配字：“在吗？”
他盯着那张图看了三秒，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没点开，也没删。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前两天朋友圈传得沸沸扬扬的“国贸大平层”，中介小姑娘嘴快，照片背景又刚好是皇家SPA的金墙，连李大宝都信了八分。更别说她。
她现在来问，不是想复合，是想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翻身了。
他回了个字：“嗯。”
消息发出去不到十秒，对方立刻就回了语音通话请求。
他点接听，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一边解外套扣子一边说：“有事？”
“你……最近真的退了八万八的卡？”她声音听着比以前软，没那么挑刺了。
“退了。”他说，“太贵，用着不值。”
“那你现在常去哪家？”
“东郊那家。”他顺口答，“三十一次，技师姓王，手法稳。”
那边沉默了一瞬。
他知道她在算账。东郊SPA她知道，人均两百不到，技师穿工装，门口摆塑料花。她以前最看不上这种地方，嫌“没档次”。
可现在，她语气有点飘：“那你……收入是稳定下来了？”
“还行。”他坐到沙发上，腿，“刚卖了套房子，回笼点资金。”
“你有房？”她声音陡然高了半度。
“投资的。”他靠在沙发背上，眼皮都没抬，“国贸三期边上，两百平，带管家。挂八百万出的。”
“卖掉了？”
“还没成交。”他顿了顿，“不过有个做私募的租着，月租六万五，签了三年。”
电话那头安静了快十秒。
他知道她在消化。这些信息不是假的，但也不是全真的。照片是真的，租金是真的，地点也是真的——只是房东不是他。可只要她查不到产权，就分不清真假。
“你变化挺大。”她终于开口，语气有点迟疑，“以前你连按摩都舍不得做。”
“人总得进步。”他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不然怎么活得明白。”
她轻笑了一声，像是自嘲：“也是。我听说你最近打卡了好多会所？泰式、学霸推拿、晶愈良妍……连皇家至尊都去了？”
他心里一动。
系统提示浮上来：
【叮——】
【检测到目标主动探查“精油会所大全”完成进度】
【触发隐藏判定：社交反向渗透】
【任务更新：引导目标自行传播虚假信息】
【限时：48小时】
【奖励：解锁“舆论操控”技能，积分+800】
他没露声色，只淡淡说：“都是工作需要。”
“工作？”她愣了。
“我现在帮几家会所做体验测评。”他编得顺，“按次收费，一次两千起，包打卡、写反馈、拍视频。”
“真的假的？”
“你觉得我像能编出八百万房子的人？”他反问。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他知道她动摇了。从前她甩他，是因为他穷、没前途、连顿像样的饭都请不起。现在他不仅有钱，还有“事业”，甚至能进她连预约都要托关系的皇家SPA做测评。
这种反差，比首接炫富更扎心。
“那你……现在很忙吧？”她问。
“还行。”他说，“不过熟人介绍的，能安排就安排。”
她顿了顿，忽然说：“我朋友开了家新会所，叫‘心愈坊’，主打情绪疗愈，技师全是心理学硕士……你要不要去看看？算我介绍的，免单。”
他差点笑出声。
来了。
她不是想复合，也不是真关心他，她是想借他这层“神秘富豪+专业测评”的身份，给她朋友的店拉人气。要是他真去了，拍个照、发个朋友圈，那家店立马就能火。
她这是想蹭他的“势”。
他故意拖了两秒才说：“心理学硕士？听着挺玄。”
“真的！”她急了点，“我亲自去体验过，有个技师听我讲了十分钟，就说出了我童年阴影的根源……我都哭了。”
“哦。”他应了声，“那你们这属于精神服务了，我得先报备系统。”
“啊？”
“我们这行有规矩。”他一本正经，“高端会所必须备案，不然算违规打卡。你那家店有营业执照吗？心理诊疗资质呢？技师有没有国家认证的心理咨询师证？”
“这……”她卡住了，“好像只有技师有心理咨询师证，店是按SPA注册的……”
“那不行。”他果断打断，“系统会判定为‘伪高端’，打卡无效，还扣积分。”
“这么严格？”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话锋一转，“要不这样，你让她先去‘学霸推拿馆’打个卡，拿到‘学术认证体验报告’，再来申请备案。我这边走个绿色通道，快的话三天就能批。”
“还得去别的店打卡？”她声音都垮了。
“不然你以为高端圈这么好进？”他冷笑一声，“我上个月去晶愈良妍，光精油成分检测报告就交了七份，人家还派了专人跟我谈‘能量共振频率匹配度’。”
她彻底没声了。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些门槛，听着就离谱，可偏偏又找不出破绽。更何况，他之前去过的那些会所，确实都存在。只要她一查，就会发现他没说谎。
“你……变了很多。”她低声说。
“人总会变。”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头天刚蒙蒙亮，楼下早点摊支起来了，油锅滋啦响。
“那……以后还能联系你吗？”她问。
“看情况。”他说，“要是你朋友真能把店合规化，我可以考虑去体验一次。不过免单就算了，我这人讲原则。”
“那你收多少？”
“一次五万。”他报了个数，“含测评报告、短视频推广、朋友圈九宫格。要是上小红书热搜，另加两万。”
电话那头倒抽一口气。
“你疯了吧！”
“市场定价。”他不紧不慢，“皇家至尊上周找我，开八万一次，我没接。”
她咬着牙：“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以前我连三十一次的按摩都嫌贵。”他看着楼下炸油条的师傅把面团甩进锅里，“现在我知道了，钱不是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
她没再说话。
他知道她心里在翻江倒海。从前她看不起他，是因为他老实、木讷、没钱。现在他还是那个名字，可做的事、说的话、甚至呼吸的节奏，都不一样了。
她看不懂他了。
而看不懂，就会怕。
“那你……保重。”她终于说了句软话。
“你也是。”他淡淡道，“别再介绍不合规的店了，我怕系统封我号。”
电话挂了。
他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肩胛骨咔的一声，像是铁条拧紧。
系统提示跳出来：
【叮——】
【任务“引导目标传播虚假信息”进度+33%】
【新增判定：目标己开始向第三方转述“柳志康从事高端会所测评”信息】
【预计完成时间：12小时内】
他咧嘴一笑，走去洗漱。
牙膏挤在牙刷上，泡沫泛起来的时候，手机又震了。
李大宝发来一条语音，点开，就一句话：“卧槽，林小柔刚刚在闺蜜群说你是个‘隐形富豪测评师’，现在有人想约你去打卡！”
他关掉语音，刷牙，漱口，抹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眼神清亮，下巴绷着，不再躲闪。
他擦干脸，走回客厅，拿起背包，拉开拉链，从夹层里抽出一张卡。
黑色，烫金边，印着一行小字：“皇家至尊芳香精油SPA 贵宾体验卡”。
这是上个月完成打卡任务时，张经理塞给他的。说是“系统合作商户福利”，能免费体验一次“帝王级全息能量疗愈”。
他一首没用。
现在，他盯着这张卡，忽然有了主意。
他打开手机，翻到通讯录，找到一个存了但从未打过的号码：**心愈坊·陈经理**。
他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您好，心愈坊，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姓柳。”他说，“有人推荐我来你们这儿做情绪疗愈。”
“真的吗？太荣幸了！”对方语气立刻热情起来，“您是怎么知道我们的？”
“朋友介绍的。”他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她说你们这儿的心理学硕士，能挖出人童年阴影的根源。”
“是的是的！”对方赶紧说，“我们所有技师都持证上岗，还有中科院心理所的认证合作……”
“那挺好。”他打断，“我最近压力大，想做个深度疗愈。不过我有个要求。”
“您说！”
“我要全程录像。”他说，“我要做一期‘都市高端心理SPA测评’，发小红书和抖音。”
电话那头愣了两秒：“这……我们得跟技师沟通一下……”
“没关系。”他语气轻松，“我按双倍收费。一次五万，现金结算。要是效果好，我还能给你们写推荐文。”
“五万？！”对方声音都抖了，“您……您是专业测评师？”
“算是吧。”他靠在墙边，“我刚从皇家至尊做完‘帝王级疗愈’回来，他们没敢让我录。”
“……”对方咽了口唾沫，“那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马上安排最优秀的技师！”
“今天下午三点。”他说，“记得准备摄像机。对了，再买台新的空气净化器，我闻不得劣质香薰。”
“好！都按您的要求！”
挂了电话，他把卡塞回背包。
系统提示浮现：
【叮——】
【任务进度+66%】
【目标社交圈己开始主动传播“柳志康为高端测评师”信息】
【预计情感切断时间：6小时内】
他走到门口，穿鞋，开门。
楼道里灯还是坏的，他摸黑走下去，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
走到单元门口，他停下，回头看了眼六楼那扇漆皮剥落的窗户。
然后转身，大步走出去。
阳光照在脸上，他眯了下眼。
街对面，一辆共享单车停在树荫下，车座上贴着张小广告，写着“精油按摩，99元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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