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刚凝成墨色轻雾漫出窗，柳薇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米白真丝睡裙的肩带松垮地滑在臂弯，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掌心——她抬手擦时，指尖碰了碰书案上的旧墨锭。锭是奶奶柳芸月的遗物，松烟墨雕着药仙谷特有的“散墨纹”，墨侧刻着细如蚊足的“凝灵”二字，刚从樟木箱里翻出时，墨面还沾着点干了的砚台灰，混着松烟的沉香，像浸了百年的夜。
“别用墨锭研冷水，墨芯里藏着墨煞。”陆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本《药仙谷墨谱》，指尖停在“凝墨煞”那页：“影阁会把邪灵凝在墨芯里，看着是温润松烟墨，实则沾灵力就凝块，像墨凝砚台，慢慢把灵力缠成僵脉。”
柳薇捏着墨锭走过去，墨侧的散墨纹突然亮了淡黑。她轻轻把墨抵在砚台边，灵力跟着沉了沉，像有墨渣在脉里凝：“刚才碰墨时，灵力有点沉，像被墨芯吸着凝。”她把墨锭放在陆云膝头，散墨纹刚好对着他的掌心，“想让灵力像墨融温水那样，化得顺些，凝来的煞能融开。”——没提“同心咒”，却把请求藏在“墨融水”的意象里，比往常更贴“暗流”的沉敛，也暗合求修的隐晦。
陆云的指腹抚过墨锭的散墨纹——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突然漫来：柳芸月在清末的书斋里，也是这样捏着松烟墨锭，往凝了邪煞的砚台里滴温水研墨，墨锭亮了，墨煞就化成墨汁顺着砚台边流走，她说“陆郎，这散墨锭能把墨煞融成墨汁淌”。他的玄力顺着纹漫过去，墨芯里的凝墨煞显了形，像缕淡灰的墨渣：“好，教你‘融煞咒’，融在同心咒里。这次我们的灵力要像墨融温水，墨煞碰着就被融开。”
清晨的学校“古墨展”飘着松烟香。苏媚站在玻璃展柜旁，手里捧着个墨锭匣：“柳薇同学，帮老师把这盒‘松烟墨’摆进展柜？都是民国的老墨，墨脆，别碰掉刻纹。”她的指尖碰了碰最上面的墨锭，墨芯里的凝墨煞被惊动——柳薇怀里的墨锭突然烫了，散墨纹亮得像墨光。
是凝墨煞！柳薇刚要接墨匣，墨锭间的淡灰墨渣突然化丝，往她的灵力里钻——灵力瞬间凝了半分，脑子里闪过片清晰的画面：穿素白襦裙的柳芸月，把墨锭往温砚里一研，散墨纹漫开黑光，墨煞像墨汁融水，顺着砚台淌成细流，她说“这墨锭是煞的融池”。是量子纠缠的记忆，百年前的祖母，用这锭融开过墨煞。
“好。”柳薇的手稳了，接过墨匣时，怀里的墨锭突然渗出细如墨汁的水。墨匣中，块刻着“缠枝墨”的墨锭最邪，凝墨煞正顺着刻纹往她的脉里凝——柳薇把自己的墨锭贴过去，散墨纹的黑光刚碰到灰渣，像墨融温水，墨煞瞬间被融成墨汁，顺着对方墨锭的刻纹淌下，变成缕松烟味的风飘出窗外。
“柳薇，你摆墨锭的手法真轻。”苏媚突然伸手想碰柳薇的墨锭，指尖的墨煞还没碰到散墨纹，就被墨汁弹了回去，“这锭……是药仙谷的散墨松烟吧？”她的眼底闪过丝慌，手缩回去时，指尖沾到的墨煞让她灵力凝了凝，差点碰倒展柜旁的砚台。
“是奶奶的墨锭，散墨纹能融煞。”柳薇的声音稳了，摆墨时故意让黑光扫过所有松烟墨——凝墨煞像遇了温水的墨，全被融成墨汁。她抬头时，看见苏媚的脸色白了点，转身往展区外走，脚步踩着松烟香，乱得像没研匀的墨。
放学的铃声刚响，柳薇就攥着墨锭往校门口跑。梧桐树下，陆云手里捏着团沾了灰渣的棉纸——是他早上布在展区外的“探煞纸”，凝墨煞一沾就显灰。见她跑过来，他伸手接过墨锭，指腹擦过墨侧的“凝灵”二字：“墨煞没凝你灵脉吧？”
“没有！”柳薇的眼睛亮着，把“墨锭融煞”的事说了，最后晃了晃墨锭笑，“我学奶奶研墨的样子，墨煞一碰到散墨纹就化成墨汁了！”她的灵力顺着墨纹钻陆云的脉络，像缕温软的墨汁，缠着他的玄力融了融，“陆云，我好像……能让灵力像墨融温水那样，把凝来的煞融成流了。”
陆云的玄力扫过墨锭的灰渣，墨煞全散了，只留下松烟的沉香：“是量子纠缠的缘。”他的声音柔了，带着墨汁般的沉，“当年你奶奶用这锭融墨煞，现在你让灵力融散墨纹——这纹本就是药仙谷‘以墨融煞’的秘纹，像墨融水，只融邪不融灵。”说话时，玄力引动墨侧的“凝灵”二字，缕极淡的残魂飘来——是前世旧部林叔的声音：“少主，墨煞是炼尸师的新招，他要借墨烟引你灵力……”陆云眼底沉了沉，没点破，只把墨锭往她手里塞了塞。
暮色漫进客厅时，柳薇坐在地毯上，墨锭放在砚台边。她的灵力跟着墨纹轻轻融，像在练陆云教的融煞咒：“陆云，我们的灵力……能像墨融温水那样，融得又顺又密吗？”她的指尖蘸了点温水，在墨锭上描了道散墨纹，“想让同心咒里，也有墨的沉，以后再遇墨煞，不用研墨也能融开。”——这话里的“顺密”藏着求修的意，淡得像墨烟，却比往常更显依赖，也暗合“年龄与体力不影响身心需求”的念。
陆云的手落在她的眉心，玄力顺着墨纹往下漫——这次的玄力不像露揉也不像雾聚，是像墨融温水般的顺密，一缕融一缕，慢慢渗进她的灵力，没一点凝劲。百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柳芸月也是这样靠在他怀里，手里捏着墨锭，砚台里的墨还冒着香，说“陆郎，教我把融咒绣进灵力里吧，走到哪都能让凝煞自己化”。量子纠缠的缘，把百年前的“墨融煞”与今生的“同心凝契”，缠成了更密的呼应。
“好。”他的声音有点哑，玄力裹着融煞咒的玄意，像墨融水，一点点融进她的灵力——不是简单的叠加，是像散墨纹的交织，灵走墨心的密，邪走墨表的顺，灵力动时，咒也跟着融化，墨煞来犯，就用顺密的力把灰渣融成墨汁。
同心咒起时，淡黑的光从两人交握的手漫开。柳薇的灵力是软的，像墨汁的顺；陆云的玄力是沉的，像墨锭的密。光里，两道灵力真的像墨融温水，黑得层层贴，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飘在光里：柳芸月研墨融煞的侧脸，苏媚在展区外慌神擦指尖的模样，还有刚才闪过的林叔残魂——她的灵力里，融煞咒像墨锭上的纹，一呼一吸都带着融煞的沉。这刻她忽然懂了，年龄差像凝住的墨，只要灵力融得顺，就什么都凝不住，原来身心的需求从与年龄无关，只与这缕纠缠的灵有关。
“现在……我们的灵力像墨融温水了吗？”柳薇的声音带着颤，指尖捏着墨锭往光里送了送——墨锭落在光里，瞬间融出层黑光盾，空气里残留的丝缕凝墨煞灰渣，像墨遇了温水，全被融成墨汁，顺着光盾淌落在地毯上化了。
陆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掌心的玄力跟着她的灵力轻轻融，像墨锭贴在砚台：“融得顺了。”他的指尖碰了碰墨侧的“凝灵”二字，墨字闪了闪，“以后再看见泛灰的墨锭，我们的灵力会自己像墨融温水，把墨煞融开，不用你刻意研墨。”话里藏着话——他刚感知到西南方有炼尸师的尸气，这墨煞只是他的试探。
阳台的融煞阵突然亮了——三块松烟墨锭嵌在香樟木架上，架下点着松烟灯，是陆云下午布的。松烟灯助融墨，墨锭引融煞，阵眼的棉纸上还沾着点展区的灰渣：“今晚苏媚要是在古墨展布‘百墨凝煞阵’，这阵会先让墨融温水，把墨煞全融成墨汁淌走。”他没说的是，阵眼还藏了“残魂引”，能引前世旧部的丝缕残魂，探炼尸师的藏身处。
柳薇的头靠在陆云肩上，手里捏着松烟墨锭，灵力跟着他的玄力轻轻融：“陆云，我好像……不怕凝人的墨煞了。”她的声音有点小，却比以往更贴他的颈窝，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掌心——是隐晦的求修，像墨汁蹭砚台那样自然，“以后我能帮你研老墨，帮你用灵力融开凝来的煞，不用总等你护着我。”
陆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玄力跟着她的灵力融了融，像墨香绕着臂弯：“是，我们薇薇能共凝契了。”58岁的指腹磨过墨锭的沉纹——心里的“守护”早变成了“同契”，不是因为柳芸月的命，是因为眼前这颗捏着墨锭、能让灵力融成墨汁的灵魂。这是跨越百年的量子纠缠，是比债更密的缘，像墨融温水，浸进彼此的灵脉，再也分不出你我。
远处的古氏大厦里，古云龙捏着苏媚递来的“凝煞引墨符”，符上的灰渣全被融成了墨汁。他把符狠狠摔在紫檀木办公桌上，符纸裂开的缝里，漏出的尸气让他眼底的阴鸷更浓：“连块破墨锭都困不住她？”声音里淬着冷，像冰碰着墨汁，“让炼尸师今晚盯着古墨展，把那块‘散墨秘锭’抢来——柳薇要护墨锭，定会现身！”他不知道，陆云早用残魂引布了局，就等炼尸师落网。
客厅里的同心咒余温还在，柳薇的呼吸渐渐匀了，手里的松烟墨锭还泛着淡黑的光，像在和两人的灵力共融着墨汁。陆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块墨锭——百年前柳芸月用它融开过墨煞，这一世，它要陪着她的后人，和他一起，破第二卷的暗流。阳台的融煞阵亮得更盛，松烟灯的沉光、墨锭的黑纹与两人共融的灵力，像道拆不开的融煞盾，把整个屋子护得严严实实。风穿过窗缝时，带着墨的沉与尸的冷，像在为第二卷的“凝契”，轻轻添了笔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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