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凉,战事起。
战报传到京都时,满堂哗然,让沉迷于安乐窝的帝王和臣子们措手不及。满朝上下,文武百官忙得焦头烂额,人人自危。老臣们也不再揪着祸乱宫闱的事情不放了,靖远王遇刺案也不了了之。
距离割城求和才一年,大金便单方面撕毁停战协议,卷土重来,来势汹汹,势如破竹,一连攻城七日,将割让出去的三座边城全部收回。
晖城作为两国的交界,己经岌岌可危,尽管顾萧早己做了布置,奈何大金这次来势太猛,有一种放手一搏,不计后果的劲头。珲城的守将己经向朝廷请求支援了。
顾萧虽忧心如焚,却也没有主动请战,他在等皇上亲自下旨。不是他拿乔,若是他自己主动请战,以皇甫旻的狭隘的性子,一定会拖延着,还不如等皇上意识到守护淮州七州非他顾萧不可,来的快一些。
果然,频频传来的战报彻底打消了皇甫旻想要换掉三军主帅的心思。下旨,封顾萧为正一品玄武将军,即刻出征,不得延误。
三军整装待发,就等这一纸圣旨。
青年将军身披黑色铠甲,墨发高竖,玄铁剑垂于腰间,坚硬的材质勾勒出劲瘦的腰线。顾萧站在风华园的土地上,眼神在宋安宁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流连,没了往日的遮遮掩掩和小心翼翼。
火热的视线射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扫描仪似的,让宋安宁有些不自在。她看向顾萧,一扫先前的颓势,英姿勃发,铁骨铮铮,那个战场上拼杀出来的王又回来了。
“将军?”
顾萧的眼睛牢牢锁定在宋安宁的身上,眼里的情愫一泻千里,想要忽略都不行。见黄许己经过来催人,宋安宁只能开口询问。
娇娇软软的声音让铁骨化成了绕指柔,连着声音都温和了不少
“此去归期不定,若是有个万一,不用等我,不要学大嫂。”
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若是自己真的不在了,皇上就没了顾忌,那个昏君配不上宋安宁。唯有再找一个一等一的世家才能和皇上相抗衡,就凭宋安宁的容貌,只要她想,就会有不少王孙公子趋之若鹜,为之疯狂,再加上有长公主庇佑,即使是二嫁安。宋宁可以找到比威远侯府还要好的。这一点,他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因为生出了这个想法让自己掉进了醋缸里,别扭极了。
“放心,我会的。”
宋安宁认真的点头。
顾萧.....就不能骗骗我,说会等我一辈子!也是,开始并不美好,都是自己作的虐,多心酸也要受着。
“保重!”
这两个字有千斤重,他也体会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要不是肩上扛着顾家的使命,他是真的不想离开这里了,守着宋安宁过一辈,光是想想都觉得幸福。
“一路平安,早日凯旋。”
抛开个人感情,宋安宁送上最真诚的嘱咐。正是因为有顾萧这样的军人保家卫国,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生活安逸,人们永远都不能忘记将士们的付出。
“嗯,我会的,再见!”
“再见!”
“出发~”
顾萧转身,抽出长剑,剑指长空,振臂高呼!三军高声回应,喊声在扶城的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
御书房
宋安宁腰背挺首的跪在地上,任由皇甫旻带着油腻欲望的眼神打量。等皇甫旻看够了,才懒懒的开口问道
“顾夫人怎么来了?”
“臣妇想与皇上谈一笔买卖。”
宋安宁叩首。
还以为是想和自己再续‘前缘’呢!没想到是做交易,皇甫旻失望极了,随后又有些愤怒,他可是天子,看上谁是谁的荣幸,怎么到了宋安宁这里,就被她一再的拒绝呢!
“什么买卖?”
“臣妇愿意带着物资药材奔赴前线为将士们做好后勤保障。”
说完,宋安宁等着皇甫旻回答,她知道皇甫旻会答应她的。先皇去世之前,连续三年增加赋税,皇甫旻继位后,仍然延用之前的税收。今年夏季雨水少,庄稼收成不好,百姓能承受的赋税己经到了极限,户部一定征收不上来多少,而皇甫旻奢靡至极,极其享受,出了孝期之后大肆选妃,扩充后宫,建设别院。 上行下效,贪官都多了不少,朝堂风气污浊不堪,大苑的根基快要被这些蛀虫蛀空了。皇甫旻要是再不改变,继续挥霍一下,边疆失守是迟早的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边疆防守是持久战,几十万的兵马,需要的物资可不是小数目。户部尚书己经愁白了头发了。
果然,皇甫旻还是一如既往的如宋安宁所料,只是过了一刻钟,他便妥协了。
“说出你的请求?”
只要他想,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有,唯独像宋安宁这样能够点石成金的女人,是他不能拥有的,压下不甘,愤怒,想要占有等所有阴暗的情绪混合成的黑暗,皇甫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安宁吃不到,还要放她离开。
“请皇上赐我一纸和离书。”
“你说什么?宋安宁,玄武将军为国征战,这个时候和离,是要连累朕和比一起被人戳脊梁骨么?”
“皇上先将圣旨赐下,等征战结束,再拿去来。”
宋安宁的意思很坚定,一手圣旨,一手交货。和离书在手,她才心安。
........
皇甫璇靠在栏杆上,摆弄的飘带。像个未出阁的少女,丝毫看不出是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了。上天好似对她特别有待,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见宋安宁出来,便迎了上去。
“长公主。”
林华对着皇甫璇行礼。皇甫璇挥了挥手说道“本宫来接安宁,林公公留步。”
林华.....来都来了,就不能进去给皇上请个安么?一会儿,您拍拍屁股潇洒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独自承受皇上的怒火!哎!这年头,奴才是越来不好做了。
不管林华挤在一起的五官,皇甫璇还有更关心的问题。
“你确定了?”
宋安宁点头。
“其实顾萧的条件挺好的,就像你说的,有车有房父母双亡,长得还不赖,说不要就不要了,总觉得可惜。”
“大概曾经沧海难为水吧!”
且不说她对顾萧没有感情,就是西北那个疯子若是知道了,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顾萧是忠臣,不该受自己连累,所以她才会在发现顾萧动心的时候,及时抽身,既然不能回应,就不要不能耽误了顾萧的后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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