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桂花树的缝隙，在院子里洒下细碎的光斑。
苏阳是被碗沿碰在桌边的轻响弄醒的，睁开眼就看见苏明雪端着碗草莓粥走进来，粥面上飘着几颗完整的草莓，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阳阳，该起了，外婆说早上喝粥养胃。” 她把碗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伸手帮他把皱掉的衣角理平，指尖带着点刚洗过草莓的凉意，“我特意多放了点糖，你小时候总说外婆的粥太淡，这次肯定合你口味。”
苏阳坐起来，看着碗里嫩的草莓粥，心里先叹了口气 —— 他昨晚还在想，今天能不能趁苏明雪没醒，偷偷用外婆的老年机给胖子发个消息，结果人还没下床，“监控” 就先到了。
（得，计划又泡汤了，她这醒的时间比我闹钟还准，怕不是晚上也盯着我睡？）
他接过粥碗，刚喝一口，就被甜丝丝的味道裹住 —— 确实比外婆平时煮的甜一点，正好是他喜欢的甜度。
“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甜度？”
“你上次跟妈说的啊，” 苏明雪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他昨天换下来的短袖，正低头帮他挑粘在上面的草莓叶，“你说外面早餐店的粥要么太甜要么太淡，只有家里的正好，我就记着了。”
苏阳喝粥的动作顿了顿，心里嘀咕：（我就随口跟我妈说一句，她怎么比我妈还上心？我要是有这记忆力，背课文的时候也不至于磕磕绊绊了。）
他偷偷瞄了眼苏明雪的侧脸，她正专注地挑着叶子，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看起来温柔得不像话 —— 可只有苏阳知道，这温柔背后藏着个 “雷达”，他一靠近别的人，雷达就会立刻 “滴滴” 响。
刚喝完粥，外婆就拿着个竹筐走过来：“阳阳，院里的鸡该喂了，你去把这筐玉米粒倒进去，记得别撒太多，不然鸡会啄你手。”
“好嘞！” 苏阳眼睛一亮 —— 喂鸡这事简单，而且鸡圈在院子角落，离苏明雪现在收拾碗筷的厨房远，说不定能趁机找外婆借手机！
他刚接过竹筐，苏明雪的声音就跟过来了：“外婆，我跟阳阳一起去，他小时候喂鸡被啄过手，我看着点放心。”
苏阳脚步一顿，心里翻了个白眼：（姐，我都十七了！不是七岁！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着？）
可他不敢说，只能看着苏明雪擦了擦手，跟在他身后往鸡圈走，活像个 “贴身保镖”。
喂鸡的时候，邻居家的王阿姨提着篮青菜路过，看见苏阳就笑着喊：“阳阳回来啦？正好阿姨家的洗衣机坏了，你爸以前不是教过你修东西吗？能不能帮阿姨看看？”
苏阳刚想点头 —— 修洗衣机好歹能离开院子，说不定还能跟王阿姨家的女儿聊两句（虽然人家才上小学）。
结果苏明雪先一步笑着开口：“王阿姨，真不好意思，阳阳昨天摘草莓蹲太久，腰有点不舒服，我怕他弯腰修东西更疼。要不我帮您看看？我以前跟我爸学过一点，说不定能修好。”
王阿姨愣了一下，赶紧说：“不用不用，那还是等你爸回来再说吧，别让阳阳累着。” 说完就提着菜走了。
苏阳站在鸡圈旁，手里的玉米粒撒了一地，心里吐槽：（腰不舒服？这理由她都用了八百遍了！我看她不是跟我爸学修东西，是跟我爸学编理由吧？还有，我这家庭地位也太惨了，连修个洗衣机的资格都没有，妥妥的食物链底端，比院子里的老母鸡还惨 —— 老母鸡至少没人拦着它找别的鸡玩！）
苏明雪走过来，帮他把撒在地上的玉米粒扫进筐里，语气软乎乎的：“别撒这么多，鸡吃不完会浪费的。你看你，又把玉米粒弄撒了，跟小时候一样毛手毛脚。”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腰真的不疼吗？要是疼，我们就歇会儿，别硬撑。”
看着她眼里的 “担心”，苏阳到嘴边的吐槽又咽了回去 —— 他知道苏明雪是真的记着他小时候被鸡啄、蹲久了腰会酸的事，只是这关心用错了地方，变成了 “全方位拦截”。
（算了，跟她掰扯也没用，她这温柔攻心计比游戏里的控制技能还狠，我要是反驳，她又该委屈了，到时候外婆还得说我欺负她。）
下午，外婆说要去后山采野菜，让苏阳跟着去认认哪种能吃。
苏阳心里又燃起希望 —— 后山大，说不定能跟外婆单独待一会儿，借手机的事还有戏！
结果苏明雪拎着个布袋子跟上来：“外婆，我也去，我帮您拎袋子，阳阳认野菜认不全，上次还把有毒的野菜当能吃的，我得盯着点。”
（姐！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能不能别提了！）
苏阳在心里哀嚎，却只能跟着走 —— 他算是看明白了，苏明雪就像装了个 “proximity sensor”（近距离传感器）。
只要他离 “非安全人员”（除了她和外婆外公）的距离小于一米，传感器就会立刻触发，她能以 “关心” 为借口，瞬间把他拉回自己身边。
后山的野菜长得茂盛，外婆蹲在地上教苏阳认马齿苋，苏明雪就站在旁边，手里的布袋子己经装了小半袋。
突然，远处传来个男生的声音：“阳阳哥！你也来采野菜啊？”
苏阳抬头一看，是外婆邻居家的儿子阿强，比他大两岁，以前总一起在山上掏鸟窝。
他刚想挥手回应，苏明雪就先一步开口：“阿强啊，我们帮外婆采点野菜，你也来采吗？”
她往苏阳身边靠了靠，自然地把他挡在身后一点，“阳阳昨天摘草莓累了，今天走慢点，你要是着急，就先走吧，别等我们。”
阿强愣了一下，笑着说：“没事，我也不急，那我先走了，阳阳哥，下次再一起玩啊！”
看着阿强走远的背影，苏阳心里有点无奈：（连跟阿强打个招呼都要被 “拦截”，她这雷达范围也太广了，怕不是连苍蝇靠近我都要被她赶走？）
晚上吃饭时，外婆看着苏阳碗里没怎么动的青菜，皱着眉说：“阳阳，多吃点青菜，别总吃草莓，小心上火。”
苏阳刚想夹一筷子青菜，苏明雪就先给他夹了块红烧肉：“外婆，阳阳最近学习累，得多吃点肉补补，青菜我帮他夹，他不爱吃太老的，我挑嫩的给他。”
她夹了一筷子最嫩的青菜叶，放进苏阳碗里，“你看，这个没筋，好吃。”
苏阳嚼着青菜，心里突然有点软 —— 他确实不爱吃老青菜，总觉得嚼不烂，这事只有苏明雪记得，连妈都偶尔会忘了。
（完了完了，这温柔攻心计也太犯规了，一边把我管得死死的，一边又记着我所有的小破事，我这海王的心都快被她捂化了，再这样下去，别说当海王了，我怕是要变成 “姐宝男” 了！）
睡前，苏阳坐在床边擦鞋子，苏明雪端着盆温水走过来，把他的脚拉过去放进盆里：“别用凉水洗，山里晚上凉，容易感冒。”
她蹲在地上，帮他搓着鞋底沾着的泥，动作熟练得像做了无数次。
“姐，我自己来就行。” 苏阳有点不好意思 —— 他都这么大了，还让姐姐帮他洗脚，说出去要被胖子笑死。
“你小时候我还帮你洗过澡呢，洗个脚有什么。” 苏明雪头也没抬，指尖在他脚踝上轻轻蹭了蹭，“你看你，又把鞋穿得这么脏，下次上山别跑太快，摔了怎么办？”
苏阳看着她认真搓鞋的样子，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只能看见她嘴角淡淡的笑意。
（算了，姐宝男就姐宝男吧，至少有人这么疼我，比当海王天天被她抓包强。而且，她这温柔刀，我是真的扛不住，所谓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这么温柔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苏明雪蹲在地上，看着苏阳乖乖坐着的样子，心里像盛着温温的草莓酱 —— 她知道自己管得有点严，可她控制不住，只要一想到苏阳可能会跟别人走得近，可能会忘了她，她就觉得心慌。
她要把所有温柔都给苏阳，让他习惯她的照顾，习惯她的存在，这样他就不会离开她了。
（所谓温柔，从来都不是天性，是我为他量身定做的武器。他的小习惯、小喜好，我都记着，记着这些，就能把他牢牢留在我身边。他是我的草莓，只能我尝，只能我护着，别人连看一眼，我都不允许。）
温水在盆里轻轻晃，映着屋檐下的灯串，温柔的光裹着两人的影子，在地上叠成小小的一团。
苏阳看着苏明雪的发顶，心里叹了口气 —— 他好像真的越来越离不开这份 “有点窒息的温柔” 了，所谓的海王计划，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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