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冷场灾难，反向助攻
李大宝攥着那半张认证卡碎片，指腹在裂纹边缘蹭了两下，蓝光己经褪去，只剩一点温热。
他把碎片塞回兜里，抬头看了看天。云层压得低，风卷着落叶贴着墙根跑，像有人在背后推着它们走。
“你真不告诉我那玩意儿到底啥来头？”他冲柳志康背影喊。
柳志康没回头，只抬手摆了摆，意思是他管不了那么多。
两人并排走在放学路上，书包甩在肩上，一晃一晃。李大宝忽然停下，盯着前方路口。
陈雨正站在公交站台等车，背着双肩包，马尾辫扎得高高的，手里捏着本《社会心理学》，封面都磨得起边了。
“就是现在。”李大宝深吸一口气，“你说的‘冷场式幽默’，我今天必须用一次。”
柳志康皱眉，“我说了，这招风险大，得看人。她要是真生气了，你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你系统不是说，‘幽默感+1’能提升表白成功率？”
“那是对普通人。她要是反向过敏呢？”
“啥叫反向过敏？”
“就是别人讲笑话她笑，你讲笑话她想报警。”
李大宝不听，大步往前走。
柳志康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靠在电线杆上，手插进裤兜，摸到了系统商城刚送的提示音——一枚震动贴片，贴在腰侧，任务触发就会抖。
他没开。
李大宝走到陈雨面前，清了清嗓子。
“咳，陈雨。”
“嗯？”她抬头，眼神平静。
“那个……今天天气挺适合表白的。”
陈雨一愣，“啊？”
“我是说，”李大宝一本正经，“湿度百分之六十三，风速每秒两米，阳光透过云层的角度是西十七度，这种条件下，人类多巴胺分泌比平时高百分之十二点三。所以——”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我决定正式向你宣布一件事。”
陈雨合上书，盯着他，“你说。”
“我喜欢你。”李大宝语气平淡，像在读食堂菜单，“从上周三你把伞借给张伟开始。那天我没带伞，淋了二十分钟，但看到你转身回去给他送伞，我就决定了。”
陈雨没说话。
李大宝继续：“我知道你可能不感兴趣。毕竟我成绩一般，长得也不帅，还总在自习课吃辣条。但我觉得吧，感情这东西，讲究个逻辑闭环。你喜欢帮助别人，我也喜欢帮助别人——虽然我帮的方式是请人喝奶茶。所以咱们在价值观上，其实有交集。”
他停顿两秒，补了一句：“这不是套路，是我用‘共情引导术’分析了三天得出的结论。”
陈雨眨了眨眼，“你刚才说的那个术……是什么？”
“哦，没什么。”李大宝摆手，“就是一种能让人听你说话不走神的技术。”
“那你现在用了吗？”
“用了八成。”
陈雨忽然笑了，“你这人，有点意思。”
李大宝心头一跳，刚想接话，柳志康那边震动贴片突然狂抖。
他没察觉，只顾着看陈雨笑。
“所以，”陈雨把书夹在腋下，“你这套理论，有后续吗？”
“有。”李大宝点头，“比如，我们可以一起去东郊SPA做一次情侣精油按摩，测试下情绪同步率。那地方便宜，技师还会讲冷笑话，特别适合初次约会破冰。”
陈雨脸上的笑淡了，“你说什么？”
“东郊SPA啊，就是……”
“你刚才是不是说‘情侣按摩’？”
“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系统推荐的社交实验项目，纯学术性质！”
“系统？”陈雨眯眼，“你到底在说什么？”
李大宝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补救：“我是说，我觉得咱俩可以先从朋友做起。比如，你下次去社区中心教画画，我可以带盒蜡笔过去，假装我很懂色彩搭配。”
陈雨没接话，转身看向公交车道。
李大宝急了，“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
“你说的每句话，”她回头，“听起来都像在完成某个任务。”
李大宝僵住。
柳志康在远处皱眉，手指在裤兜里一掐，震动贴片停了。
他知道，任务正在崩。
陈雨抬手看了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李大宝冲上前一步，“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她站定。
“如果我现在蹲下来，抱着头说‘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会不会心软？”
“不会。”陈雨摇头，“我只会觉得你有病。”
“那我要是突然开始背圆周率，背到小数点后一百位呢？”
“我会报警。”
“可系统说这招对理性型女生有效！”
“哪个系统？”陈雨声音冷了下来，“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洗脑了？”
李大宝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柳志康快步走过来，一把拽住他胳膊，“走。”
“可我还——”
“走！”柳志康低喝。
两人被甩在站台，陈雨看着他们背影，眉头越皱越紧。
走到拐角，李大宝甩开柳志康，“你干嘛拉我走？我还没说完！”
“你己经说太多了。”柳志康盯着他，“‘共情引导术’是用来理解对方，不是当面拆解人家心理结构的。你那哪是表白，是学术汇报。”
“可你教我的就是这么讲！”
“我教你的是‘用冷场制造反差幽默’，不是让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可我觉得挺幽默的啊。”
“她不觉得。”
李大宝低头，踢了踢脚边石子，“所以……她是不是彻底没戏了？”
柳志康沉默几秒，“不一定。但你得换方式。”
“换什么方式？”
“别提系统，别背数据，别扯什么多巴胺。你就当自己是个普通人，说点普通人会说的话。”
“比如？”
“比如‘我喜欢你’，就够了。后面不用加论证过程。”
李大宝挠头，“可我觉得那样太单薄了。”
“感情不是论文。”柳志康拍他肩，“你越想证明它合理，它越显得假。”
李大宝没吭声。
柳志康又说：“而且，你刚才提东郊SPA，是故意的吧？”
李大宝咧嘴一笑，“那不是你说的暗号吗？‘东郊SPA今天没开门’——我反着用，表示一切正常。”
“可你忘了，那是应急暗号，不是约会邀请。”
“反正我都说了……”李大宝耸肩，“死马当活马医呗。”
柳志康盯着他，忽然发现他右耳垂有点红。
不是脸红，是耳朵。
他伸手一碰，李大宝猛地缩头。
“怎么了？”柳志康问。
“没事。”李大宝摸了摸耳朵，“就是有点痒。”
柳志康眯眼，“你是不是又偷偷用了系统商城的‘情感稳定剂’贴片？”
“哪有！”李大宝嘴硬，“我就是……最近睡眠不好。”
柳志康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枚银色小瓶，拧开，滴了一滴在手指上，抹在李大宝耳后。
李大宝“嘶”了一声，“你干嘛？”
“解药。”柳志康收起瓶子，“系统出品的贴片，用多了会让人情绪脱敏。你现在对真实反应越来越迟钝，连冷场都感觉不到。”
李大宝揉了揉太阳穴，“可我觉得我还行啊。”
“你刚才是不是觉得，说‘情侣按摩’是个妙招？”
“是啊，多自然。”
“在别人听来，像你己经预设了关系进展。”
李大宝愣住。
“回去写检讨。”柳志康说，“写五百字，题目叫《论表白时不该提精油会所》。”
“你管得太多了。”
“我是怕你哪天在告白时突然掏出情绪共振仪。”
“那仪器不是坏了吗？”
“坏是坏了，但系统昨天提示，它可以修复。”
李大宝脸色变了，“你不会真修了吧？”
柳志康没答，只看了他一眼。
两人走到岔路口，李大宝往左，柳志康往右。
走出十米，李大宝忽然回头，“喂！”
柳志康停下。
“如果我下次不说数据，不提系统，就站在她面前，一句话不说，只看着她——”
“那更吓人。”
“那你说怎么办？”
“等。”柳志康说，“等你哪天想说话，不是因为任务，不是因为技能，只是因为……你看见她，心突然跳快了，那时候再说。”
李大宝撇嘴，“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柳志康笑了笑，转身走了。
李大宝站在原地，摸了摸耳朵，痒意还在，但比刚才轻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云裂开一道缝，漏下一束光，照在对面便利店的玻璃上。
他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翻到备忘录，找到那条写着“反向操作法”的笔记。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停了几秒，又收了回去。
他把手机塞进口袋，朝着社区中心方向走去。
路过公交站台时，他看见陈雨的帆布包落在长椅上。
他走过去，拿起来，拍了拍灰。
包侧口袋插着张纸条，字迹清秀：
“明天下午西点，社区中心B教室，儿童绘画班，志愿者签到。”
李大宝盯着那行字，嘴角慢慢扬起。
他把包夹在胳膊下，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清了清嗓子。
“咳，各位观众，欢迎收看《如何用最冷的场，追到最冷的女生》第一集。”
他按下播放键，自己录的声音立刻响起来：
“今天，我们不讲多巴胺，不讲同步率，只讲一件事——”
他边走边说，声音混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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