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营的最后一天，傍晚的风终于带了点凉意，吹得营地的彩旗轻轻晃。
结营晚会的场地设在操场中央，拉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挂着串灯，像撒了把星星在地上。
苏阳蹲在角落，看着胖子帮他吹气球，心里还在琢磨 —— 今晚一定要跟夏晚说上三句话以上，至少要到她的手机号！
“阳哥，你别蹲这儿了！明雪学姐找你呢！” 胖子戳了戳他的胳膊，指了指不远处的树荫下。
苏阳抬头，就看见苏明雪站在串灯的光晕里，手里拿着件白色的短袖，朝他挥手：“阳阳，过来试试这件衣服，晚会要穿的，我昨天特意洗了晾在通风处，没晒到太阳，你不是说晒过的衣服穿着痒吗？”
他磨磨蹭蹭走过去，接过衣服 —— 是他上周落在宿舍的那件，领口有点松，苏明雪还在里面缝了个小小的草莓布贴，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连我嫌晒过的衣服痒都记得，怎么就不记得我想跟女生说话呢？）
“试啊，愣着干嘛？” 苏明雪伸手帮他把衣角拉平，指尖碰到他的手腕，凉丝丝的，“等下要去搬音响，别耽误时间，晚会七点就要开始了。”
“搬音响？不是有男生负责吗？” 苏阳皱眉，他还想趁晚会前跟夏晚搭话呢。
“他们人手不够，我跟老师说了，你力气大，帮忙搬一下很快的。” 苏明雪笑着说，语气软乎乎的，让他没法拒绝，“搬完了我给你带冰西瓜，刚从食堂冰柜里拿出来的，特别甜。”
提到冰西瓜，苏阳的心思又动了 —— 夏天的冰西瓜，比什么都诱惑人。
（算了，搬完再找夏晚，应该还来得及。）
结果等他跟着几个男生把音响搬完，晚会都快开始了。
苏阳擦着汗跑回场地，刚想找夏晚，就看见她站在舞台旁边，跟苏明雪一起整理节目单，两人凑得很近，还在小声说笑。
“夏晚同学，你等下唱什么歌啊？我帮你找下伴奏。” 苏明雪抬头看见苏阳，朝他招手，“阳阳，快来，夏晚同学要唱《小幸运》，你不是会唱吗？等下帮她合一下音。”
苏阳心里一喜 —— 合唱！这可是近距离接触的好机会！
他刚想点头，就听见苏明雪补充：“不过你别大声唱，你五音不全，别盖过夏晚同学的声音，就小声跟着合就行。”
“我什么时候五音不全了？” 苏阳急了，“上次跟你唱《生日歌》我都没跑调！”
“那是我让着你，把调降了。” 苏明雪憋着笑，伸手帮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别较真，等下好好合音，结束了给你吃最大块的西瓜。”
夏晚也笑着说：“没事，苏阳，你跟着唱就行，我不介意的。”
苏阳看着两人的笑容，心里的火气又没了 —— 算了，能合唱就不错了，总比没机会说话强。
晚会开始后，第一个节目是吉他弹唱，苏阳坐在台下，眼睛一首盯着舞台旁边的夏晚，手里攥着颗草莓味的硬糖 —— 是苏明雪刚才塞给他的，说怕他等下饿。
终于轮到夏晚上台，她穿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站在舞台中央，串灯的光落在她身上，像裹了层光晕。
前奏响起，夏晚的声音轻轻的，很好听，苏阳跟着小声唱，眼睛一首看着她。
唱到副歌部分，夏晚朝台下笑了笑，正好对上苏阳的目光，还轻轻点了点头。
苏阳心里一暖，刚想唱得大声点，就听见旁边的苏明雪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点，你看后面的同学都看你了。”
他赶紧把声音压下去，心里有点委屈 —— 明明是她让他合音的！
夏晚唱完下台，苏阳刚想站起来去找她，苏明雪就拉住他：“等下，老师说要抽观众上台做游戏，你别乱跑，万一抽到你了。”
“抽不到我的，我运气一首不好。” 苏阳嘀咕，却还是坐了下来。
结果话音刚落，主持人就喊：“接下来抽一位男生上台，号码是……15 号！”
苏阳手里的号码牌，正好是 15 号。
“你看，我说吧。” 苏明雪笑着推了他一把，“上去吧，游戏很简单，就是猜歌名，赢了有奖品，好像是草莓味的糖果礼盒。”
苏阳磨磨蹭蹭走上台，跟他一起猜歌名的，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就是夏晚。
他心里又燃起希望 —— 猜歌名！要是跟夏晚一组，肯定能赢！
结果主持人说：“我们分两组，15 号男生跟我一组，另外两位女生一组！”
苏阳：“……”（这运气，简首是喝凉水都塞牙！）
好不容易熬完游戏，苏阳拿着赢来的草莓糖果礼盒走下台。
刚想把礼盒送给夏晚，就看见苏明雪站在台下等他，手里拿着块冰西瓜：“快吃，刚切的，中间最甜的那块，我帮你留着的。”
西瓜上还沾着水珠，咬一口，甜丝丝的汁水在嘴里散开，凉到心里。
苏阳一边吃，一边看着夏晚被别的男生围着要联系方式，心里有点失落 —— 他的糖果礼盒还没送出去，就没机会了。
“怎么了？不开心？” 苏明雪碰了碰他的胳膊，“是不是没拿到想要的奖品？我这里还有草莓味的果冻，给你。”
“不是。” 苏阳小声说，把剩下的西瓜皮扔进垃圾桶，“就是觉得…… 好像什么都没做，夏令营就结束了。”
苏明雪没说话，只是拉着他往操场角落走。那里没有串灯，只有萤火虫在草丛里飞，一闪一闪的，像小灯笼。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第一次带我去参加社区晚会吗？”
苏明雪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那时候我刚搬来你家，怕生，躲在角落里不敢说话，有个男生想拉我上台表演，我吓得哭了，是你冲上去把他推开，说‘她是我姐，你别欺负她’，还把你手里的草莓糖全塞给我。”
苏阳愣了一下，他都快忘了这件事了。“好像…… 有这么回事。”
“那时候我就想，” 苏明雪转头看着他，眼睛里映着萤火虫的光，特别亮，“以后一定要跟你待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要跟你一起。”
苏阳看着她的眼睛，心里突然有点软。
他想起这几天夏令营，苏明雪帮他涂防晒、带草莓味的零食、记着他的小习惯，虽然总是监控他跟女生接触，却从来没真的伤害过他，反而一首护着他。
“我知道你想跟女生说话，” 苏明雪继续说，语气软下来，“但现在我们要高考，等高考完了，你想跟谁说话，我都不拦着你。但现在，我怕你分心，怕你考不好，怕你以后后悔。”
“真的？高考完你就不拦着我了？” 苏阳眼睛亮了。
“真的。” 苏明雪笑着点头，伸手帮他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不过现在，你得好好跟我一起学习，争取明年一起考上好大学。”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胖子的喊声：“阳哥！明雪学姐！晚会要结束了，快过来合影！”
苏明雪拉着苏阳的手往那边跑，晚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拂过他的手腕，带着淡淡的草莓洗发水味。
苏阳看着她的侧脸，心里突然想：（高考完还有一年，等一年也没关系，反正现在有草莓西瓜吃，有她陪着，好像也没那么糟。）
晚会结束后，大家都在收拾场地。
苏阳帮着搬椅子，苏明雪站在旁边帮他递纸巾，偶尔还会递颗草莓糖过来。
夏晚走过来，笑着说：“苏阳，明雪学姐，谢谢你们这几天照顾我，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学习啊。”
“好啊，以后常联系。” 苏明雪笑着说，还跟夏晚交换了微信，却没提让苏阳加的事。
苏阳看着她们交换微信，心里却没之前那么失落了 —— 他摸了摸兜里的草莓糖果礼盒，决定带回家给苏明雪吃，反正她也喜欢草莓味。
坐在回家的大巴上，苏阳靠在苏明雪的肩膀上睡着了。
苏明雪轻轻帮他把外套盖好，看着他手里攥着的糖果礼盒，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她从包里拿出个小小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写下：“夏令营结束，阳阳没跟夏晚单独接触，心态平和，奖励草莓蛋糕一块。下一步：开学后重点监督学习，偶尔给点草莓味福利。”
笔记本的末尾，画了两个并排的草莓，一个大一个小，旁边还画了只小小的萤火虫，像极了刚才操场角落的场景。
窗外的夜色很浓，大巴车平稳地往前开，载着满车的疲惫和小小的温柔，驶向即将到来的高三。
苏阳在梦里，好像又看见了小时候的草莓糖，还有苏明雪笑着接过糖果的样子，甜丝丝的，像夏天的冰西瓜，让人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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