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风波过去己有半月,林家湾的清晨依旧是被鸡啼声唤醒的。林晚天还没亮就起了床,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微凉的风裹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裹了裹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不远处的林家主院——院门紧闭,没有任何动静,连平时总爱趴在门口的大黄狗,都只是瞥了她一眼,就耷拉着尾巴缩了回去。
自从上次被村长严厉警告,又当着邻居的面赔了钱、道了歉,林家婆媳确实收敛了许多。路上遇见林晚,要么是林老太拄着拐杖,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加快脚步匆匆走开;要么是张翠花拉着狗蛋,假装没看见,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走。林老实更是躲着她走,每次远远看到她的身影,就赶紧绕路,像是怕沾染上什么麻烦。
这种表面的平静,对林晚来说己是难得的喘息。她终于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改善生计上,不用再时时刻刻提防着林家的算计。
天刚蒙蒙亮,林晚就背着竹篮,拿着镰刀和小铲子,往后山走去。进山采山货依旧是她生活的主线,只是经过上次的教训,她变得更加谨慎——不仅提前打听了哪片山林更安全,还特意跟春花娘学了几招辨别野菜和草药的方法。
“招娣,今天去后山北坡啊?”路过春花娘家时,春花娘正站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她背着竹篮,笑着打招呼。
“是啊婶子,听说北坡的蕨菜冒头了,我去看看。”林晚停下脚步,笑着回应。
春花娘放下喂鸡的瓢,快步走到院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用油纸包着的野菜,塞到林晚手里:“这是我早上刚挖的荠菜,新鲜着呢,你拿着,晚上回去可以包点野菜团子吃。”
林晚愣了一下,赶紧推辞:“婶子,这不行,您自己留着吃吧。”
“拿着吧,不值钱的东西。”春花娘摆摆手,压低声音说,“北坡那边最近有村民看到过野兔,你一个姑娘家注意点,要是遇到危险就赶紧喊,别硬撑。还有啊,阳坡的柴胡也快长出来了,那东西是药材,能卖钱,你要是看到了,记得多采点。”
林晚心里一阵温暖,紧紧攥着手里的荠菜,感激地说:“谢谢您婶子,您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
“谢什么,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春花娘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快去吧,早去早回,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林晚点点头,背着竹篮往后山走去。手里的荠菜还带着露水的湿气,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她心里暖暖的——在这个缺衣少食、人心复杂的年代,春花娘这微小的、无声的善意,就像一缕阳光,驱散了她心里的寒意。
后山的路依旧难走,布满了荆棘和碎石。林晚小心翼翼地拨开挡路的树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半个时辰后,她终于到了北坡,果然看到成片的蕨菜冒了头,嫩绿的芽尖从泥土里钻出来,看着十分喜人。她拿出小铲子,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挖着蕨菜,动作熟练而麻利——这些天的劳作,让她的手上磨出了新的茧子,皮肤也被晒黑了些,但每挖满一把蕨菜,她心里就多一分踏实。
中午时分,林晚背着半竹篮的蕨菜和野菜,坐在山坡上休息。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粗布包着的窝头——这是她早上用玉米面和野菜混合蒸的,虽然硬邦邦的,却能填饱肚子。她小口小口地啃着窝头,目光望向远处的村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陆建国。
那个在她最狼狈、最绝望的时候,救了她一命,还帮她分了家的男人。他穿着军装,身姿挺拔,眼神冷峻,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了她最关键的帮助。这些天,每当她独自一人吃饭,或者深夜躺在稻草堆上听着风声时,他的身影总会不经意地浮现在脑海里。
“他现在在哪里呢?”林晚喃喃自语,“是不是还在执行任务?任务危险吗?他还记得我这个只见过几面的‘麻烦’吗?”
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奢求答案。她和他之间,就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他是保家卫国的军人,而她是一个在偏远乡村挣扎求生的普通女子。他们的世界截然不同,那段交集,或许对他来说,只是一次偶然的援手,很快就会被遗忘。
可就算是这样,林晚的心里还是存着一丝自己都未必察觉的期盼。她有时会站在西厢房的门口,望向村口的路,心里默默地想:会不会有一天,那辆绿色的吉普车会再次出现在村口?会不会有一天,他会突然回来,再看看她现在的生活?
这种期盼很渺茫,就像一粒深埋在泥土里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芽,甚至不知道会不会发芽。可它就那样悄悄地埋在她的心底,在她疲惫、绝望的时候,给她一丝微弱的希望。
下午,林晚背着满满一竹篮的蕨菜和野菜回到了村里。路过村口的小卖部时,老板娘李婶笑着喊住她:“招娣,回来啦?今天采了不少好东西啊!”
“是啊李婶,北坡的蕨菜刚冒头,挺好采的。”林晚笑着回应。
“你这丫头,真是个能干的。”李婶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赞许,“上次老林家的事,你做得对!咱们女人啊,就得硬气点,不然总被人欺负。”
林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准备离开,李婶又说:“对了招娣,我昨天去镇上,看到邮局的人说,最近会有一批部队的信件寄到村里,说不定……会有你的信呢?”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问:“我的信?谁会给我寄信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李婶笑着说,“说不定是你那个当兵的男人呢?你等着吧,说不定过几天就到了。”
林晚的脸颊微微发烫,赶紧说了声“谢谢李婶”,就背着竹篮匆匆回了家。回到西厢房,她把蕨菜和野菜摊在破席子上晾晒,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李婶的话,像一颗石子,在她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会是他吗?他真的会给她寄信吗?
林晚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她知道,自己不该抱有太多期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可心底的那丝期盼,却像藤蔓一样,悄悄地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开始期待——期待那封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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